艾莉诺把杰米按在沙发上,像只囤积了过多秘密急需分享的松鼠,眼睛闪闪发光,先是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封信。
“你看!赫敏寄来的!她和哈利、罗恩现在都在伦敦格里莫广场那个秘密基地——凤凰社总部!”
杰米接过信,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赫敏在信里描述了总部的神秘和压抑,提到了见到小天狼星(她语气有些复杂),以及穆迪教授等人的紧张戒备。这些都让杰米对斯内普教授每日的去向有了清晰的认知,原来他是去参与如此重要且危险的事情。
但接下来艾莉诺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分享惊天八卦的激动说出的话,让杰米瞬间僵住了:
“最重要的是!”艾莉诺几乎把嘴巴凑到了杰米耳朵上,“赫敏说,她偷听到了——关于你那张小纸条的事儿!”
杰米猛地抬起头,翠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茫然和一丝不祥的预感:“什、什么小纸条?”
“就是你用传讯咒发过去问能不能来我家的那个!带着委屈表情的!”艾莉诺兴奋地比划着,“赫敏说,当时斯内普教授和 Sirius black 正在吵架(像往常一样),你的纸条就那么飞过去了!Sirius 看到了,还大声念了出来,说什么‘小男友想出去放风’! 然后斯内普教授就彻底炸了!差点和 black 打起来!”
艾莉诺每说一个字,杰米的脸色就白一分,听到最后,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耳朵里嗡嗡作响,脸颊和脖颈瞬间变得通红滚烫,仿佛被扔进了坩埚里灼烧!
他……他那个小心翼翼、带着点委屈的请求……竟然是在那种情况下……被那个他最害怕、最讨厌的 Sirius black ……用那种轻佻、侮辱性的语气……念了出来?!
还被赫敏听到了?!在场可能还有别的凤凰社成员?!
而教授……教授他……
杰米眼前一阵发黑,巨大的羞耻感和无地自容的尴尬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现在完全明白了,为什么那天晚上斯内普教授回来时会是那样的怒火中烧!那不仅仅是因为麻瓜小说,更是因为……因为他的纸条成了别人嘲讽教授的把柄!
他当时还不知死活地……去拉教授的袖子……去蹭他的手……
“我……我……”杰米张着嘴,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他猛地用手捂住了滚烫的脸,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让时间倒流,收回那个该死的传讯咒。
艾莉诺看着他这副羞愤欲死的样子,连忙拍着他的背(隔着黑袍)安抚:“哎呀,别这样!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说明你的影响力啊!你随便一张小纸条就能让两个资深巫师差点当场决斗!这威力!”
但杰米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他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而且是在教授面前,以这样一种他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
“难怪他那晚那么生气。。。”杰米的声音从黑袍下闷闷地传来,带着浓浓的懊悔和自责。他把自己裹得更紧了,像一只试图用沙子埋住头的鸵鸟。
“咳咳……杰米,没那么严重!”艾莉诺用力扒拉着杰米裹紧的黑袍边缘,试图让那张涨得通红的脸露出来,“你换个角度想!”她语气笃定,试图将他的思维引向“正确”的方向。
“这说明教授很在意啊!”她大声强调,“他要是完全不在乎你,black 说什么‘小男友’、‘放风’之类的屁话,他根本不会理睬,连个眼神都懒得给!更不会气成那样,差点当场动手!这说明什么?”
艾莉诺终于扒开一条缝,对上了杰米那双湿漉漉、充满困惑和一丝微弱希冀的蓝眼睛。
“这说明他把你划进了他的……呃……势力范围?保护圈?反正就是不允许别人拿你说事!更不允许别人用那种轻浮的语气谈论你!这是一种变相的……维护!”她挥舞着手臂,努力让自己的说辞更有说服力。
杰米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点刚才羞窘的湿气。“……真的?”他的声音细小,带着不确定。这个解释和他感受到的滔天怒火似乎有些对不上,但又奇异地……让他心里那块沉重的大石头松动了一丝丝。
“真的!”艾莉诺用力点头,表情严肃得像在宣布一条魔法定律,“相信我!我研究过那么多……案例!(主要是指小说)这就是典型的占有欲表现!虽然表现形式有点……激烈和别扭,但内核是一样的!他在对外宣告:这个小巨怪是我的,只有我能骂,你们没资格评论!”
这个“我的”让杰米的耳根又有点发烫,但不再是纯粹的羞耻,似乎掺杂了一点别的、微妙的情绪。他慢慢松开了紧紧攥着黑袍的手,任由艾莉诺把袍子从他头上拉下来一点,露出了整张依旧泛红但不再试图完全隐藏的脸。
“所、所以……教授他不是单纯生我的气?”他小声确认。
“不全是!主要是气 black 那个口无遮拦的家伙!”艾莉诺斩钉截铁,“你顶多算是个……导火索!而且你看,他最后不还是同意你来了吗?还把他的袍子给你了!这更是有力的证据!”
杰米低头看了看身上这件宽大的黑袍,又回想了一下斯内普把袍子扔给他时的情景。好像……艾莉诺说的,也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他心里的羞耻和恐慌渐渐被一种更复杂的、带着点忐忑和一丝微弱甜意的困惑所取代。教授的心思,果然比最复杂的魔药配方还要难懂一百倍。
艾莉诺见杰米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便用一种故作轻松的、仿佛在谈论明天天气的语气,抛出了另一个重磅消息:
“哦,对了,”她拿起一块小饼干,咔嚓咬了一口,“如果你今天不来的话,下午我本来打算去格里莫广场找赫敏他们玩的。”
杰米刚刚稍微放松的神经瞬间又绷紧了,猛地抬起头看向她。格里莫广场!凤凰社总部!教授现在可能就在那里!
艾莉诺像是没看到他的震惊,继续漫不经心地说,眼里却闪着狡黠的光:“听赫敏说,韦斯莱夫人做的饼干很好吃。 而且……”她拖长了语调,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杰米身上的黑袍,“……说不定还能碰上某些‘熟人’,亲眼看看某些‘互动’呢。”
这话里的暗示太明显了!杰米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画面——艾莉诺蹦蹦跳跳地出现在格里莫广场12号,然后用她那“研究”般的目光,兴致勃勃地观察斯内普教授的反应,说不定还会“不小心”提起他杰米·伊斯琳正在她家做客,还披着教授的黑袍……
这个想象让杰米后背发凉。他无比庆幸自己今天来了,成功地(或许)将艾莉诺这个巨大的“不稳定因素”暂时拴在了家里。
“你、你还是别去了!”杰米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恳求,“那里……很危险吧?而且教授他……他肯定不喜欢被打扰……”
“安啦安啦,”艾莉诺笑嘻嘻地摆摆手,“我现在不是没去嘛!你都来了,我当然是陪我最好的朋友啦!”她凑近杰米,压低声音,“不过,这说明我们是有机会‘实地考察’的哦?等你以后胆子大一点,说不定我们可以……”
“不!不用了!”杰米慌忙打断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光是听赫敏转述的“纸条事件”就让他羞愤欲死,他绝不想亲身经历任何可能发生在凤凰社总部的、以他和教授为中心的“戏剧性场面”。
艾莉诺看着他吓得脸色发白的样子,咯咯地笑了起来,终于放过了他。“好吧好吧,不说这个了。快来尝尝我妈妈做的柠檬蛋糕,可比蜘蛛尾巷的家养小精灵手艺好多了!”
杰米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接过蛋糕,感觉来艾莉诺家做客,简直像是在进行一场高强度的心理承受能力训练。他下定决心,在晚上八点回去之前,一定要想办法让艾莉诺放弃任何试图接近凤凰社总部(尤其是为了“观察”教授)的危险念头。
时间飞逝,当窗外的天色开始染上橙红的晚霞时,杰米就开始坐立不安了。他不停地偷瞄着客厅里那座老式座钟,心里默默计算着飞路粉返回蜘蛛尾巷需要的时间。
果然,当指针指向七点时,普威特夫人热情地挽留他:“亲爱的杰米,时间还早呢!留下来吃晚饭吧?我炖了很好喝的洋葱汤!”
“是啊,孩子,别急着走。”普威特先生也温和地附和道,“让艾莉诺带你看看我们家的花园,晚上挺凉快的。”
杰米顿时慌了手脚,脸涨得通红,几乎是找尽了理由才脱身:
“非、非常感谢您!但是……但是教授规定了必须八点前回去……”
“我、我的作业还没写完……”
“蓬、蓬松和雪球还没喂……”
“教授他……他会不高兴的……”
他语无伦次,眼神飘忽,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每一次拒绝都让他充满负罪感,因为普威特夫妇是如此的真诚和善。
而可恶的艾莉诺就在边上看戏,她悠闲地靠在门框上,手里晃着一杯南瓜汁,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促狭的笑容,看着杰米像只被围堵的小兽一样笨拙地挣扎,完全没有要帮腔的意思,反而偶尔还添油加醋:
“妈妈,你是没看到,杰米他们教授可‘严格’了,说八点回就绝对不能八点零一分回呢!”
“爸爸,您就别为难他了,他要是回去晚了,说不定明天我们就能收到一封吼叫信了。”
她这些话更是把杰米急得额头冒汗,恨不得立刻跳进壁炉里。
最终,在杰米几乎要词穷,快要给普威特夫妇鞠躬道歉的时候,他们才善解人意地(带着点忍俊不禁)放过了他。
“好吧好吧,既然斯内普教授要求严格,我们就不留你了。”普威特夫人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有机会再来,一定多待会儿。”
“谢谢您!谢谢!我一定会再来的!”杰米如蒙大赦,连忙道谢,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向了壁炉。
他抓起飞路粉,最后看了一眼还在那里笑得肩膀直抖的艾莉诺,丢给她一个“你给我等着”的眼神,然后大声清晰地喊出:“蜘蛛尾巷!”
绿色火焰腾起,他的身影消失在壁炉中。
看着空荡荡的壁炉,艾莉诺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觉得今天简直是这个暑假里最有趣的一天。而杰米,则在飞路网的高速旋转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总算是在八点前赶回来了! 至于艾莉诺的“戏弄”,等他缓过劲来再跟她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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