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虎刚冲进疗伤室，就看到奔波灞正好端端地站在那里，还对着老裁缝比划着问新战袍能不能做成带炫光LEd灯效的……
“嗝儿！”
惊雷虎吓得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刚刚稳定下来的伤势又是一阵气血翻腾，感觉刚刚养好的妖丹又快裂了！
他两只蛟眼瞪得溜圆，指着奔波灞，手指头都在哆嗦：
“你……你……霸霸霸……”
霸爷看着惊雷虎惊讶到话都说不利索，赶紧上前安抚：
“你看你，虎哥，叫我大奔就行，你叫我爸爸多不合适啊……”
惊雷虎完全没在意被他占了便宜，像是看什么魔界异兽：
“霸爷？！你……你这就……能下地了？！还……自己挑上衣服款式了？！”
在他长达两千多年的“短暂”妖生里，他见过恢复力强的，比如被砍掉尾巴隔天就能长出来的壁虎精，但他妈的没见过这样的！
内脏碎裂、筋脉尽断、妖丹八瓣，三天后就能活蹦乱跳讨论时装秀？
这已经不是恢复力强了，这简直是违反了生命、宇宙以及一切的基本法则！
直接刷新了妖界医学史的认知上限！
这要是搞个妖界吉尼斯纪录，估计能霸榜一万年！
很快，得到消息的鲤大夫也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赶来了。
他推了推自己的老花眼镜，围着奔波灞转了三圈又三圈，又是搭脉，又是用妖力感知，最后扑通一声坐倒在地，老泪纵横：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不符合医理！这违背了妖族生命体的基本法！老夫六百年行医，着书立说《水产常见疾病一千问》，难道是错的？难道我这六百年……都在纸上谈兵？都是诈骗？！”
信仰崩塌的老鲤鱼精猛地跳起来，抢过旁边小徒儿拿着的一包药草，狠狠摔在地上，还踩了两脚：
“学医救不了沉月河水族！老子不干了！以后老子改行研发‘霸爷同款’十全大补丸！专治各种不治之症，濒死回血！肯定赚翻！”
说完，他嗷嗷哭着冲出了水府，据说后来真的在沉月河畔支了个小摊，专卖“霸爷秘制·吃了就能创造奇迹”牌保健品，生意居然还挺火爆……
奔波灞看着老大夫远去的背影，无奈地耸耸肩：
“唉，无意间又摧毁了一位行业泰斗的信念……我真该死啊……但这感觉，确实挺爽！”
为了庆祝奔波灞“死而复生”兼“医学奇迹”，惊雷虎大手一挥，直接在沉月河水府大排筵宴！
整个水府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比过年还热闹！
惊雷堂旗下七个堂口的话事人，带着三百多号能叫得上名号的小弟，全都到场！
流水席从大堂一直摆到水府门口，各种河鲜、河珍管够！
大家的目的高度一致——都想亲眼瞧瞧老大那位能硬接造化期大妖自爆、三天就活蹦乱跳的救命恩人，到底长啥样？
是不是三头六臂？或者脑门儿上刻着“无敌”二字？
关于奔波灞的身世，早就被大嘴巴阿善传得没边了。
版本包括但不限于：
“听说了吗？霸爷是太上老君炼丹炉里那块煤渣成精！不然怎么这么抗造？”
“屁！明明是玉帝的私生子！下凡体验生活来了！”
“你们都out了！最新内部消息！是太上老君和一条网红鲶鱼小姐姐的跨界爱情结晶！所以既有丹道底蕴又有水下基因！”
……
奔波灞听着这些越来越离谱的传言，只能保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内心oS：“妈的，你们不去写网络小说都浪费那点想象力……”
酒宴一摆就是三天！
奔波灞好不容易从五脏六腑碎裂的生死局里爬出来，却没躲过酒精的二次谋杀！
惊雷虎和他的堂主们太热情了，敬酒的理由千奇百怪：
“庆祝霸爷康复！”
“庆祝沉月河和平！”
“庆祝今天天气好！”
“庆祝我二姨家的表弟的邻居的龟儿子学会翻身了！”……
总之就是喝！喝好不算，喝倒为止！
好几次，奔波灞喝得直接现场表演“喷泉吐酒”，吐得连隔夜饭都出来了。
惊雷虎担心他喝死，又想把鲤大夫请回来看看。
结果鲤大夫派了他的学徒带来口信：
“虎爷，我师傅说了，只要你们不直接把霸爷切片下酒，他就算喝到把五脏都吐出来，第二天照样能生龙活虎地来找你们接着喝！他老人家现在对霸爷身上发生任何事都不觉得奇怪了，还说想邀请霸爷做他的保健品代言妖……”
惊雷虎：“……得，白担心了。”
到了第三天晚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正是最热烈的时候。
惊雷虎猛地摔碎了一个酒碗，站了起来，运起妖力，声震全场：
“兄弟们！静一静！我惊雷虎，有话说！”
喧闹的宴会瞬间安静下来，惊雷堂所有妖都看向自家老大。
惊雷虎环视一圈，大手猛地拍在旁边还在啃螃蟹腿的奔波灞肩膀上，拍得奔波灞一哆嗦：
“经过这次五丈神的事，我老虎想通了！也看明白了！躲，是躲不过去的！江湖，永远不会因为你老了就放过你！”
他声音洪亮，带着一丝决绝：
“所以，我宣布！从今天起，我们沉月河惊雷堂，正式和奔波灞霸爷的碧波潭黑龙堂，结成战略合作伙伴！强强联合！我们要正式进军……‘走水’行业！（走私的黑话）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水麟趾！”
“啊？！”
这话一出，如同冷水滴进热油锅，瞬间炸了！
不仅奔波灞愣住了，下面惊雷堂的七个堂主，更是脸色大变，惊骇莫名！
这几个堂主都是跟着惊雷虎打江山的老兄弟，过了百十来年收租、看场子、做点小生意的安稳日子，早就没了当年的血性。
现在突然听说老大要带着全社团去搞“走水”，还是风险极高的“水麟趾”这种天庭严管物资，一个个都坐不住了。
一个资历最老的虾精堂主立刻站起来反对：
“虎爷！三思啊！奔波灞兄弟救了您，我们感激不尽！社团可以出钱！出资源！甚至可以划几个堂口给他管理！但这‘走水’……还是水麟趾，这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一不小心就是全军覆没！兄弟们这百十年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生日子，现在又要出去‘吹鸡扯旗’、‘劈友开片’，重新过那刀头舔血的日子？我怕兄弟们不愿意啊！”
“是啊虎爷！”
“太冒险了！”
“咱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其他几个堂主也纷纷附和，面露忧色。
惊雷虎早就料到会这样，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沉了下来：
“安生日子？五丈神打上门的时候，你们觉得安生吗？要不是霸爷仗义出手，我现在已经变成饺子馅了！你们觉得下一个不会轮到你们？”
他指着外面：
“时代变了！不是我们想安稳就能安稳的！一步踏入江湖路，永生都是江湖人！想彻底金盆洗手？除非你死了！与其等着像五丈神这样的愣头青哪天再打上门，把我们当怪刷了，不如我们自己重出江湖，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扫过每一个老兄弟的脸：
“我惊雷虎的心意已决！愿意跟着我老惊，再拼一把，趟出这条新路的，以后还是我惊雷堂的好兄弟！有我惊雷虎一口吃的，就绝饿不着大家！不愿意干的，我老惊也不勉强，咱们还是朋友！沉月河地盘大，谁不想干，现在就可以站出来，领了安家费，回自己的堂口继续过小日子，以后江湖再见，照样把酒言欢！”
一番话，掷地有声，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
七个堂主面面相觑，眼神复杂。
他们看着惊雷虎眼中久违的火焰，又想起五丈神那天的嚣张，最后互相看了看。
沉默了几分钟后，资历最老的虾精堂主第一个猛地一拍桌子：
“妈的！干了！老子这身老骨头也好久没活动了！就跟虎爷再疯一把！”
“对！干了！”
“与其憋屈死，不如痛快活！”
“跟着虎爷！跟着霸爷！吃香喝辣！”
最终，所有堂主都站了起来，选择了跟随！
江湖义气和对未来的担忧，最终压过了对安稳的留恋。
惊雷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后转头对奔波灞说：
“霸爷，水麟趾的生意，我们做了！我惊雷堂只抽三成成本价！但我有个条件，你得借你的船队，帮我运我自己的正经货。”
他叹口气，倒起苦水：
“不瞒你说，老哥我这些年也搞了点正道生意，主要是卖河底的优质软泥细沙（一种妖族建材）和特产‘沉月珠’（高级淡水珍珠）。但就是因为没固定船队，水路又不安全，货都积压惨了，社团账面上早就快比我的脸还干净了！只要你帮我运货，卖出去的钱，我分你三成当运费！”
奔波灞一听，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这简直是打瞌睡送枕头！
他正愁怎么扩大运输业呢！
他立刻拍着胸脯，豪气干云地说：
“虎爷！见外了！谈什么三成？水麟趾的利润，我们五五开！一家一半！采掘、运输、押运，全包在我黑龙堂身上！保证不让惊雷堂的兄弟冒半点风险！至于您那两桩正道生意，没说的！按行规，我按照行规只收两成运费！绝对公道！”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用惊雷虎的货养自己的船队，还能白得一个稳定的货源和盟友，这波血赚！
惊雷虎没想到奔波灞这么上道，激动地抓住奔波灞的手：
“好兄弟！讲义气！就这么定了！”
两只妖手紧紧握在一起，标志着沉月河与碧波潭的“走水”同盟正式成立！
旁边的波仔、阿善等小弟喜出望外，原本以为没戏的生意，居然在老大一番“死去活来”的操作后，奇迹般地达成了！
蛇佬棍看着和惊雷虎称兄道弟、谈笑风生的奔波灞，眼神复杂。
这个不久前还略逊于己的小鲶鱼精，如今不仅实力暴涨，手段、魄力、野心更是远超他的想象。
他低声喃喃道：
“看来……这次我蛇佬棍，是真的跟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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