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的宁静,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
沈清澜拉开门时,沈昭裹着寒气站在门口上,睫毛还挂着雪融后的水珠。
“新年快乐。”
沈昭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沈清澜?”
她的手指突然收紧,将手中的精致纸袋捏得微微变形。
那里面是本该送给季宴的名贵腕表,此刻表盘正在盒内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像某种倒计时。
重生以来第一次出现重大裂痕,连呼吸都变得粗重。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昭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目光如淬了冰的刀,先剜向餐桌前正摆豆浆的季宴。
他手里的糖罐还悬在半空,方糖在勺子里微微发颤。
沈昭的视线又回到沈清澜身上。
从她微乱的发梢,到宽松家居服领口露出的一截锁骨,最后钉在她脚上那双毛绒拖鞋上。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女士款式,可偏偏是季宴家里不应该出现过的女士拖鞋。
季宴将糖罐轻轻放回桌面。
他抬眼看向沈昭,目光平静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有事?”
沈昭把礼袋向前一推,鞋跟一旋便从沈清澜身侧滑进屋内,带起一阵甜腻的香水风。
“老邻居的心意,总不至于连杯茶都讨不到吧?”
她径自走向沙发,礼物“嗒”地放在茶几上,震得果盘里的砂糖橘滚了两圈。
季宴的目光在礼袋上停留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的波动,但转瞬即逝。
他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没必要。”
手指将礼物往她的方向轻轻一推,连碰都没碰一下。
“拿回去吧。”
沈昭皱眉,视线转向沈清澜。
那人已经回到餐桌前,正悠闲地捧着碗小口喝着,活像只餍足的猫,连眼神都透着漫不经心的慵懒。
她最恨这副模样。
前世今生,这人永远能把自己精心准备的战场,变成午后晒太阳的露台。
“真有意思。”
她轻笑,“有些人啊。”
她缓步走近餐桌,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总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可沈清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慢条斯理地喝着豆浆,仿佛这场对话与她毫无关系。
这不是两个女人的战场。
而是要看——
男人的反应。
季宴忽然抬手,抽了张纸巾。
却不是递给沈昭,而是自然地伸向沈清澜的唇角,轻轻擦掉那点豆浆沫。
“沾到了。”
他低声道,嗓音里带着浓浓的温柔。
季宴的手还停在沈清澜的唇角,拇指无意识地在她颊边蹭了一下才收回。
这个多余的小动作让沈昭紧紧皱眉,上辈子顾辰对待沈清澜也是这般。
“季宴!”
她突然直呼全名,声音尖的刺耳,“你知不知道她的真面目?”
“沈昭。”
季宴冷声打断,左手已经挡在沈清澜身前。
“门在那边,而且我们也没那么熟吧?”
从她的心声里听过,无非是他后来帮过她一点小忙。但季宴觉得沈昭对沈清澜恨意太浓了,他就不想和她走太近。
不管他们前世发生了什么,他都想守护自己喜欢的人。
而且他从来不觉得,沈清澜会是沈昭心里反复恨的那个她。
即便是,那她也肯定是有苦衷的。
沈昭的呼吸陡然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她死死盯着季宴护在沈清澜身前的手,忽然冷笑一声:“好啊,真好。”
后退两步,她弯腰捡起礼物袋。
“季宴,你会后悔的。”
沈昭转身时,腕间的知名手链不慎钩住了门把手,链条骤然绷紧。
“咔。”
白金搭扣应声断裂,手链滑落在地,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微光。
她脚步一顿,却没有弯腰去捡,只是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脏了的东西,我不要了。”
沈清澜这才抬眸,视线掠过地上孤零零的手链,轻轻吹散豆浆碗上的热气。
“扔了吧。”
她语气淡得像谈论垃圾。
“沾了晦气的东西,留着做什么?”
季宴毫不犹豫,弯腰捡起手链,径直扔进了垃圾桶,”咚”的一声闷响。
“糖放多了。”她突然说。
季宴正用纸巾擦手,闻言顿了顿。
这是他按她口味特意多放的半勺。
“我下次注意。”
他顺口应下,垂眼看了看拇指,摩挲了几下,才转身将纸巾扔进垃圾桶。
那张纸巾轻飘飘地落下,盖住了躺在桶底的手链。
沈清澜夹起一筷小菜,状似随意地问:“她以前常这样送礼物?”
季宴给她盛了半碗热粥:“只是邻居,她奶奶曾随手帮过我母亲而已。”
“她奶奶倒是个热心人。”语气里带着几分若有所思。
季宴夹了只煎饺放到她面前的小碟里:“十年前的事了。”
“老太太五年前就去世了。”
季宴似乎想到什么,忽然看向她。
“若真算起来,你才是老太太的亲孙女。”
他语气平静,“隔壁那套小户型,原本也该是你的。”
沈清澜吹了吹粥上的热气,浑不在意地笑了笑。
沈昭现在估计恨死她了吧。
“算了吧,为套小房子打官司?”
她夹起煎饺,咔嚓咬了口,“我嫌浪费时间。”
“等天暖和了,倒是应该去拜一拜。”
她觉得做完这事,和顺手帮忙搞垮顾氏,才算帮原主还了因果。
春节的余温渐渐消散,季宴破例给奶茶店多放了几天假。
他们逛了附近城郊的每一个角落,在老街吃五块钱一碗的豆花,在废弃铁轨边等落日,去冻得结结实实的河面上溜冰。
两人之间,总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
寒风里,季宴的手指几次悄悄蜷起,又无力地松开,最终只能沉默地插回外套口袋。
他安静地走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死死克制着想要靠近的冲动。
心里拼命提醒自己别再看她了,但眼神总是不听话,没过几秒就又飘了过去。
开学前夜。
季宴在沈清澜的房门外来回走。
老旧的木地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像在嘲笑他的犹豫。
他的手抬起又放下,指节在距离门板几厘米的地方悬停。
口袋里装着那张被攥得发热的电影票。是情人节那天就想送的,一直拖到现在。
季宴站在她房门外,指节蜷了又松,最终还是没有敲下去。
他怕很多东西。
怕她拒绝时微微蹙起的眉;
怕她心里还装着那个写情诗的男人;
更怕这层纸捅破之后,连现在这样自然的相处都会变成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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