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箭。”
一声清越的断喝如同惊雷般响起。
几乎同时,弓弦剧烈震颤的“嘣”声响起。
一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箭矢,带着刺耳的尖啸,如同瞬移般射至吕布面门。
速度快,力量猛,角度刁,时机准。
正是赵云那灌注了全身劲力、志在必得的一箭。
赵云暗自庆幸,若不是江浩提前示警,他又恰好看过师傅童渊施展过卷戟势,他怕也来不及救援武安国。
吕布瞳孔猛地收缩。
这箭来的时机妙到毫巅,正是他旧力已发、新力未生的瞬间。
他若执意斩杀武安国,自己必被这凌厉一箭重创甚至射杀。
电光火石间,吕布展现出了他作为天下第一武将的恐怖应变。
劈向武安国的方天画戟硬生生在空中划出一道违反常理的弧线,月牙刃精准无比地迎向那道银色流光。
“叮。”
一声清脆至极的爆鸣。
赵云的箭矢被方天画戟精准地挑飞,斜斜地插入远处的泥土中,箭羽犹自剧烈颤抖。
就是这刹那的耽搁,武安国已趁机猛夹马腹,伏在马背上,头也不回地朝着本阵亡命狂奔。
吕布并未追赶。
他深知自己这招“戟卷式”的威力在于出其不意,对方有了防备,又有一个箭术恐怖的家伙在旁虎视眈眈,强追已无意义。
他勒住赤兔马,冰冷如刀的目光穿透战场,死死锁定在联军阵前那个白袍银甲、手持强弓的赵云身上。
“哼。”
吕布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其不满的冷哼。
若非对方射箭前还“讲武德”地出声示警,让他有了零点几秒的反应时间,他必要冲过去,将这胆敢坏他好事的小将斩于马下。
曹性看见吕布投来的目光,偷偷低下了头,埋进了许褚宽阔高大的后背里,这才感觉心中稍安。
随即他又偷瞄白袍的赵云,完了,还好刚才没开口,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赵云的箭术,尤在他之上。
再加上这恐怖的武艺,真不知道这看似文艺的小青年怎么练的。
而阵前的关羽,一直紧握青龙偃月刀的手背上,青筋已然微微凸起。
他那双丹凤眼中,凝重之色达到了顶点,吕布方才那神乎其技的变招、化解致命一箭的从容、深不可测的力量技巧……
都清晰地告诉他一个事实:此人之强,远在华雄之上。
甚至……可能还在他关云长之上。
公孙瓒眼见吕布戟风凌厉,猛夹马腹,胯下神骏“追风”通灵,四蹄腾空如踏青云,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冲刺力。
他借着马势,双臂筋肉虬结,掌中那杆镔铁点钢枪撕裂空气,如一条暴起的毒蟒,直噬吕布心窝。
枪尖寒芒吞吐,势沉力猛。
吕布端坐赤兔之上,面对这夺命一枪,神情淡漠如冰。
他那双鹰隼般的锐目甚至没有过多波动,只是手腕一抖,方天画戟宛如活物般向外轻轻一拨。
动作看似随意,却蕴含着千钧巨力,精准无比地磕在枪头侧翼。
“铛。”
火花四溅,如同暗夜中爆开的星火。
公孙瓒只觉一股巨力从枪杆狂涌而来,双臂剧震。
那势在必得的一枪竟被硬生生荡开,枪头险险擦着吕布的肩甲掠过。
双马交错,赤兔的腥热鼻息几乎喷到追风脸上。
就在错身而过的电光石火间,吕布腰身如灵蛇般一拧,方天画戟划出一道致命的弧光,反手疾刺,戟尖寒芒闪烁,精准无比地扎向公孙瓒毫无防备的颈侧。
“嘶。”
公孙瓒魂飞天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清晰地听到脑后的破空锐响。
千钧一发之际,他身体本能猛地后仰,整个脊背几乎贴在了马鞍上。
冰冷的戟刃带着死亡的气息,贴着他咽喉的皮肤呼啸而过,削断了几缕飞扬的鬓发。
然而吕布的杀招如潮水般连绵不绝。
一戟刺空,他手腕一沉,力贯戟杆,那沉重的戟头竟在半空中诡异地变向,由刺化劈。
带着开山裂石的威势,裹挟着刺耳的厉啸,朝着公孙瓒尚未直起的胸膛狠狠剁下。
“开。”
公孙瓒目眦欲裂,嘶吼声中,用尽全身残力将长枪横架胸前。
“哐。”
又是一声金铁相撞的声音响起。
公孙瓒只觉一股山岳般的巨力砸在枪杆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似要移位,双臂瞬间麻木,喉头一甜,一口逆血几乎喷出。
但求生的本能让他大腿肌肉贲张,猛地一夹马腹。
胯下“追风”通灵至极,长嘶一声,四蹄爆发出恐怖的力量,猛地一个腾跃,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后弹射出去,险之又险地脱离了吕布戟影笼罩的死亡范围。
远处观战的刘备,面色紧张,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替这位结义兄长狠狠捏了把汗。
公孙瓒策马奔回,脸色惨白如纸,后背的冷汗已将内衬完全湿透,冰冷的甲胄紧贴着肌肤,带来阵阵寒意。
他心中后怕不已,若非“追风”神速不逊赤兔分毫,刚才那连环三击,自己早已是戟下亡魂。
三千并州狼骑,目睹自家战神吕布数个回合间便如砍瓜切菜般连斩两将、败退两将,最后更是吓得对方狼狈逃窜,顿时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
那欢呼声如同山呼海啸,直冲云霄,整个虎牢关都仿佛在声浪中震颤。
并州狼骑们挥舞着兵器,脸上洋溢着狂热与崇拜,士气瞬间飙升到了顶点。
反观关东联军一方,则是一片死寂,随即响起压抑不住的叹息与倒吸冷气之声。
方才还因人多势众而有些喧闹的军阵,此刻只剩下压抑的沉默和急促的呼吸。
士气如同被戳破的皮球,迅速地萎靡下去,一股无形的恐慌在将士心头蔓延。
许多士兵眼神闪烁,握着兵器的手心全是冷汗。
虎牢关巍峨的城楼上,董卓踞坐在铺着虎皮的宽大座椅中,面前案几上摆满了美酒佳肴。
他一手端着硕大的金樽,一手拍着肥厚的肚腩,看着关下吕布耀武扬威,得意地哈哈大笑,酒液都溅湿了华丽的锦袍:
“哈哈哈,吾儿奉先,真乃天神下凡。有此子在,关东鼠辈,土鸡瓦狗耳。咱家高枕无忧矣,畅饮,畅饮。”
侍立一旁的李儒,躬身附和:“岳父大人所言极是。”
然而,他低垂的眼帘下,却有一抹难以察觉的精光闪过。
昨夜并州狼骑大破六七路诸侯联营,杀得袁绍、袁术、曹操、孙坚等枭雄丢盔弃甲。
吕布展现出的恐怖实力,让这位智谋深沉的谋士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吕布太强了。
强的超出了常理。
若真有朝一日,这头虓虎反噬,西凉军……能挡得住吗?
让他稍感一丝“庆幸”的是,昨夜狼骑也折损了五千精锐,连那百步穿杨的神箭手曹性也殒命沙场。
昨夜的局面,竟诡异达成了多方“共赢”:
吕布和董卓觉得大胜扬威,沾沾自喜。
李儒觉得削弱了狼骑实力,平衡了兵力。
而联军中某些心怀鬼胎的诸侯,恐怕也觉得自己“赢”了。
关下,吕布勒住躁动不安的赤兔马,在战场中央耀武扬威地兜着圈子。
他高举方天画戟,戟尖斜指联军大阵,声如洪钟,充满了轻蔑与嘲讽:
“哈哈哈,尔等关东鼠辈,尽是些酒囊饭袋不成?还有哪个不知死活的,速速上前领死?”
袁绍高坐盟主之位,脸色铁青,手指死死抠着座椅扶手。
他心中憋屈至极,纵然把颜良文丑调来,恐怕也难敌这非人的吕布。
这次,是真的栽了大跟头。
曹操面色阴沉,昨夜他麾下李典、乐进、夏侯惇、夏侯渊、曹洪五员大将围攻吕布一人,结果李典重伤,乐进带彩。
他心中早已立誓:绝不再与吕布单打独斗,要打,就群起而攻之。
孙坚手按古锭刀柄,估算着吕布的实力,暗自摇头:
自己最多比武安国强上一丢丢,麾下黄盖、程普、韩当比他还弱,算了,还是不去招惹吕布这个变态。
其他诸侯更是面面相觑,噤若寒蝉,无人敢再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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