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风那里碰了个软钉子,云小六非但没有气馁,反而更加斗志昂扬。在她看来,林风的反应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加证明他有问题!但直接追问肯定不行,得想个更巧妙的办法。
接下来的两天,云小六表面上安分了不少,至少晚上没再偷偷溜出去烤鸡。但她可没闲着,充分发挥了自己“社交牛逼症”的特长,打着“交流学习”、“增进友谊”的旗号,活跃在各派弟子之间。
她最常去的地方,变成了交流会临时设置的“百味斋”——一个由天衍宗膳堂负责,为各派弟子提供特色灵食点心的地方。云小六凭借着她那张甜死人不偿命的小嘴和对美食的“真知灼见”,迅速和负责百味斋的胖胖的刘师兄混熟了,甚至混到了一个“临时帮厨(试吃)”的身份。
于是,各派弟子们经常能看到,天衍宗那个名声在外的“作精”小师妹,端着一盘盘新出炉的点心,像只快乐的小蝴蝶,穿梭在人群中。
“丹鼎宗的师兄,尝尝新做的清心莲子糕,清热去火,对研究丹药时保持头脑清醒最有效啦!”
“御兽宗的师姐,这是特制的灵兽奶酥,你家的小狐狸肯定喜欢!”
“哎呀,这位流云阁的师兄,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水土不服?快来块暖胃的山药红枣糕!”
她送点心是假,趁机近距离观察、尤其是“闻”遍各派弟子才是真。她的小鼻子像最精密的探测器,不动声色地收集着每个人身上细微的气味信息。大部分弟子身上的味道都很正常,要么是本身修炼功法的气息,要么是常用的丹药、香料味。
直到她端着一盘刚出锅的、裹着晶莹糖壳、酸甜诱人的灵果糖葫芦,蹦跶到了几个看起来有些拘谨的小门派弟子附近。这几人正是来自流云阁,其中就包括了那晚篝火晚会上说“喜欢天衍宗灵薯”的腼腆弟子,名叫陈默。
“流云阁的师兄们,辛苦了!尝尝我们天衍宗特产的蜜炙红果糖葫芦,可好吃啦!” 云小六热情地递过去。
其他弟子都客气地道谢接过,只有陈默,在看到糖葫芦时,眼神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伸手接过时,动作略显迟疑。
就是这瞬间的迟疑,让云小六的小雷达“滴滴”作响。她假装没拿稳,一根糖葫芦“不小心”从盘中滑落,朝着陈默的衣襟掉去。
“哎呀!” 云小六惊呼一声。
陈默下意识地伸手一挡,糖葫芦虽然没直接掉在他身上,但粘稠的糖浆却蹭到了他的袖口。
“对不起对不起!陈师兄,我不是故意的!” 云小六连忙掏出自己的小手帕,手忙脚乱地就要去帮他擦。
就在她靠近的瞬间,那股极其淡的、被清新青草气掩盖的、若有若无的腥气,再次钻入了她的鼻腔!这次因为距离足够近,她闻得更清晰了!这腥气,不同于鱼腥,也不同于血腥,而是一种更阴冷、更让人不舒服的腥,和柳依依那瓶子里液体的气味,同源!但极其微弱,仿佛只是不经意间沾染上的。
陈默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连声道:“没事!云师妹,我自己来就好!” 他用净尘术快速清理了袖口,但那瞬间的慌乱,却没有逃过云小六的眼睛。
“真的没事吗?都怪我毛手毛脚的!” 云小六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内心却已翻江倒海:是他!这个看起来最老实巴交、最不起眼的流云阁弟子陈默,身上竟然有蚀魂草和魔涎香的味道!虽然很淡,但绝对错不了!
她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又闲聊了几句,才若无其事地离开。一转身,脸上的笑容就变成了狡黠和兴奋。重大发现!真是重大发现!谁能想到,嫌疑最大的不是百花谷也不是御兽宗,反而是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门派弟子!
她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发现告诉大师兄!这可绝对是大功一件,足以抵消那该死的一百五十遍《清心咒》了吧?
她兴冲冲地跑去找夜宸,却发现夜宸正在主殿和几位长老议事。云小六眼珠一转,没有硬闯,而是蹲在主殿外的石狮子后面,掏出一张传讯符,用神识在上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冒着香气的大鸡腿,旁边写上“有重大鱼腥味线索,急!”,然后注入灵力发了出去。
没过多久,夜宸的身影就出现在殿外,脸色依旧冷峻,但眼神带着询问看向蹲在石狮子后面、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的云小六。
云小六立刻跳起来,像只找到主人的小狗,凑过去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大师兄!我找到了!那个身上有怪味的人!”
夜宸眉头微蹙:“谁?”
“流云阁的陈默!” 云小六肯定地说,“就是那个看起来最老实的!我刚刚假装不小心把糖葫芦弄到他身上,靠近闻的,绝对错不了!虽然很淡,但就是蚀魂草和那个什么香的味道!他刚才可慌张了!”
夜宸目光深邃地看着她:“你如何确定是他?仅凭气味?”
“我的鼻子绝对不会错!” 云小六挺起小胸脯,“大师兄你别不信!你可以去查查他!他肯定有问题!说不定柳依依的事也和他有关!”
夜宸沉默片刻,看着云小六因为兴奋而亮晶晶的眼睛,和一副“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最终只是淡淡地说:“此事我已知晓,会派人留意。你……” 他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教训的话,但看到云小六瞬间垮下去的小脸,话到嘴边又变成了,“……立了一功。那一百五十遍《清心咒》,减为五十遍。”
“真的?!” 云小六瞬间多云转晴,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谢谢大师兄!大师兄你最好了!” 五十遍!虽然还是很多,但已经是巨大的胜利了!
“但是,” 夜宸语气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到此为止。接下来的调查,自有宗门负责,你不许再擅自插手,更不许再去接近或试探陈默,听到没有?”
“知道啦知道啦!” 云小六嘴上答应得飞快,心里的小算盘却打得噼啪响:不接近就不接近,但她可以“偶遇”嘛!或者,用别的办法“帮忙”嘛!反正她已经找到了最重要的线索!
看着云小六那双滴溜溜乱转、明显没把他的话完全听进去的眼睛,夜宸在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想让这丫头完全安分,比登天还难。但看着她因为减了惩罚而雀跃的样子,他那向来冷硬的心肠,似乎也软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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