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凡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阴灵已经在自己周围存放漂浮着几十几个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灵魂光球,它们像一群迷路的萤火虫,又像夜店里忽明忽暗的廉价霓虹灯泡,散发着一种诡异而又诱人的气息。
“这些是……?”张不凡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感觉就像一个第一次进高档自助餐厅,看着满桌不认识的菜,不敢下筷子的小朋友。
“都是等待您炼化的灵魂。”荔树仙用一种“这还用问吗,你是不是傻”的语气解释道,仿佛在说“这是米饭,能吃”,“来吧,伸出您的手,感受这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开启您的人生新篇章……”
张不凡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那感觉就像第一次进鬼屋,明知道是假的,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悠长而平稳,仿佛要把整个小世界的灵力都吸入肺中——如果他真能吸的话,他现在感觉自己像个即将进行第一次潜水的新手,既紧张又兴奋,眼前是深不见底的蓝色海洋,而那些灵魂光球,就是海洋中神秘的宝藏。
张不凡他缓缓伸出手,那动作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庄重和虔诚,仿佛一个即将加冕的国王在触碰权杖,又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在抚摸圣物。他的指尖微微颤抖,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轻轻地触碰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灵魂光球。
“卧槽!”
就在他指尖接触到光球的刹那,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信息洪流,如同被捅破了天坝的黄河,夹杂着泥沙、断木和无数冤魂的咆哮,疯狂地、不讲道理地涌入他的脑海。那感觉,就像有人把整个国家图书馆从A到Z的所有藏书,外加维基百科的全部内容,用一台工业级高压水泵,在一秒钟内全部塞进了他的脑子,还贴心地附带了杜比全景声3d环绕音效和ImAx级视觉冲击。
“啊啊啊啊啊!”张不凡惨叫一声,整个人像一只踩在高压电线上的猫,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身体在半空中抽搐成一个诡异的“c”字形,然后又重重摔回地面。他的头发根根竖立,每一根都像被雷劈中的避雷针,尖端还闪烁着细微的“滋滋”电火花,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刚被量子炮轰过的焦糊味。
张不凡瞬间不再是张不凡。他的意识被一股蛮横的力量从身体里拽了出来,然后硬生生塞进了一个叫“王二狗”的贩夫走卒的身体里。准确地说,是变成了那个贩夫走卒的全部记忆、所有感受和每一寸皮肤上的触觉。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他突然感受到了清晨露水的湿冷,那感觉就像有人在他睡得正香的时候,往他脖子里灌了一大桶冰镇北冰洋汽水,凉得他灵魂都打了个哆嗦。紧接着,烈日当空的灼热感袭来,仿佛有人在他头顶上开了一扇太阳灶,正对着他的天灵盖烤,烤得他感觉自己随时可以“滋啦”一声,冒出一股青烟。
“卖……卖糖葫芦咯……”张不凡下意识地喊道,那声音沙哑、粗粝,充满了生活的艰辛,然后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这不是他那个清朗悦耳、能让小师妹脸红心跳的嗓音!这嗓音,听起来就像用砂纸在摩擦一块生锈的铁板!
他感受到自己在为了一个铜板跟一个挑剔的顾客磨破了嘴皮,那感觉,就像在双十一零点抢购时,你的网速慢了零点一秒,眼睁睁看着购物车里的宝贝变成了灰色。他的“嘴角”(虽然他现在只是个意识体,但感觉无比真实)因为长时间职业假笑而僵硬得像两块风干的腊肉,“喉咙”因为不间断地吆喝而沙哑得像破旧的风箱,每说一个字都带着“嘎吱嘎吱”的响声。
“热……热死了……”张不凡(实际上是那个贩夫走卒)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感受着烈日下推着那辆破车的辛苦。那辆破车,仿佛有千斤重,每一个轮子都像是被胶水粘在了地上,每推一步都像在健身房里举着一头大象做深蹲,而且还是负重逆风爬坡模式。
终于,熬到了傍晚,可以回家了!张不凡感受到了那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疲惫后的放松,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滩泥。然后——
“老公!”一个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女声传来,接着,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骨汤香气的汤被递到了“他”面前。
“哇……”张不凡(贩夫走卒版)感动得差点哭出来,那碗热汤的温度,恰到好处,不烫不凉;那股朴实无华的温暖,顺着他的食道一路暖到胃里,再从胃里扩散到四肢百骸,让他这个漂泊的“灵魂”都差点因为幸福而实体化了。
但是!就在他准备沉浸在这份温馨中时,剧情突然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爹爹……呜呜……”一个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从里屋传来,那哭声像一把小刀,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
然后——
“孩子……孩子他……风寒……走了……”一个悲痛欲绝、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女声传来。
前一秒,张不凡还切换到了抱着刚出生儿子时的那种笨拙喜悦——那软绵绵的小身体,那神奇的、带着奶香的生命力,那小小的手掌握住他手指的触感,让他这个“灵魂”都想哭。
后一秒——
“砰!”整个世界瞬间崩塌了!
撕心裂肺、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连带着宇宙大爆炸都重来一遍的心碎感,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张不凡感受到了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那种天塌下来、地陷下去、日月无光的绝望,那种……呃……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哭到抽搐、上气不接下气的狼狈。
“啊啊啊啊啊!”张不凡在意识层面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停停停!我要退出!我要下线!这速成方法的代价也太大了!我不要经验了,我只想当个快乐的单身汉!”
他的脸上,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盘坐的膝盖上,浸湿了衣襟。那不是他自己的泪,却比他自己的泪更真实、更滚烫、更痛彻心扉。那感觉,就像有人往他心里塞了一万吨刚从北极运来的洋葱,然后用一台工业级搅拌机开了最大马力,在里面疯狂搅拌了七七四十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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