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的天还裹着层薄墨,家属院的白杨树影在微风里轻轻晃,路修源起身时特意把拖鞋拎在手里,光着脚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陈清清的呼吸匀净,侧脸埋在柔软的枕头上,长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只是眉峰还凝着点轻愁 —— 准是又梦到他在边境执行巡逻任务受伤的那天了。
他蹲在床边,指尖轻轻蹭过她眉间的褶皱,那处皮肤温软,带着刚睡醒的微热。上次在部队医院,他麻药退了疼得直冒冷汗,陈清清也是这样皱着眉,把他的手攥在掌心反复搓热,说 “路修源你再敢这么拼,我就……” 话没说完,眼泪就砸在他手背上。那天他为了护住被滚落石块吓到的新兵,左腿硬生生扛了下撞击,打了近一个月的石膏。此刻他盯着她安静的睡颜,喉结轻轻滚了滚,俯身在她额角印下一个轻得像羽毛的吻,又把被角往她肩颈处掖了掖,确保没漏进一丝风,才转身往厨房走。
厨房的推拉门是原木色的,推开时会发出轻微的 “吱呀” 声,路修源特意放慢了动作。家属院的房子不大,却被陈清清收拾得妥帖,案板上的红豆装在白瓷碗里,颗颗饱满,是她昨晚睡前泡的。当时她还靠在厨房门框上,揉着酸胀的腰说:“等你任务回来,咱们一起做豆沙包,上次给你寄去部队的,你说没吃够。” 他当时正帮她把行李箱里的常服叠进衣柜,肩章和领花小心翼翼放在抽屉顶层,听见这话,笑着应:“好,我来磨豆子,你负责包,这次让你尝够。”
路修源把红豆倒进豆浆机,又往里面加了些清水,水位刚好没过刻度线。按下启动键的瞬间,机器发出嗡嗡的低鸣,他下意识往卧室的方向看了眼,确认没吵醒陈清清,才松了口气。转身打开冰箱,最上层的保鲜盒里放着块五花肉,是前几天陈清清去家属院便民超市买的,说 “你在部队吃了俩月压缩饼干,回来得补补油水”。他记得那天她切肉时,切了没几块就停下来揉手腕,眉头皱着说:“这肉太筋道,切得我手都酸了。” 当时他正坐在客厅看连队的训练方案,听见这话,想过去帮忙,却被她推着坐下:“你刚拆了石膏,左腿还不能使劲,好好歇着,我来就行。”
此刻他把五花肉放在案板上,拿起菜刀慢慢切。刀刃很锋利,是陈清清上个月新买的,她说 “以后给你做红烧肉方便”。路修源的动作稳得很,带着军人特有的规整,每块肉都切得大小均匀,方方正正的,像列队的小兵。切完肉,他又从橱柜里拿出生姜,去皮后切成薄片,一片片码在白瓷盘里,边缘齐整得像量过尺寸。阳光渐渐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案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落在他手背上,暖融融的。远处家属院的操场上,隐约传来新兵晨训的口号声,轻得像风,裹着熟悉的军营气息。
豆浆机停了的时候,陈清清刚好醒过来。她揉着眼睛走出卧室,看见厨房门口那个熟悉的背影,心里瞬间就软了。路修源穿着灰色的家居服,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肘弯处还留着上次任务蹭到的浅疤,正弯腰把磨好的豆沙倒进纱布里过滤。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笑了笑:“醒啦?再等会儿,豆沙马上就好,今天肯定比寄去部队的还沙。”
陈清清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后背,能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还有军人特有的、淡淡的皂角香。“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你在部队肯定没睡好。” 她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小猫似的蹭了蹭他的后背。路修源转过身,伸手把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碰到她的耳垂,温温的:“想给你做豆沙包啊,你不是说,上次我在部队视频时,看你吃豆沙包都馋了?”
“可是你刚回来,身子还没缓过来呢。” 陈清清抬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心疼。路修源的下巴上冒出了点青色的胡茬,眼底还有淡淡的黑眼圈 —— 执行边境巡逻任务时,他常常要在雪地里守通宵。他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不累,跟在雪地里蹲哨比起来,这算什么。”
说起任务,陈清清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两个月前路修源去边境执行巡逻任务,遇到突发的山体滑坡,为了护住新兵,他左腿被石块砸伤,在部队医院住了半个月。那半个月里,她每天下班都往医院跑,晚上就趴在病床边睡,生怕错过他的消息。直到现在,看见他走路时偶尔慢下来的脚步,她还是会忍不住担心 —— 下次任务,他会不会又受伤?
路修源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抚平她的眉:“别担心,医生说恢复得很好,再过段时间就能归队训练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后我会更小心,每次出任务都跟你报平安,再也不让你担惊受怕。”
陈清清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去帮他准备蒸豆沙包的蒸笼。路修源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满是暖意。他们认识三年,结婚一年,他常年在部队,聚少离多,可每次回来,家里永远有热饭,有她的等候。去年他去驻训,她攒了半个月的假去看他,在营区外的小旅馆住了三天,每天就为了中午能隔着栅栏递给他一碗她做的红烧肉 —— 那些瞬间,都像刻在他心里的暖光。
过滤好的豆沙倒进锅里,路修源往里面加了些白糖,小火慢慢熬。豆沙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甜丝丝的,飘满了整个厨房,盖过了远处传来的训练声。陈清清坐在餐桌旁,看着他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是这样一个清晨,他不用穿军装,不用背装备,就安安稳稳在她身边,有豆沙的香气,有温暖的阳光。
熬好豆沙,路修源开始和面。他的动作不算熟练,却透着股认真劲儿,揉面的力度都均匀得像在练队列。陈清清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面团:“我来揉吧,你去把肉焯下水,中午做红烧肉,你在部队肯定没吃过这么香的。” 路修源没推辞,笑着把面团递给她:“好,听你的,上次你寄去的红烧肉,我分给战友们,他们都问什么时候能再吃。”
五花肉倒进沸水锅里,加了些料酒和姜片去腥。路修源站在灶台前,看着锅里翻滚的水花,想起去年驻训时的场景。那天陈清清隔着营区栅栏递给他保温桶,红着脸说:“我特意放了点八角,你尝尝好不好吃。” 他当时蹲在栅栏边,一口一口吃着,觉得比部队的大锅饭香百倍,连汤汁都没剩下。
豆沙包蒸上的时候,已经快上午十点了。陈清清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蒸锅上冒出来的白汽,忽然说:“咱们下午去家属院门口的超市吧,家里的米不多了,再买些你爱吃的苹果,上次你说部队的苹果太酸。” 路修源点头:“好,顺便再买些红豆,下次我归队前,再给你做次豆沙包。”
中午的红烧肉做得很成功,色泽红亮,香气扑鼻。陈清清夹了一块放进路修源碗里:“尝尝,比上次寄去部队的好吃吗?” 路修源咬了一口,肉质软烂,甜咸适中,比上次的还要香 —— 因为这次,她在身边。他点了点头:“好吃,比上次的还好吃,下次你教我做,我在部队休息时,自己试着做。” 陈清清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那就好,我还担心盐放多了呢,你要是学会了,战友们肯定更羡慕你。”
吃完饭,路修源主动收拾碗筷。陈清清想帮忙,却被他拦住:“你去歇会儿,我来就行,在部队我也经常帮战友收拾内务。” 他把碗筷放进洗碗机,又用抹布把餐桌擦干净,动作利落得像在整理装备。陈清清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存进了相册里。相册里有很多他们的合照,有在营区外拍的,有在老家院子里拍的,还有很多像这样日常的瞬间 —— 这些照片,是她在他出任务时,反复翻看的念想。
下午去超市的时候,阳光正好。路修源推着购物车,陈清清走在他身边,刚出家属院门口,就碰到了隔壁的张嫂,张嫂笑着说:“修源回来啦?清清可盼了你俩月。” 陈清清脸一红,路修源笑着点头:“刚回来,带她来买些东西。” 走到红豆货架前,陈清清拿起一袋红豆,仔细看了看:“这个红豆颗粒大,应该很沙,就买这个吧,下次给你做的豆沙包,让你带去部队。” 路修源点头:“好,听你的,你选的肯定好。”
买完东西回家,路修源刚把东西放进厨房,手机就响了。是连队的战友小李打来的,说有份任务复盘报告需要他确认签字。挂了电话,路修源有些为难地看着陈清清:“连队那边有点事,我得回去一趟,很快就回来,最多一个小时。”
陈清清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就想拉住他 —— 她怕他一出门,又要很久才能回来。但看着他为难的眼神,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她走过去,帮他理了理衣领,手指碰到他脖子上的痣,那是上次任务时她发现的小记号。“那你路上小心点,别着急,慢慢走,早点回来。” 路修源点头,伸手抱了抱她:“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等我回来一起吃豆沙包,热乎的。”
路修源走后,陈清清坐在沙发上,心里有些不安。她拿出手机,翻出上次他在边境巡逻时发的照片,照片里他穿着迷彩服,站在雪地里,笑容却很亮。她看着照片,心里又开始担心 —— 下次任务,他会不会又遇到危险?直到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她才猛地站起来,跑过去开门。
路修源回来了,脸上带着笑意,手里还拿着个信封:“让你担心了,事情处理好了,这是连队给的立功奖状,回来跟你一起看。” 陈清清看着他,眼眶有点红,伸手接过奖状,指尖轻轻摸着上面的字:“没事就好,快洗手,豆沙包已经热好了,刚热的,还软乎。”
晚上吃豆沙包的时候,陈清清咬了一口,甜丝丝的豆沙在嘴里化开,心里满是幸福。路修源看着她满足的样子,笑着说:“以后我每次任务回来,都给你做豆沙包,要是我归队了,你就自己做,记得多放糖。” 陈清清点头,往他碗里夹了一个豆沙包:“好,咱们一起吃,下次你归队,我把豆沙包装在保温桶里,让你带去部队,跟战友们一起吃。”
夜深了,陈清清靠在路修源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渐渐睡着了。路修源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看着窗外的月光,月光洒在床头柜上的军装上,肩章闪着微光。他知道,以后的日子里,他还是要穿军装,还是要去执行任务,但只要有陈清清在这个家属院里等着他,有这晨光里的豆沙香等着他,他就什么都不怕。这份安稳的幸福,是他守护家国的同时,最珍贵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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