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
许褚一见江浩,眼睛顿时亮了,立刻凑上前来,神秘兮兮地左右张望了一下,小声道:
“借一步说话!”
“无妨,进来说话。伯平,你也进来。仲康不是外人。”
江浩语气郑重地补充道:
“伯平,记下,日后玄德公、云长、翼德、子龙、仲康诸位将军若来找我,无论何时何地,第一时间通报于我,不得阻拦。”
这话既是说给高顺听,更是给足了许褚面子。
许褚闻言,那张粗犷的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憨厚又得意的笑容,仿佛得了莫大的奖赏。
“谨遵江先生之命。”
高顺肃然抱拳,一丝不苟地应下,仿佛在确认一条重要的军规。
进了屋,油灯的光晕将三人的身影拉长。
许褚看着依旧杵在江浩身旁、如同松柏般的高顺,搓着大手,一脸为难,欲言又止。
“仲康,但说无妨。”
江浩再次安抚道,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伯平是自己人,肝胆相照,无需避讳。”
“江先生。”
许褚这才放下心来,再次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一种“我干了一件大事”的光芒。
“劳烦移步到我屋里一趟?俺……俺从曹嵩那老儿府上,给您带了枣子回来,您……您一定喜欢。”
枣子?
江浩脑子有点懵逼,许褚你这憨货弄啥嘞?
半夜三更跑去曹嵩府邸偷枣子?
还特意喊我来吃?
我谢谢你!
他强忍住扶额的冲动,脸上却还得维持着军师应有的沉稳和涵养。
“哦?既是仲康一番心意,那便去尝尝。”
他倒要看看,能让许褚如此鬼鬼祟祟的枣子,到底多好吃。
一行人来到许褚兄弟的住处。
许褚的大哥许定正局促不安地站在屋中,看见江浩进来,黝黑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指了指墙角一个鼓鼓囊囊、还在轻微蠕动的麻袋:
“江……江先生,就……就是那个‘枣子’。”
一麻袋?
江浩看着那个足有一人高的麻袋,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许褚啊许褚,你这是把曹嵩家的枣树连根拔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想吃枣子?
这要是传出“江浩指使部下夜盗曹府贡枣”的流言蜚语,自己的名声怕是要被这位兄弟败光了。
高顺在一旁,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向许褚,仿佛在重新评估这位“憨厚”同僚的胆量。
这已经不是偷,简直是明抢了!
“先生请看!”
许褚利落地关上房门,还仔细地插上了门栓。
他几步走到麻袋旁,动作麻利地解开袋口的绳子,用力往下一拽。
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破麻布的青年文士,狼狈不堪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头发散乱,衣衫皱巴巴地沾着尘土,此刻正“呜呜”地挣扎着,一双眼睛因为愤怒和憋闷而瞪得溜圆。
人?
江浩瞳孔骤然收缩,瞬间明白了许褚口中的“枣子”是何物,也明白了为什么许褚鬼鬼祟祟。
他盯着麻袋里的人,心中惊疑不定:这是曹操家的哪位幕僚或亲戚?
高顺也彻底无语了,他抬手抚了抚额角,看向许褚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憨子看似纯良,胆子却比天还大,心也够黑,竟敢把一个大活人像货物一样绑回来。
“仲康,你……你这是绑了谁来?”
“江先生。”
许褚咧开大嘴,邀功似的笑道。
“这就是俺说的‘枣子’,白天在曹嵩老儿那宴席上,这小子就坐俺旁边,一个劲地跟人说什么花啊草啊的,可热闹了。
俺一听,哎呦,这不就跟军师您在洛阳那会儿,往芳林园里钻,研究那些花花草草一个样嘛。
俺寻思着,孟德那厮挖走了咱们的典韦兄弟,咱们也不能吃亏啊,正好这小子看起来也挺有学问,俺就……
嘿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给他套上麻袋背回来了,先生您看,这‘枣子’对您胃口不?要是不中用,俺这就把他扔护城河里去。”
他说得眉飞色舞,仿佛只是去菜地里拔了颗白菜。
花花草草……
江浩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他努力压下心中的震惊和狂喜,沉声道:
“仲康,松开他的嘴。”
“唔,唔唔!”
麻袋里的青年文士挣扎得更厉害了。
许褚依言,一把扯掉对方嘴里的破麻布。
“咳咳咳……呸,呸呸!”
青年文士猛咳了几声,吐出嘴里的麻絮,随即对着许褚破口大骂:
“死胖子,你才叫枣子,你全家都叫枣子。
在下姓枣名祗,字子丰,枣子丰,不是枣子,你这莽夫,快放开我。”
骂完许褚,他立刻转向江浩,虽然被捆着,依旧努力挺直腰板,带着读书人的傲气和不忿:
“想必这位就是名动洛阳的江浩江惟清先生?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竟是这般光景,真是……真是……”
他一时词穷,气得脸都红了。
江浩心中的猜测被证实,巨大的惊喜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
枣祗,真的是他!
屯田之祖,曹操未来粮仓的奠基人!
这可是名士,讨董时期投奔曹操,之后袁绍也想要枣袛,多次征辟不得。
曹操入主兖州后,任命其为东阿县令,之后枣祗致力于劝课农桑,积谷屯粮;勤修武备,组织军民操练,并将东阿城的城防工事加固修缮一新。
吕布偷袭兖州,东阿是少数几个没有沦陷的城池之一。
最有名气的事情就是枣袛的屯田制,使得曹操一年得粮百万斛,按照三国时期的换算,一斛就是一石,这可是整整百万石粮草。
屯田制也一直为后世王朝沿用,直到现代,也有屯田制的影子,如新疆建设兵团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这把不算亏。
曹操挖走一个典韦,许褚这歪打正着,竟绑回来一个价值连城的“粮草大总管”。
枣袛枣子丰,也难怪许褚一口一个枣子。
江浩强忍住激动,脸上迅速恢复从容,郑重地拱手行礼:
“在下江浩江惟清,见过子丰兄,仲康行事鲁莽,多有得罪,惟清在此代他赔罪了!”
这一礼,既是礼节,更是对眼前这位农学大家发自内心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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