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童贯的败退
帮源洞那边,方腊和天策府的弟兄们正欢天喜地地清点着战利品,跟过年似的。可这会儿,咱们得调转头,去看看那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童贯童枢相,这会儿是个啥光景。
那真是,怎一个“惨”字了得!
童贯被他那帮子忠心耿耿(或者说怕被秋后算账)的亲卫队,连拖带拽,护着没命地往后跑。一路上,那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啊!但凡是后头有点动静,哪怕是只野兔子蹿过去,这帮子惊弓之鸟都能吓得一哆嗦,以为方腊的追兵杀到了。
童贯本人更别提了,头盔跑丢了,头发散乱,脸上又是泥又是血(也不知道是谁的),那身象征着他枢密使身份的华丽盔甲,这会儿沾满了泥浆,皱巴巴地裹在身上,活像是从泥潭里捞出来的癞蛤蟆。他呼哧带喘,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全靠着几个膀大腰圆的亲兵架着才能挪动。哪还有半点朝廷一品大员、执掌东南兵马的威风?简直比丧家之犬还狼狈。
他们这一小撮人,算是跑得最快的“精锐”了。可后头大部队那场面,才叫一个真正的兵败如山倒。
数万官军,彻底散了架!没了建制,没了指挥,当官的找不着兵,兵找不着当官的。人人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撒丫子往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主要是离帮源洞越远越好的方向——玩命狂奔。兵器?丢了!盔甲?太沉,脱了!旌旗令箭?那玩意儿能当饭吃还是能保命?扔了!啥都没有逃命要紧!
一路上,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伤兵没人管,倒在路边哀嚎等死。吓破胆的,瘫在泥地里站都站不起来。还有更倒霉的,慌不择路,掉进山沟里摔死的,互相践踏踩死的,比被天策府砍死的还多。整个溃退的路线上,到处都是丢弃的物资、倒毙的尸体和绝望的呻吟声,简直是人间地狱。
童贯被裹挟在乱军之中,一口气跑出去几十里地,直到天快亮了,实在跑不动了,才在一个侥幸没怎么受损的后营据点停了下来。这地方原本是个转运粮草的小寨子,守军不多,这会儿也被前方溃败下来的败兵冲得七零八落。
童贯瘫坐在一间还算完整的破屋子里,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只剩下胸口还在剧烈起伏。亲卫统领端来一碗水,他接过来,手抖得厉害,差点把碗摔了。咕咚咕咚灌下去,才稍微缓过点神儿。
这一缓过神,麻烦事儿就来了。
首先得收拾残局啊。他童贯可以跑,但这烂摊子总得有人收拾。他强打精神,派出亲信,拿着他的令箭(幸好这玩意儿没丢),去沿途收拢溃兵。可这活儿哪那么容易?兵败如山倒,想把这山再扶起来,难如登天!忙活了大半天,陆陆续续收拢起来的残兵败将,凑一块儿还不到一万人,而且个个惊魂未定,士气低落到了极点,跟叫花子队伍没啥两样。
这还不算最糟的。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来:
“报——枢相!左营……左营全军覆没,王将军……殉国了!”
“报——!右营被反贼冲散,李将军下落不明!”
“报——!粮草大营……被焚毁殆尽,颗粒无存啊!”
“报——!军械库也丢了,刀枪箭矢全成了反贼的……”
每听一个消息,童贯的脸色就白一分,心就往下沉一截。数万大军啊!围剿一个小小的帮源洞,不仅没打下来,反而差点把自己老本赔光!这损失,太大了!大到他童贯根本扛不起!
仗打成这个鸟样,总得有个说法吧?怎么向朝廷交代?怎么向官家交代?
童贯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必须得找替罪羊!对,都是下面那帮将领无能!是他们作战不力,才导致此败!还有那该死的天气!要不是连日大雨,我军岂会如此狼狈?对,还有方腊狡诈无比,用了妖法……不对,是用了极其歹毒的火器!
可光推卸责任还不够,眼下这烂摊子怎么办?帮源洞是肯定不能再打了,别说打,现在方腊不来打他,他就得烧高香了。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字——撤!撤得远远的,先保住性命和老本再说。
撤到哪里去呢?童贯看着简陋的地图,手指头哆哆嗦嗦地指向一个地方——百里外的“金华府”。那里城高池深,粮草充足,是个休整的好地方。对,就撤到金华府去!稳住阵脚,再图后计。
主意一定,童贯立刻下令:全军(如果能称得上军的话)即刻开拔,撤往金华府!同时,多派斥候,严密监视帮源洞方向,严防方腊乘胜追击。
看着残兵败将们垂头丧气、拖拖拉拉地开始后撤,童贯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来时浩浩荡荡,意气风发,誓要踏平帮源洞;去时惶惶如丧家之犬,灰头土脸,只求保命。这脸,可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但还有一件更头疼、更丢脸的事等着他——给朝廷写请罪奏章。
这事儿躲不过去,必须得写,还得快写!童贯把自己关在临时找来的屋子里,铺开纸墨,那笔有千斤重啊!
怎么写?实话实说,说自己轻敌冒进,指挥失误,导致全军溃败?那不是自己把脑袋往铡刀下送吗?绝对不行!
童贯咬着笔杆子,绞尽脑汁,开始发挥他官场老手的“春秋笔法”:
首先,得夸大敌情!对!就说方腊匪众并非寻常草寇,实有数万之众(实际就几千),且装备精良(缴获我们的能不良吗?),更兼狡诈异常,善于利用地形天气(这倒是实话)。
其次,得突出客观困难!什么南方瘴疠之地,士卒多病啦;什么天降暴雨,连日不停,弓弦尽软,火器难施啦(暗示不是我们不努力,是老天爷不帮忙);什么后方粮草不济,军心浮动啦(顺便甩锅给后勤)。
再次,得彰显自己的“英勇”和“无奈”!要写自己如何亲临前线,指挥若定(其实是吓傻了),但奈何贼势浩大,将士虽浴血奋战(其实是溃逃),终因寡不敌众(我们人比他们多好几倍好吧),为保全实力,以图再战,不得已才暂作战略转移(撤退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要请罪,但更要表忠心!说自己“调度无方,丧师辱国,罪该万死”,但“恳请陛下再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必定“重整旗鼓,剿灭匪类,以报天恩”!
写完这封字字血泪(其实是字字虚伪)的奏章,童贯自己都觉得脸上发烧。他叫来一个心腹校尉,千叮万嘱:“八百里加急!直送京师!面呈官家!路上不得有任何耽搁!”
看着信使绝尘而去,童贯长长松了口气,随即又是一阵虚脱般的疲惫。他知道,这封奏章顶多能暂时保住性命,但头上的乌纱帽还能戴多久,可就难说了。朝中那些看他不顺眼的言官御史,肯定会像闻到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弹劾他。
“方腊……方腊!”童贯咬牙切齿地念叨着这个名字,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这个原本他瞧不上的“草寇”,竟然把他逼到了如此绝境!
随着童贯率领残部仓皇撤往百里外的金华府,并且那封请罪奏章送出,标志着持续多日的“帮源洞之围”,正式宣告彻底解除!
方腊和他的天策府,不仅奇迹般地生存了下来,更是通过一场辉煌的胜利,一举扭转了整个东南的战略态势!从被动挨打到主动出击,天策府的旗帜,终于要插向更广阔的地域了!而童贯的败退,仅仅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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