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豪酒店。
鎏金的门廊,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氛和雪茄混合的味道。穿着笔挺制服的门童彬彬有礼地为每一位衣着光鲜的宾客拉开车门。劳斯莱斯、宾利、保时捷……如同一次小型豪车展览。
李长乐从一辆略显破旧的出租车里钻出来时,瞬间感受到了无数道目光的洗礼。
那是一种混合着好奇、审视、以及毫不掩饰的轻蔑的视线。他这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纯白t恤,在这个人人西装革履、礼服长裙的场合,显得格外扎眼,像一个误入名利场的流浪诗人,与周遭的珠光宝气格格不入。
他甚至能听到不远处几个盛装打扮的年轻女孩压低声音的窃笑:
“那是谁啊?走错地方了吧?” “送外卖的?也不像啊……” “嘘——小声点,好像是……苏婷那个前男友?” “我的天?他真的来了?穿成这样?勇气可嘉啊……”
李长乐仿佛没有听见,目光平静地扫过酒店宏伟的门面,然后抬步朝着入口走去。
门口负责迎宾和核对名单的,是赵文轩的一个表弟,穿着一身紧绷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正趾高气扬地检查着请柬。看到李长乐,他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扯出一个毫不掩饰的讥讽笑容。
“哟?这不是李……李什么来着?”他故意拉长声调,上下打量着李长乐,“哥们儿,我们这儿今天办婚礼,不开慈善晚宴。”
李长乐没说话,只是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那份烫金的请柬,递了过去。
表弟接过请柬,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眼,似乎想确认这是不是伪造的。最终,他没找出什么破绽,只得撇撇嘴,用下巴朝里面点了点,语气懒洋洋的:
“行了,进去吧。不过我说……”他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恶意,“里面可都是贵客,你手脚干净点,别毛手毛脚的,碰坏了什么东西,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周围的几个工作人员和提前到的宾客发出几声压抑的低笑。
李长乐收回请柬,看也没看那表弟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宴会厅更是极尽奢华。巨大的水晶吊灯如同璀璨的星辰瀑布,从高高的穹顶倾泻而下。每一张铺着洁白桌布的餐桌上都摆放着精致的中心花饰和熠熠生辉的银质餐具。穿着统一马甲的服务生托着盛满香槟的托盘,在衣香鬓影中穿梭。
空气中流淌着舒缓的古典乐,但更多的,是人们交谈、寒暄、笑语所带来的那种属于上流社会的独特嗡嗡声。
李长乐的进入,像一颗石子投入光滑的湖面,短暂地引起了一圈涟漪。
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个穿着随意的年轻人。认识他的,露出或同情或玩味的表情;不认识他的,则纷纷投来诧异和探究的目光,低声向旁边的人打听。
“那小子谁啊?” “苏婷的前任,听说是个穷打工的。” “赵公子还请他来?心可真大。” “自取其辱呗,来看看自己错过了什么样的富贵,呵呵。”
李长乐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的目光在巨大的宴会厅里扫视,很快,他看到了坐在前方主桌附近,正与人谈笑风生的赵文轩。
赵文轩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高级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在灯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他显然也看到了李长乐,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更加浓郁,那是一种掺杂着胜利者优越感和戏谑的笑容。
他远远地朝李长乐举了举手中的香槟杯,动作优雅,眼神却轻蔑得像是在看一只误入宴会的蟑螂。
李长乐没有回应。
他的视线越过赵文轩,落在了更远处角落里,一个相对偏僻、靠近走廊出口的席位。那桌似乎坐的都是些远房亲戚或者不太重要的宾客,气氛明显没有主桌那边热烈。
他迈开脚步,平静地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无视沿途那些或明或暗的注视,朝着那个角落的座位走去。
像一个异类,安静地走向属于自己的,被遗忘的角落。
婚礼尚未开始,无声的硝烟已然弥漫。
而他这个“格格不入的宾客”,正是这场硝烟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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