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关的硝烟尚未散尽，城门前的尸骸刚被清理完毕，我（邢劫）正站在城头，看着士兵们加固被巨魔撞出的裂痕，陈默的羽扇轻轻敲着城砖，神色凝重。
“将军，此战虽胜，却只击溃联军前锋，雪狼大单于带着残部退往冰原深处，并未被彻底歼灭。”陈默指尖指向舆图上的雪狼族主营方向，“更棘手的是，鹰隼族虽折损惨重，却有一支精锐悄然撤离，去向不明。”
我顺着他的指尖望去，冰原深处被晨雾笼罩，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残部不足为惧，但若让他们缓过劲，联合其他异族卷土重来，又是麻烦。”我抬手按在城垛上，指尖碾过残留的血冰，“陈默，你率人清点战场物资，修复防御工事；苏清寒，你带伤兵回营救治，同时整肃军纪，防止逃兵作乱。”
“那将军你？”苏清寒走过来，银甲上的血污尚未擦拭，脸上的划伤结了层薄痂，眼神里带着担忧。
“我带五百骑兵，去追雪狼残部。”我转身拿起挂在城头的头盔，玄铁头盔上的裂痕还在，那是昨日与巴图厮杀时留下的，“趁他们军心涣散，斩草除根。”
“不可！”陈默立刻劝阻，羽扇摇得更快，“将军，冰原深处地形复杂，雪狼族熟悉环境，恐有埋伏。且经此一战，我军伤亡近千，已无力再打一场硬仗。”
我冷笑一声，腰间横刀微微震动，似在呼应我的战意：“埋伏？我邢劫的暴君气场，专克这些土鸡瓦狗。若今日不追，他日他们卷土重来，死的就是我黑石关的弟兄！”
正争执间，一名斥候浑身是雪地奔上城头，声音嘶哑：“将军！不好了！北境商盟的人来了，带了五十车粮草，说是来‘慰问’，但队伍里藏着不少精悍武士！”
“北境商盟？”我眉头一皱。这商盟一向中立，专做北境物资生意，此刻带着粮草前来，时机未免太过蹊跷。
陈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来得正好。商盟消息灵通，必是听闻我们击败联军，特意来探虚实。他们带武士，是怕我们‘暴君’之名在外，抢了他们的粮草。”
“既是慰问，便让他们进城。”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告诉他们，粮草留下，武士只能带十人随行，其余人都留在城外。若敢违逆，就按私闯军镇论处。”
斥候领命而去，苏清寒忧心道：“商盟向来见风使舵，此刻前来，未必安好心。要不要……”
“放心。”我拍了拍她的肩甲，玄甲与银甲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黑石关现在是我的地盘，敢在这里耍花样，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半个时辰后，北境商盟的队伍抵达城门。为首的是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子，面色白净，眼神精明，正是商盟驻北境的主事，王坤。他身后跟着十名精悍武士，个个腰佩短刀，气息沉稳，显然是练家子。
“邢将军大名，响彻北境，王某今日特来慰问，略表心意。”王坤脸上堆着笑，眼神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城头的防御和士兵的状态。
“王主事有心了。”我靠在城门旁的立柱上，横刀斜挎在腰间，语气冷淡，“粮草留下，人随我去中军大帐说话。”
王坤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却不敢表露，连忙点头：“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走进中军大帐，陈默已在帐内等候，见王坤进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低头整理竹简。我坐在主位上，开门见山：“王主事，明人不说暗话，你今日来，除了送粮草，还有什么事？”
王坤干咳两声，端起亲兵递来的茶水，掩饰道：“将军说笑了，王某只是真心来慰问。毕竟，黑石关守住了，北境商路才能安稳。”
“是吗？”我猛地一拍案，案上的茶杯震得作响，“那为何你的队伍里，藏着鹰隼族的奸细？”
王坤脸色骤变，手中茶杯险些掉落：“将军……何出此言？王某听不懂。”
“听不懂？”我起身走到他面前，暴君气场悄然释放，一股威压笼罩住他，“昨日鹰隼族撤离的精锐，就藏在你商盟的商队里吧？你以为换了衣服，就能瞒过我的眼睛？”
其实我并未确定商盟藏了奸细，只是故意试探。王坤脸色的变化，却印证了我的猜测。
陈默适时开口，羽扇指向帐外：“王主事，我们已在你城外的队伍里，搜出了鹰隼族的令牌。你若老实交代，为何帮鹰隼族藏匿残兵，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王坤浑身发抖，再也维持不住镇定，“噗通”跪倒在地：“将军饶命！是鹰隼族以商盟在南方的货栈相要挟，王某也是迫不得已啊！他们说，只是暂时藏匿，绝不会给将军添麻烦！”
我冷笑一声，抬手示意亲兵将他押下去：“暂时藏匿？在我黑石关眼皮子底下，也敢搞小动作。把他关起来，严加看管，待我回来再处置。”
亲兵押着王坤离去，帐内恢复安静。陈默道：“将军，商盟与鹰隼族勾结，此事绝不简单。恐怕……帝国中枢也收到了消息，北境的水，要更浑了。”
我走到舆图前，指尖重重按在雪狼族主营的位置：“管他水浑不浑，先斩了雪狼残部，再回头收拾这些跳梁小丑。陈默，城防就交给你了，我去去就回。”
说罢，我转身走出中军大帐，五百骑兵早已在校场集结完毕，个个精神抖擞。苏清寒牵着我的战马走过来，递上一把新磨好的横刀：“小心点，冰原深处多暗流，别中了埋伏。”
“放心。”我翻身上马，接过缰绳，“三日之内，我必回来。”
马蹄声响起，五百骑兵跟着我冲出黑石关，朝着冰原深处疾驰而去。晨雾中，城头上的苏清寒和陈默望着他们的背影，神色愈发凝重——他们都知道，这一去，不仅是追剿残敌，更是要踏入一场更深的旋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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