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的指尖在微凉的玻璃杯壁上轻轻划过,留下浅浅的痕迹。何以琛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她原本已做好独自承担一切准备的心湖,激起千层浪。一个完整的家……这对任何一个孩子来说,都是最珍贵的礼物。她不否认,在那些深夜里,她也曾抚摸着小腹,悄悄幻想过这个场景,但理智总是迅速地将这不合时宜的奢望压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眼,目光复杂地看向对面那个神色郑重的男人。他的眼神太过真诚,太过坚定,反而让她觉得有必要将最残酷的现实摊开在他面前,她不想他将来后悔,也不想自己陷入更深的窘境。
“何律师,”她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努力维持着语调的平稳,“我很感谢你的……负责。但是,有些话,我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积蓄勇气,然后继续说道:“在决定来找你之前,我……了解过你的一些情况。”她选择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词,但彼此都明白,这近乎于“调查”。“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一个人。赵默笙小姐,对吗?”
她看到何以琛的瞳孔几不可见地收缩了一下,但她没有停下,仿佛必须一口气说完才能解脱:“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很清楚,那一夜只是个意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这个孩子来绑架你的人生,让你因为责任而放弃你真正在意的人。那样对你不公平,对孩子……长远来看,也未必是好事。”
她说完了,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却又感到一种更深的空虚。她将自己的位置摆得极低,也将他可能有的顾虑都说了出来,这应该……就能让他收回刚才那个冲动的提议了吧?
然而,预想中的沉默、犹豫或者松一口气的表情并没有出现在何以琛脸上。相反,他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清晰的心疼,甚至……是一抹了然的自嘲。
原来是这样。
原来她这大半年的消失,她今天的冷静疏离,她迫不及待地规划“假结婚”和“离婚”,根源在这里。她以为他心有所属,所以她自动退避到最远的位置,连做母亲的喜悦和艰难,都打算一人背负。
这个认知,像一根细密的针,扎得何以琛心脏细细密密地疼。他之前种种的困惑和那一丝被隐瞒的愠怒,在此刻都化为了对她这份“懂事”和“退缩”的怜惜。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释然,也带着一种决定敞开心扉的郑重。他向前倾身,目光坦诚地迎上林晓带着戒备和不解的视线。
“林晓,你调查到的,是过去的事情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没有任何被冒犯的不悦,反而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已尘埃落定的事实。
“没错,我确实……曾经很在意默笙。”他直言不讳地承认了,提到那个名字时,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一个久远的故事里的角色,“所以那天晚上,我才会去酒吧。”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也像是在组织语言,最终选择了一种最直接的方式解开她的心结:“我去买醉,是因为在那之前不久,我刚刚得到确切的消息,她在国外……已经结婚了。”
这个消息,他平静地说了出来,却像一道光,瞬间照进了林晓充满迷雾的心间。她愕然地看着他,似乎一时无法消化这个信息。
何以琛的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带着些许自嘲的弧度:“所以,那一夜,与其说是买醉,不如说……是我对自己过去那段感情的一场告别仪式。只是没想到,”他的目光重新落在林晓脸上,那里面多了些复杂难辨的情绪,但绝无后悔,“仪式中途,出现了你这样一个……巨大的‘意外’。”
他的用词让林晓脸颊微热,但更让她心跳失序的,是他接下来的话。
“但是林晓,”何以琛的语气变得无比认真,甚至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意味,“我不后悔。”
“我不后悔那天晚上遇到你。”他重复了一遍,目光灼灼,仿佛要将他这句话刻进她的心里,“也许方式不对,时机也不对,但这个结果——”他的视线再次温柔地扫过她的腹部,“这个孩子的到来,我从未觉得是负担或是错误。”
他看着她眼中翻涌的震惊、迷茫和一丝不敢置信的希冀,终于将最核心的意思表达了出来:“我对你提出真正的婚姻,不是出于对你‘调查’到的那个过去的责任,更不是退而求其次的将就。而是因为,我想和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一起开始新的生活。默笙已经成为过去式,而你和孩子,是我的现在,和未来。”
这番解释,清晰、直接,彻底颠覆了林晓之前所有的认知和预设。她以为的刻骨铭心,原来早已被他亲手画上句号。她所以为的“替身”或“责任”,原来在他这里,有着截然不同的定义。
巨大的信息量和情感冲击让她一时语塞,只能呆呆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原先构筑起来的所有防线,在他这番坦诚面前,似乎开始摇摇欲坠。
何以琛看着她茫然无措的样子,心头的柔软更甚。他知道,需要给她时间消化。他不再紧逼,只是温和地说:“先吃饭吧,菜要凉了。这件事,你不用马上回答我,可以慢慢考虑。”
他将选择权,重新交回到了她的手上,但同时也将自己最真实的心意,毫无保留地摊开在了她的面前。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似乎真的需要林晓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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