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渊站在门口,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我袖口露出的那截红管。我心跳快了一拍,手指不动声色地一缩,把容器滑进空间深处。
“陛下这么早来,是怕我赖床误了大事?”我笑了笑,顺手把袖子往下扯了扯。
她没接话,只盯着我看了一瞬,转身就走。那背影绷得跟弓弦似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但我知道,她是来确认我还活着,也确认那点血还在不在。
我跟在她身后穿过长廊,御前亲卫列队前行,脚步整齐得像踩着鼓点。阿尔法悄无声息地贴在我脚边,外壳微凉,随时准备变形。
贝塔早就不见了影儿。
它昨晚说要搞个“大场面”,我还以为它是想给太祖加圣光特效。现在想想,猫就没安好心。
大殿门开时,镇国公已经站在文官首位,脸色沉稳,袍角压得一丝不苟。他扫了我一眼,嘴角轻轻一扬,像是在看一只马上要被碾死的蚂蚁。
我回了个笑,还眨了眨眼。
你猜谁才是今晚的主角?
百官落座,钟鼓未响,朝会还没正式开始。镇国公正要开口,忽然头顶“咔”地一声轻响。
一片尘灰从梁上飘了下来,正好落在他帽子上。
他皱眉拂去,抬头怒视。
没人。
然后,空中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图——蜿蜒曲折的地下通道,从镇国公府书房地板直通北城驿道,沿途七个暗格位置标得清清楚楚,每个都写着“火药藏匿点”。
底下还有一行小字:【根据工部三年炸膛记录反向推演,匹配度97.3%】
全场哗然。
“这……这是妖术!”镇国公猛地站起,声音都变了调,“又是幻象!昨夜太庙一事尚未查清,今日又来这套!陛下,此女蛊惑人心,当立即下狱!”
太师周谨严颤巍巍举起笏板:“臣附议!此等奇技淫巧,乱纲常、惑视听,非治国之道!”
我站在阶下,没动,也没辩解。
我只是冲梁上吹了声口哨。
贝塔立刻切换画面,新增一层动态标注:某次炸膛事故发生前三天,一辆运炭车深夜出入镇国公府西门,路线与密道出口完全重合。
“哦。”我说,“原来烧炭也能烧出三万斤硝石来?”
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萧临渊终于起身,手里托着一方白绢,缓缓展开。
里面是一块染血的布片。
“爱卿可识得此物?”她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整个大殿的喧闹,“昨夜太庙血案现场,朕亲手取下的血迹样本。经钦天监秘法比对,与你书房暗格中那件软甲上的血痕,完全一致。”
镇国公脸色一白:“这……这不可能!那是旧伤所留!”
“旧伤?”我插嘴,“那你倒是说说,您哪次受伤,会穿着软甲在自家书房被人捅一刀?”
他噎住。
我趁机从袖子里掏出一团彩色黏土,在玉阶前蹲下,三两下捏出一把匕首形状。
阿尔法立刻启动扫描,空中投射出一组数据流:凶手持刀角度偏左十二度,发力轨迹呈现短促突刺特征,符合右利手者贴身突袭习惯。
“而且。”我指着模型,“伤口深度四寸三分,说明凶手身高约六尺二寸,臂力极强——但最关键的是,这一刺用了七分力,收了三分劲。”
我抬头看向镇国公,“因为真凶,是你最信任的人,你根本没想到他会下死手,所以没全力反抗。”
全场静了几秒。
然后,一个侍卫突然踉跄后退,脸色煞白。
我笑了:“这位大哥,你左手虎口有老茧,握刀姿势和模型完全一致。要不要我现在报出你昨天晚饭吃了什么?”
他扑通跪下。
镇国公终于反应过来,咆哮:“荒谬!仅凭一幅空中画、一块烂泥,就想定本公之罪?陛下若信此妖言,大衍必亡!”
我拍拍手,掸掉黏土碎屑:“陛下若不信,现在就可以派人去挖密道。要是找不到火药……”
我顿了顿,看着萧临渊:“我当场自缚诏狱,从此再不说一个‘科’字。”
她盯着我,眼神深得像口井。
几息之后,她挥袖。
“福安。”
“奴才在。”
“传旨——封锁镇国公府,掘地三尺。”
镇国公整个人晃了一下,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玉阶前。他抬头瞪着我,嘴唇哆嗦,却说不出半个字。
我冲他一笑:“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坏。”
贝塔在梁上轻轻甩了甩尾巴,投影悄然关闭,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光痕。
阿尔法靠在我脚边,低声汇报:“直播信号已切断,原始数据加密存档,来源无法追溯。”
我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把手伸进袖子。
空间里,除了血样、狼符复制品,还多了个新东西——刚才那一瞬间,我用“妙手印”隔空复制了镇国公腰间那枚玉佩。
不是因为它值钱。
是因为它内侧刻着一行小字:【金狼纪元十七年赐】。
这老东西,连装都不装了。
墨非虽然没来,但他记下的每一次炸膛时间、地点、伤亡人数,全成了我建模的数据源。那堆别人眼里的废纸,现在变成了砸人脸上最响的一巴掌。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黏土残渣,随手一捏,变成个小人,脸上还划了两道斜疤——活脱脱就是刚才那个侍卫。
“送他个纪念品。”我轻声说。
贝塔立刻从梁上跃下,爪子一弹,那小泥人飞出去,正巧落在跪地侍卫脚边。
他低头一看,浑身一抖。
我假装没看见,抬头望向龙椅。
萧临渊仍坐在那儿,指尖轻轻敲着扶手,一下,一下,节奏稳定得吓人。
她没看我,也没看镇国公。
她在等消息。
等御林军能不能真的挖出火药。
这才是最关键的一步。
如果挖不到……
我不敢想下去。
但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不是巡逻的那种稳重步伐。
是跑的。
一个人影冲到殿门口,单膝跪地,双手高举一封火漆密报。
“启禀陛下!镇国公府西院地窖,发现第一批火药藏匿点!共计铁罐二十三口,成分与边关炸膛残渣一致!”
大殿内瞬间炸开了锅。
有人惊呼,有人低语,有几位老臣直接闭上了眼。
镇国公瘫在地上,脸扭曲得像被人掐住了喉咙。
我松了口气,腿有点发软。
赢了。
至少这一步,赢了。
萧临渊缓缓站起,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
“林妙。”
“臣在。”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刚要开口,忽然听见梁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嘀嘀”声。
贝塔的声音通过微型扩音器响起,奶声奶气,却清晰得人人都能听见:
“直播重启啦~各位观众朋友们,欢迎回到《今日大戏:谁是内鬼》!接下来我们将连线前线搜查组,带您直击镇国公家地下室的惊魂一刻——注意看,这个箱子上贴的标签写着‘特供北境’哦~”
满殿文武齐刷刷抬头。
连萧临渊都愣住了。
我仰头望着那根横梁,心里咯噔一下。
这猫……它根本就没关直播!
它把整个朝会变成了实时转播!
更可怕的是,它还在画面角落加了个浮动字幕:【点赞破十万,解锁镇国公私房账本】!
我赶紧冲梁上挥手:“贝塔!关了!快关了!”
它装没听见,反而把镜头切到了跪地的侍卫脸上,还贴心地打了个马赛克,配文:【嫌疑人A,正在接受心理崩溃中】。
镇国公突然发出一声嘶吼:“你们不得好死——!”
我没理他,只盯着梁上那个毛茸茸的小身影。
完了。
这下不只是朝堂震动。
这是全城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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