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外门坊市，林小邪的摊位前依旧排着小队。这已成为坊市一景。与以往不同，林小邪今天没急着卖货，而是拿着一块自制的炭笔和小木板，正给排队的人群“科普”。
“各位师兄师姐，知道为什么你们的‘清洁术’总扫不干净墙角吗？”林小邪一脸“痛心疾首”，“这是典型的流体力学问题！灵力涡流在直角区域会产生‘康达效应’，导致灰尘被卷起而非带走！能量利用率不到百分之十！浪费，可耻啊！”
排队弟子们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不懂啥是康达效应，但感觉……好有道理！
“再看看我这‘熊猫清洁傀儡’！”林小邪拿起一个，指着底部，“看到没？双旋风扰流阵法，配合黄金倾角毛刷，形成定向吸附气流，能量利用率高达百分之三十！边边角角，一网打尽！五贡献点，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买的是科学，是效率！”
“噗——”人群中有女弟子忍俊不禁。这家伙，卖个扫地的都能说出花来。
“林师弟，你这嘴啊……”一个相熟的老顾客摇头笑道，“快卖吧，我还等着你的‘玉兔灯’晚上看话本呢！”
“好说好说！”林小邪立刻换上商业笑容，“还是老规矩，限量十套，先到先得！另外，新品‘微型聚灵蒲团’和‘气血循环贴’接受预订，预付三成定金，三天后取货！”
“我订一个蒲团！”
“我要两盒气血贴！”
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就在此时，人群外围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衣衫褴褛、面色苍白的少年被推搡着跌倒在地，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布袋。
“小杂种，偷了王师兄的‘蕴灵草’还想跑？”一个满脸横肉的外门弟子狞笑着，上前就要抢夺。
“我没有！那是我自己在后山采的！”少年倔强地争辩，眼中满是屈辱和绝望。
“后山？就你这炼气一层的废物，也配去后山？证据呢？”
周围人大多冷眼旁观，显然不愿招惹事端。那王师兄在外门有些势力，欺负一个无依无靠的新人，再常见不过。
林小邪眼睛眯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笑容，快步走了过去：“哎哟，这不是王师兄吗？什么事发这么大火？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王师兄瞥了林小邪一眼，语气稍缓：“林师弟，不是不给你面子，这小贼偷我灵草，人赃并获！”
“哦？”林小邪蹲下身，看着那少年，“小兄弟，你说灵草是自己采的，可有什么特征？比如生长在何种环境？伴生何物？”
少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道：“是在一处背阴的岩缝里，旁边有‘三叶灰藓’，还……还有一块像鹰嘴的石头！”
林小邪点点头，站起身，对王师兄笑道：“王师兄，你看，他说得有鼻子有眼。据我所知，‘蕴灵草’确实喜阴，常与三叶灰藓伴生。后山鹰嘴岩附近，好像就有这么个地方吧？为了几株不值钱的蕴灵草，万一闹到执事那里，查证起来，耽误了师兄修炼，多不划算？”
他这话看似劝和，实则点出了关键：少年可能没说谎，而且为这点小事闹大，对王师兄没好处。
王师兄脸色变幻，他其实也吃不准，只是习惯性欺压弱者。被林小邪这么一说，有些下不来台。
林小邪见状，立刻从怀里（实则从储物袋）掏出一个小玉瓶，塞到王师兄手里：“王师兄，给个面子。这是小弟新研制的‘清凉散’，抹一点提神醒脑，对付修炼时的心浮气躁有奇效！区区蕴灵草，就算小弟补偿你的，如何？”
王师兄捏着玉瓶，感受着那点微不足道的“贿赂”，又看了看周围人的目光，哼了一声：“既然林师弟开口，这次就算了！小子，下次长点眼睛！”说罢，悻悻离去。
林小邪扶起少年，把那个装着蕴灵草的布袋塞回他手里，低声道：“以后采了药，留点标记，或者找个同伴。”
少年眼眶通红，哽咽道：“多谢林师兄！我……我叫韩小野，这恩情……”
“打住！”林小邪立刻摆手，恢复了一脸“奸商”相，“恩情啥的就算了，我这人现实。看你小子机灵，以后帮我收集点低阶药草或者特殊矿石，按市价收，干不干？”
韩小野愣了下，随即重重点头：“干！我干！”
“行了，先去忙吧，回头找我。”林小邪打发走少年，转身对着排队的人群摊手，“瞧见没？又做亏本买卖了！一瓶上好的清凉散啊！我的心在滴血！所以今天货少，价格……咳咳，还是原价，我林小邪童叟无欺！”
众人哄笑，但看他的眼神却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这家伙，嘴上斤斤计较，做事却……有点意思。
摊位收市后，林小邪回到小院，墨灵正在埋头改进“蒲团”的安神符文。
“林大哥，今天怎么样？”墨灵抬头，脸上还沾着点墨迹。
“一切顺利，就是又‘亏’了一瓶清凉散。”林小邪故作叹息，随即拿出账本，“不过，预订情况很好，蒲团订出去三十个，气血贴五十盒。我们的流动资金又充裕了。”
他拿出炭笔，在墙上挂的一张简陋“商业画布”上写写画画。
“目前，我们的‘修士生活三件套’已稳定占据低端市场。‘修炼辅助两件套’打开了中低端市场。下一步，必须拓展销售渠道。光靠我们摆摊，产能和影响力都到天花板了。”
“渠道？”墨灵歪着头。
“就是让更多人帮我们卖东西。”林小邪解释，“比如，我们可以找一些有信誉的杂役弟子或者小型商队，给他们更低的批发价，让他们把货卖到更远的坊市，甚至其他宗门势力交界处的‘灰色地带’。”
“风险投资模型评估：外门弟子消费能力有限，且宗门抽成过高。必须开辟新市场，分散风险，提高利润率。”
正说着，院门被敲响。来的正是前几天试图收保护费的赵虎一行人，不过这次，他们脸上没了戾气，反而带着点……迫不及待？
“林师弟！林师弟！”赵虎一进门就嚷嚷，“还有货没？昨天拿的那二十套，半天就卖光了！那群家伙抢得跟什么似的！再给我来五十套！不，一百套！”
他身后的瘦猴等人也是眼巴巴地看着，手里紧紧攥着贡献点玉牌。
林小邪心中一笑，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虎哥，不是我不给。你也知道，我这东西做工精细，工序复杂，产能有限啊……”
“哎呀，林师弟，想想办法！”赵虎急了，“价格……价格好商量！”
“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建立。”林小邪心中默念，随即“勉为其难”地说：“这样吧，虎哥。我看你们销售能力确实强。我可以优先保证你们的货源，甚至给你们独家代理某个区域的资格。但是，批发价需要重新谈，而且，需要预付一半货款作为保证金。”
经过一番“激烈”的“商业谈判”，最终达成了协议。赵虎等人心满意足地拿着新订单和“区域代理”的牌子（林小邪现刻的）走了。
墨灵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些担忧：“林大哥，跟他们合作，会不会……”
“恶人需用恶人磨，哦不，是资源优化配置。”林小邪笑道，“赵虎这种人，欺软怕硬，但地头熟，路子野。用好了，是一把开拓灰色市场的快刀。只要我们掌握核心技术和供应链，他们翻不起浪。”
他顿了顿，低声道：“而且，我需要一些人，去帮我打听点‘外面’的消息。”
比如，那个看似正派，却让他隐隐觉得不对劲的“君子剑”岳不凡的消息。妹妹林小雨在他门下，始终是林小邪心头的一根刺。他必须尽快积累力量，拥有能窥探甚至对抗岳不凡的资本。
这时，院外又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林师弟在吗？”
只见一位身着鹅黄色衣裙，身姿婀娜，眼波流转的女修走了进来，是外门颇有名气的“交际花”柳菲菲。她一来，目光就黏在林小邪身上，声音软糯：“林师弟，听说你这里有种‘气血循环贴’很神奇？师姐我最近修炼腿法，总觉得气血不畅呢~”
墨灵立刻警惕地看着她。
林小邪脸上瞬间堆起职业化的“欣赏”笑容：“原来是柳师姐大驾光临！失敬失敬！气血不畅？小事！师姐你这腿……呃，我是说，你这修炼的功法，对腿部经脉负荷确实大。”
他拿起一盒气血贴，开始“科学分析”：“看，这里面融合了‘赤血藤’萃取物，配合我独家研发的‘远红外微振回路’——当然师姐你可能不懂什么是远红外——能有效促进皮下毛细血管循环，缓解乳酸堆积……简单说，就是贴上去暖暖的，很舒服，能让你这双……能让你修炼后恢复更快！”
柳菲菲被他一连串术语砸得有点懵，但“很舒服”听懂了，她娇笑着：“林师弟懂得真多~那师姐我先拿一盒试试？”
“没问题！承惠五贡献点！”林小邪收款动作流畅无比。
柳菲菲付了钱，又抛了个媚眼：“师弟，有空来师姐住处坐坐，帮师姐看看还有哪里需要‘调理’？”
“好说好说！”林小邪满口答应，一脸“我懂”的表情，“等小弟研发出针对女性经络保养的‘灵能精油’，一定先给师姐试用！”
送走一步三回头的柳菲菲，林小邪脸上的“猪哥相”瞬间收起，恢复冷静。
墨灵嘟着嘴：“林大哥，你……你真要去啊？”
“去什么？”林小邪莫名其妙，“我那是客套话！灵能精油？八字还没一撇呢。这柳师姐人脉广，是个不错的宣传节点，维护好客户关系而已。”他拍了拍墨灵的肩膀，“放心，你林大哥我，好色有品，贪财有德。美女诚可贵，灵石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当然，最好是都能捞着！”
墨灵被他逗笑了，心里那点小别扭也烟消云散。
夜色渐深。
林小邪没有修炼，而是在纸上写写画画。上面有“岳不凡”、“道玄真人”、“苏神医”等名字，之间用线条连接，标注着问号和推测。
“好人？恶人？这世道，面具太多。”他低声自语，“妹妹，等着哥。等我攒够了资本，掀了这棋盘，看还有谁能拿你当棋子！”
他的“邪侠”之路，他的“科学修仙”大业，在青云宗的阴影下，悄然加速。而黑暗中的网，也已开始向他罩来。在远离青云宗坊市的一处隐秘洞府内，那位被誉为“妙手仁心”的苏神医，正看着手下送来的“熊猫清洁傀儡”和“气血循环贴”，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兴趣。
“有趣的造物……蕴含的思维，非同一般。或许，是个不错的……新药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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