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霄峰后山一处僻静平台。夜宸抱剑而立,身姿如松,寒气凛然。云小六则拿着一柄宗门制式的精铁长剑,东摸摸西看看,兴奋中带着点紧张。
“师兄~咱们练什么剑法?有没有那种特别帅、一招出去满天光的那种?”云小六凑上前,眼睛亮晶晶。
“基础,《流云剑诀》。”夜宸言简意赅,丢过来一枚记载剑诀的玉简。
云小六神识探入,小脸顿时垮了:“啊?就这几个动作?劈、刺、撩、挂……一点特色都没有!跟我家劈柴的招式差不多!”
“万丈高楼平地起。”夜宸面无表情,“练。先挥剑一千次。”
“一千次?!”云小六惨叫,“师兄,我这细胳膊细腿……”
“或者,回去养猪。”夜宸淡淡瞥了她一眼。
“……我练!”云小六立刻怂了,苦大仇深地举起剑,开始机械地重复基础动作。一边挥一边小声嘀咕:“劈死你个冰山……刺穿你的冷脸……撩翻你的面具……”
单调的重复很快让云小六失去了耐心。她开始“创新”:
招式一:霹雳回旋劈。 普通的劈砍太无聊,她尝试加入转身,结果力道控制不好,把自己转得晕头转向,差点一剑劈在旁边的石头上,火星四溅。
招式二:闪电连环刺。 她觉得直刺太慢,试图加速,结果手臂乱抖,刺出的剑影歪歪扭扭,毫无章法,像抽风。
招式三:雷霆撩天式。 向上撩剑时,她下意识调动了雷元,想增加点气势。结果“嗤啦”一声,剑身上窜起细碎的电弧,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头发都竖起来几根。
夜宸在一旁看着,眉头越皱越紧。这哪是练剑?简直是群魔乱舞!他冷声喝道:“凝神,静气!控制你的灵力!”
云小六委屈巴巴:“我控制不住嘛……它自己跑出来的……” 但她也发现,当雷元附着在剑上时,虽然难以控制,但挥剑的感觉似乎……更带劲了?
就在她又一次尝试将雷元融入“流云剑诀”的“云绕”一式(一种防御性的剑圈)时,异变发生了!她体内的雷元似乎与剑诀产生了某种奇特的共鸣,不再是粗暴的外放,而是如流水般缠绕在剑身之上!
她福至心灵,不再刻意追求招式的标准,而是顺着雷元流动的轨迹,随心而动!
刹那间,她手中的剑不再是死物,仿佛化作一道跳跃的银色电光!脚步看似杂乱,却隐含某种玄妙的韵律,身形飘忽,剑随身走,雷光随剑舞!不再是刻板的“流云”,而更像是一场即兴的、充满爆发力与灵动之美的——“雷舞”!
剑光霍霍,电弧闪烁,时而如灵蛇出洞,迅疾刁钻;时而如雷云翻滚,气势磅礴!虽然破绽百出,完全不符合剑理,但那其中蕴含的灵动与霸道交织的意蕴,却让夜宸冰冷的眸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讶!
这不是《流云剑诀》,这甚至不像任何已知的剑法。这是独属于云小六的,由她跳脱的思维和奇异的雷元共同孕育出的——惊鸿雷舞!
一套“剑法”舞毕,云小六气喘吁吁,小脸因兴奋而通红,眼睛亮得惊人:“师兄!你看!我自创的剑法!厉害吧?”
夜宸沉默片刻,走到她面前,指出几个致命的破绽:“此处回剑太慢,空门大开。此处灵力过猛,下盘不稳。此处……”
他一一指出缺点,语气依旧冰冷,但不再是全盘否定,而是带着一种审视和……探究?
“形散而神未聚,意到而力未至。”他最终评价,“但……方向,尚可。”
【尚可?!冰山师兄说尚可!】云小六自动忽略了前面的批评,只抓住了最后两个字,顿时心花怒放!【他肯定是觉得我天赋异禀,惊为天人!不好意思直接夸!】
她立刻顺杆爬:“师兄!那你快教我更厉害的剑法!我觉得我适合这种又快又猛的!”
“根基未稳,贪多嚼不烂。”夜宸泼冷水,“继续练《流云剑诀》,若能控制雷元,融入其中,才算入门。”
虽然被要求继续打基础,但云小六已经找到了乐趣!她不再觉得基础剑招枯燥,而是将其视为“惊鸿雷舞”的一个个“基础舞步”,尝试用各种方式将雷元巧妙地融入其中,虽然依旧时常失控,弄得平台上一会儿电弧乱窜,一会儿烟雾缭绕。
而她这别具一格的“练剑”方式,也很快吸引了凌霄峰一些弟子的注意。大家远远看着那个在平台上“抽风”般舞剑、还自带雷电特效的身影,议论纷纷:
“那就是云小六?她在干嘛?跳大神吗?”
“不像……好像是在练剑?可是这剑法……没见过啊!”
“自带雷电?难道是什么失传的上古雷系剑法?”
“听说她昨天去灵兽峰养猪,差点把猪圈点了……”
“果然是个奇人!”
云小六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创剑法的快乐中,甚至开始给每个“自创招式”起名字:“电光毒龙钻”、“雷蛇摆尾”、“狂雷天降”……一个比一个响亮。
练剑结束时,她虽然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但精神极度亢奋,对着夜宸离开的背影喊道:“师兄!明天继续!我要创出一套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剑法!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小六降魔雷神剑》!”
夜宸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没有回头,但冰冷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极难察觉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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