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晨光终于褪去了连日的血腥气,街道上的摊贩重新支起铺子,孩童追着纸鸢跑过青石板路,只有墙角未清理干净的暗红血渍,还残留着几日前血战的痕迹。邢劫站在将军府的庭院里,看着下人重新挂上“忠勇世家”的牌匾——这牌匾是皇帝特命工部重铸的,比当年的更显厚重,阳光下“忠勇”二字泛着金光。
“将军,邢家先祖的灵位已请回祠堂,陛下亲自题了‘世代忠良’的匾额。”林虎捧着一卷族谱走进来,他肩上的伤口已拆线,脸色也恢复了红润,“我爹娘被安顿在城郊的别院,陛下赏了良田百亩,足够他们安度晚年。”
邢劫点头,目光落在庭院里新栽的梧桐树上——这是老仆福伯回来后亲手种的,当年福伯被打断腿,多亏鹰眼暗中照料,如今已能拄着拐杖走动。“鹰眼呢?”他忽然问道,自从落月山一别,便没再见到她的身影。
“她去北境了。”周猛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两坛烈酒,“说先去帮将军探查蛮族的动向,还留了话,说北境的风雪快来了,让我们早点出发,别误了戍边的时辰。”
三人走到正厅坐下,李策随后赶来,手里拿着一本名册:“将军,无双王府和兼山书院的余党已全部肃清,四象卫也重新整顿,这是效忠您的旧部名单,共八百余人,都愿随您回北境。”
邢劫接过名册,指尖划过上面一个个名字——有落月山集结的亲卫后裔,有清风寨的弟兄,还有李策举荐的禁军精锐。他忽然想起赵三,那个因家人被要挟而背叛的旧部,最终死在乱战中,邢劫还是让人将他的名字刻在了阵亡名册上:“他虽有错,却也是被逼无奈,也算为邢家尽过力。”
午后,邢劫带着林虎、周猛去了城郊的烈士陵园——这里埋着所有在这场纷争中牺牲的弟兄,从贫民窟暗巷战死的亲卫,到落月山护着兵符死去的老猎户,再到祭天台上挡箭的无名旧部,每座墓碑前都摆着一束白菊。
“弟兄们,”邢劫蹲在一座无字墓碑前,将酒洒在地上,“皇城的事了了,邢家的冤屈也洗清了,接下来,我们要回北境了——那里还有我们要守的土地,还有等着我们回家的弟兄。”风卷起地上的纸钱,像是英灵们的回应。
返程前一日,皇帝在皇宫设宴送行,席间再次提及兵权之事,邢劫依旧婉拒:“陛下,臣的本事在守边,不在朝堂。皇城有李统领这样的忠臣,定能安稳;北境若无人镇守,蛮族迟早会卷土重来。”皇帝见他心意已决,便不再强求,只赐了一面“镇北将军”的令牌,可调动北境所有驻军。
出发那日,皇城百姓自发涌上街头,捧着馒头和水酒,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邢劫骑着乌骓马,走在队伍最前,身后是八百名身着玄甲的旧部,甲叶碰撞声整齐划一,像极了三年前他率军出征时的模样——只是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身后是安稳的皇城,身前是需要守护的北境。
队伍走出城门时,邢劫回头望了一眼皇城的轮廓,宫墙在晨光中泛着微光。林虎策马走过来:“将军,在想什么?”
“在想,”邢劫笑了笑,握紧了腰间的佩刀,“等我们把北境守好了,就带弟兄们回来,看看这皇城的春天。”
周猛在一旁哈哈大笑:“将军放心,有我们在,蛮族别想跨过边境一步!”
队伍渐渐远去,尘土飞扬中,邢劫的身影愈发挺拔。他摸了摸胸口的玉佩,玉佩温热,像是先祖的目光在注视着他;又看了看怀中的《巨神真解》,书页间夹着祖地石台上发现的字条,上面写着“巨神之力,非为杀戮,实为守护”——这是他往后余生,都会坚守的信念。
北境的风越来越近,带着冰雪的气息,可邢劫和他的弟兄们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彼此并肩,无论前方是蛮族的铁骑,还是未知的危险,他们都能闯过去——因为他们是邢家的兵,是守护家国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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