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涣帮系统把礼物转交给外婆，系统得到了一句“是个很可爱的小朋友”的评价，心满意足的喟叹了一声。
然后就快快乐乐的去检查自己留在居也大厦里的程序去了。
别说，系统不在的这段时间，游客们也获得了很纯粹的快乐。
只是这也更让大家确定，剧本杀里那平白无故给人增加难度的人工智能背后是有人为操作的痕迹在的。
而被网友们怀疑的最多的人，自然是陈涣了。
陈涣叹了口气，认命的帮系统背了这个黑锅。
他转头就对着林中月控诉自己的委屈。
林中月：“……”
其实吧，她觉得陈涣也委屈不到哪儿去。
虽然她没跟那位十夜接触过，但很显然，能造成如今这个境况，里面肯定也少不了陈涣的纵容。
她搓了搓陈涣硬蹭过来的狗头，不怎么走心的安慰道：“你可以把十夜送到墨菲老师那儿教育一番。”
陈涣没忍住笑了一声，但这不能怪他，实在是林中月这话说的就很有地狱笑话的风味。
墨菲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陈涣前几天和他约饭的时候，被他拉着大吐苦水。
他那个心理咨询室最近一年多，来的最多的就是青春期的叛逆少年。
不是想要退学当电竞选手的，就是早恋离家出走的。
墨菲甚至怀疑，这是他当年为了钱收了陈涣的‘福报’。
都是陈涣这个逆徒把他的口碑打出去了！
陈涣和林中月到包间的时候，正好就听到墨菲在对着他师兄说同样一番话。
也难为他这个老外用中文吐槽陈涣吐槽的这么顺溜了。
陈涣拉开墨菲对面椅子让林中月先坐，他则是对着墨菲翻了个白眼：“明天我就收购了你那咨询室。”
墨菲立刻正色：“老板好。”
林中月：“？”
这未免也太从善如流了吧，这一点也不阿美莉卡。
陈涣的师兄，也就是莫洵凛笑着帮两人倒茶：“老师只是开玩笑，弟妹别当真。”
陈涣点点头证实对方说的是真的，林中月这才松了口气。
她现在已经够忙了，不需要再增加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工作了。
陈涣端着茶杯喝了一口，随口道：“要是工作室倒闭了，就继续只在大学上课呗，一把年纪了，该退休了。”
墨菲眼睛一瞪：“你才一把年纪了呢。”
陈涣想了想：“也行，那你能帮我把我的活干了吗？我想退休。”
墨菲：“……”
唉，都怪陈敬山，原本他可以很快乐。
莫洵凛已经不止一次见到这师徒互怼的名场面。
甚至连墨菲的中文，都是在收了陈涣之后，才突飞猛进的。
林中月还是第一次见到墨菲私下里的状态。
嗯……如果她以前就知道，那她大概率不会选对方当秋秋的心理医生。
想到这里，她忽然笑着说：“忘了感谢墨菲老师，秋秋现在已经完全痊愈了。”
墨菲表情怪异的看着她：“那就好，但我觉得功劳不在我。”
林中月：“……”
这里又有点太阿美莉卡了。
这只是私下里的饭局，四人想到什么说什么，吃吃喝喝倒也聊的很随意。
吃到一半的时候，莫洵凛才提起他最近在跟的项目。
同时也向陈涣表达了一下对方帮他找工作的感谢。
陈涣摇头：“师兄愿意去也算帮了我的大忙，我这边还真没太合适的人选，本来想让墨菲去的，啧。”
墨菲警惕的看他：“你最后那个语气词什么意思？”
陈涣：“在表达对你的不满之情，最近的阅读理解能力是退步了吗？”
林中月掩住嘴，好不容易才压下嘴角的笑意。
莫洵凛带了点无奈的摇摇头：“我可以理解老师，这份工作确实有点难做。”
陈涣：“嗯？”
莫洵凛道：“调解家庭纠纷本就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何况是这种脱离家庭许久的小孩要融入家庭。”
“就算九澜政府这边的配合度很高，但全国各地到处跑这么久，我坦白一点的说，不配合的占了大多数。”
“在你给我的资料里，我重点参与了有另外生育的家庭，这种父母往往对着被寻回的孩子有种既愧疚，又觉得他或她给家里增添了新负担的纠结情感。”
陈涣想了想问莫洵凛：“你觉得对于后面这种情况，我还有必要继续为他们找回家吗？”
莫洵凛坚定的点了头：“当然。”
“丢失家庭的孩子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时候丢的，但买家一定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买的。”
“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被寻回的孩子，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存在心理问题，甚至大部分有被虐待的经历。”
“就算亲生父母再是把他们送到寄宿学校，也不会比待在买家身边更糟糕了。”
沉迷在美食中的墨菲听到这总算抬起头，用帕子擦了擦嘴，然后直白的直指问题核心：“陈涣，你在追求一个完美，但这世界上的事没有完美。”
陈涣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而是认真的思索了一会：“我只是想尽量做的更好一点。”
林中月插话：“这件事我觉得墨菲老师说的对，你救了九十九个人，不能因为第一百个人没能活下来，就说前面九十九个人救的没有意义。”
莫洵凛点点头，尽量用轻松一点的语气说道：“是这个道理，其实在我们长期努力下，情况已经有所改善了。”
“很多家长自己也是茫然的，他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不知道怎么和变得陌生敏感的孩子相处，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两个或者几个孩子之间的矛盾。”
“其中有几个被送去寄宿的孩子都是差不多的情况，但他们中已经开始有人逐渐融入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庭了。”
陈涣没好气的笑了一声：“怎么还成你们三个说服我了。”
林中月率先表态：“我可没有，我从始至终都最支持你了，就是想让你做好事的同时也别太有心理负担吗。”
莫洵凛举手：“我只是如实向你这个编外老板汇报工作进度。”
一时间，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墨菲身上。
墨菲很是无语了一会儿，最后笑骂了莫洵凛一句：“别跟陈涣学，整天就知道坑我。”
陈涣挑眉，从身上摸出一张知名滑雪场的无限续费会员卡，轻轻弹了一下，叹息道：“既然老师这么嫌弃我，看来我这礼物今天是送不出去了。”
墨菲瞬间改口：“但话又说回来，你师弟身上也是有许多优点值得你去学习的。”
莫洵凛想了想：“嗯……比如有个有钱的爹？这个我得回家问问我爷爷同不同意。”
墨菲沉默了，或许他这辈子，最大的人生错误，就是不该当这个老师，为什么他的学生都这么贫嘴呢？
他用充满怀疑的目光看向陈涣，他怀疑陈涣的师兄师姐们恐怕都是被这关门弟子传染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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