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刺史焦和的无能。”
糜竺语气中带着讥讽。
“卜己之弟卜云带着这批历经磨难的残部,顺利占据了高苑。与其他乌合之众不同,这是一支真正经历过生死考验的队伍。
他们对于守城极为重视,每日都有一百核心贼寇带着千余军看守四个城门。没人再想去荒野求生,过着蚊虫叮咬的生活。”
赵云凝视着高苑城,眉头微皱。
他年纪虽轻,却已历经大小十余战,加上江军师的兵法课,知道如此坚固的城池,若是强攻,必定损失惨重。
而且他麾下虽皆是精锐骑兵,但骑兵攻城,实非所长。
“传令下去,全军休整,午后听令行动。”
赵云最终下令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高苑城内,卜云正在校场操练兵马。
校场位于城东,原是郡兵操练之地,如今被卜云用来训练自己的部队。
场上约有两千新兵正在练习枪阵,呼喝之声不绝于耳。
这些新兵多是流民加入,训练不足,动作生疏。
“刺,收,转身,格挡!”
一名老卒高声喊着口令,目光如鹰般扫视着队伍。
一个独眼大汉快步穿过校场,来到点将台前。
“将军,四方城门均已加强戒备,每门增派五十名老兵带队。”
独眼大汉声音沙哑,却中气十足。
卜云转身,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
他约莫三十年纪,眉宇间与卜己有七分相似,身着简朴的铁甲,腰佩长剑,并无过多装饰,却自有一股威严。
“徐独眼,辛苦了。”
卜云拍了拍大汉的肩膀。
“听说你昨日又处置了两个擅离职守的新兵?”
徐独眼冷哼一声:“这些新来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占了座城就能享福了。不让他们尝尝军棍的滋味,就不知道守城的重要性。”
他下意识摸了摸眼上的伤疤。“当年若有人这般严明军纪,我等何至于...”
卜云点头称许:“做得对。记住,我们能在这里立足,不是因为我们有多强,而是因为我们比别人更谨慎、更能吃苦。”
他望向校场上训练的新兵,目光深远。“兄长当年若有这般城池,何至于败于皇甫嵩之手...”
这时,两个相貌奇特的男人走了过来。
一个瘦高如竹竿,脸上布满痘疤,被唤作李蝎子;另一个矮胖圆滚,眼睛鼓突,人称吴蛤蟆。
这二人在泰山求生时,曾以生吃蝎子和蛤蟆闻名,是卜云麾下的悍将。
“将军,今日操练已毕,是否让弟兄们休息片刻?”
李蝎子声音沙哑地问道,他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木头,令人不适。
卜云正要回答,忽见一斥候飞奔而来,单膝跪地:“报,城西一里外发现小股骑兵,约百余人,正向高苑而来。”
众人顿时紧张起来。
徐独眼独眼中闪过厉色,手下意识按在刀柄上。
李蝎子和吴蛤蟆也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
卜云沉声问:“可看清旗号?衣着如何?行进可有章法?”
“并无旗号,但装备整齐,清一色皮甲长枪,行进间队列严整,不像寻常流寇。”
卜云略一思索,下令道:“全军戒备,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出战!”
他转向徐独眼,“带上你的弓手队,上西城墙。”
赵云率领一百精骑,缓缓来到高苑城下一箭之地。
他的一百骑兵,特意只穿了皮甲,既不会显得太无脑,也不会精锐的让对方忌惮。
马匹也是选的普通战马,而非他麾下最好的坐骑。
“我乃左将军皇甫嵩之弟,常山皇甫龙是也!”
赵云声如洪钟,远远传至城头。
若是细细看去,能看见他脸上有些微红。
这是糜竺出的馊主意,装做卜云仇人皇甫嵩之弟,引诱其出城迎战。
糜竺也只能想到这个计策,凭借赵云过人的武艺,引诱敌军来攻,趁机与敌方缠斗甚至夺下城门,然后大军掩杀,一举拿下高苑。
否则,如果强攻的话,哪怕全军压上,死光了都打不下防守严密、城高的高苑城。
“敢问城上可是卜己之弟卜云?”
赵云再次高声喊道,手中银枪斜指城头。
城上贼兵一阵骚动,窃窃私语。
有新加入的年轻贼寇茫然问道:“皇甫嵩是谁?”
一旁的老兵顿时脸色发白,压低声音道:“闭嘴!那是...那是大贤良师都忌惮的人物...苍亭一战,就是他...”
老兵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不愿回忆那段惨痛的往事。
一个老兵头目急忙对部下说:“快去报告将军,仇人之弟送上门来了!”
随即他转头又冷笑,“就带这么点人,简直是来送死的!”
卜云很快赶到城楼,身后跟着李蝎子、吴蛤蟆和徐独眼。
听到“皇甫嵩之弟”五个字,徐独眼的独眼中顿时迸出仇恨的光芒,手下意识地摸向眼睛那道可怕的伤疤。
那是皇甫嵩亲手给他留下的印记。
五年前,东郡苍亭,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皇甫嵩的铁骑如狂风般席卷黄巾军的阵地,徐独眼当时还是卜己的亲卫队长,他亲眼看见皇甫嵩一箭射来,箭矢穿透他的左眼,带走了一片光明和半生尊严。
虽然他经常说,独眼,是男人的浪漫,可其中苦楚,又有谁能知晓?
“将军,让我去取他首级!”
徐独眼咬牙切齿道,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李蝎子和吴蛤蟆也纷纷请战:“将军,区区百人,我等带一千人马出城,定将其全歼!”
城上贼寇群情激愤,特别是那些经历过苍亭之战的老兵,纷纷叫嚷着要出城杀敌。
新兵们虽然不明所以,但也受到感染,跟着呐喊起来。
卜云眉头紧锁,仔细打量着城下的赵云。
只见那白袍将军胯下白马,手中银枪,虽只穿皮甲,但气度不凡,明显不是寻常人物。
他身后的百骑,看似随意站立,实则暗合阵势,彼此呼应,可随时应变。
“仅有百人,就敢来叫阵,恐怕有诈。”
卜云沉吟道,“或许是诱敌之计,林中恐有伏兵。”
徐独眼急道:“将军,就算是诈,我们两万对一百,还能怕他不成?若不敢应战,弟兄们会怎么想?
我们这些年能在乱世中立足,靠的就是兄长当年的威名和这批老兵的忠诚啊!”
卜云心中一震,他明白徐独眼说得对。
自己能在乐安郡立足,靠的就是兄长卜己的威名和这批历经生死的老兵的忠诚。
若见仇人而不敢战,势必军心涣散。
那些新加入的流民本就军心不稳,若老部下再离心离德,这高苑城怕是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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