镐京大殿,血光未散,佛光余韵却在檐角间久久回荡。
残破的金殿之上,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仿佛每一口呼吸都能嗅到劫运的味道。
姜子牙拄鞭而立,眼神中闪烁着一抹无法掩饰的阴霾。
方才那一掌,虽未将他彻底压制,却足以让他感受到一种高不可攀的力量。
那不是凡间可敌的气机,而是圣人意志的直接映照。
广成子站在一旁,衣袍猎猎鼓荡,神色冷峻。
他望着佛门僧侣远去的背影,心底的忧虑如潮水般涌起。
阐教辛苦经营的大势,本该在封神之后安定天下,稳固气运。
可如今佛门插手,天数之说压在众人头顶,岂不是要把阐教辛苦打下的根基一口气夺走?
“师叔,”广成子压低声音,对姜子牙道,“佛门既入,必非止于度世。此来之势,已然昭然若揭。”
姜子牙没有回话,只是紧紧攥住打神鞭,虎口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心中明白,广成子并非杞人忧天。
圣人之言既出,佛门绝不会只是点缀,而是要在凡尘立下庞大的根基。
周公旦神色凝重,正安扶武王姬发,心头却已掀起巨浪。
方才佛光一现,群臣虽口中不敢多言,但那份隐隐的敬畏与动摇,已清晰地落入他眼底。
大周百年基业,若朝臣人心为佛门所夺,岂不是未战而溃?
殿下诸将亦各有心思。有人暗暗低首,似在权衡佛门与阐教的高下;有人皱眉沉思,担忧武王根基动摇;更有人表面恭谨,实则目光闪烁,心底已滋生别样念头。
黑煞道人遁影消散之地,尚留一缕余息,宛若冤魂长啸。那几
名尚存的截教余脉弟子,一个个或伤重或面露疯狂,竟无人再言语。他们
的眼神中只有怨毒与讥笑,仿佛在无声控诉:阐佛争锋,不过是换了另一副棋盘。
气氛一时间僵持不下,似有无形巨石压在所有人心口。
周公旦深吸一口气,正欲开口安抚群臣,忽然一声鸦鸣自殿外传来。漆黑
大鸦盘旋九天,双目血红如火,竟直直落在金阶之上,冷冽的啼声似在传递某种不祥的预兆。
武王抬首,心头骤然一沉。自古传言,大鸦聚而鸣,必有大劫临世。
而这鸦声,却在此刻响起。
大鸦的啼声仿佛撕裂了天际,带着刺骨的寒意盘旋在镐京上空。
天空逐渐阴沉,乌云翻滚,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掌正缓缓按压下来,连宫阙之中的灯火也随之暗淡。
武王姬发抬首望天,眉宇间浮现出深深的忧虑。
他虽已受命为人皇,却在那鸦声之下感到心头发凉,似乎有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心脏。
周公旦立于侧旁,目光亦深邃至极,心中暗叹:“果然,天命之争并未因封神而终结,反而愈加汹涌。”
姜子牙拄着打神鞭,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那盘旋不散的鸦群。
那双浑浊的老眼中,映出的是无尽的担忧与怒火。
他太清楚,这绝非寻常之兆,而是天道在警示,亦或是某股不可言说的力量在暗中操纵。
广成子神色冷厉,袖袍鼓荡,身上的灵光隐隐若现,似欲随时出手。
但他终究忍住,只是沉声道:“鸦鸣为劫,凡间气运动荡,圣门争端尚未平息,必将更添波澜。”
他此言一出,殿中群臣无不心惊。先前佛光的渗入已使人心不稳,如今鸦声更似在烈火上添油,令疑虑与不安迅速蔓延开来。
数名截教余脉弟子仰头狂笑,笑声中满是怨毒与讥讽。
“哈哈哈!阐教费尽心机以助大周夺天下,又有何用?佛门一现,天命已改!鸦声为劫,必是大道之争未有定数!”
他们满身是血,身影摇摇欲坠,却偏偏笑得癫狂,仿佛借这最后的嘲讽来撕裂阐教的脸面。
武将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低语。佛门既现,截教虽残,却未曾彻底覆灭;阐教大业虽立,却也未必稳固。三教裂痕已不可弥合,而在这裂痕之下,大周王朝的基石似乎也开始颤动。
忽然间,大殿之上,一声冷哼响起。
声音不大,却宛若雷霆直劈心神,震得所有人瞬间安静。
那是太清老君的声音,自虚空而下,淡漠无情:“鸦声为劫,不过因果未了。杀劫既启,三教各有承当。今日之事,尔等皆不必多言,静待天命演化。”
声音消散,虚空中再无波澜。
然而这份淡漠,却更令在场众人心生寒意。
老君的平静,意味着他已不欲再言,只任由劫运自行演化。
既如此,三教之争必将进一步恶化。
殿外风声骤紧,大鸦的鸣叫愈发急促,仿佛在召唤某种即将来临的灾厄。
姬发紧攥拳头,终于忍不住开口:“寡人欲安社稷,平天下,然此鸦声不散,群臣心神皆动,如何安邦定国?丞相,先生,诸卿家——此局该如何应对?”
殿内众臣无一回应。每个人都在思索,亦都在犹豫。
谁都明白,武王的质问不单是问姜子牙,也是问整个阐教,甚至问天。
姜子牙缓缓抬头,面容在摇曳的烛火中忽明忽暗。
他沉声道:“鸦声预兆,劫运已至。此非凡力可解,而需以大义镇之。陛下勿忧,人心虽摇,然大势不改,只要大周行仁政,持天命,佛门亦不能尽夺根基。”
这番话虽是安抚,却连姜子牙自己都感到底气不足。
他心里明白,圣人之手一旦真正插足人间,凡人所能依仗的“仁政大义”,不过是脆弱的纸障。
周公旦目光深沉,转而看向广成子。后者微微颔首,眼中却闪过一抹锋锐。
显然,阐教上层已在暗中酝酿对策,只是此刻不便明言。
而在群臣未觉之处,佛光余韵尚未散尽,早有几名身披袈裟的僧侣隐现于镐京城外。
他们神色慈悲,口诵佛号,却目光冷漠,仿佛在俯瞰即将被佛法笼罩的凡俗王朝。
三教的暗流,在这一夜之间彻底交织。
阐教心怀戒备,截教余脉疯狂伺机,佛门已然插足,而太清则置身其外,以天道为由拒绝插手。各方角力,已如风暴将临。
宫殿深处,群臣的低语此起彼伏,武将们的眼神闪烁不定,文臣们心思各异。镐京之内,王朝气运已然浮动不稳。
姜子牙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抬头仰望那尚未散去的大鸦,心中暗叹:“杀劫既启,谁能独善其身?三教裂痕,终将把这天地拖入更深的泥沼。”
他的话语未出口,却在心底久久回荡。
鸦鸣终于渐渐散去,夜空重归寂静。可在所有人的心头,却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这一夜,注定成为日后劫难的开端。
鸦声起,劫运催,三教暗潮皆不回。
佛光度世人心变,阐道维艰气数摧。
截脉残魂犹狂笑,太清冷目不言违。
天地将倾难独立,风云再起更纷飞。
镐京之夜,在鸦声与佛光交织的阴影下,三教裂痕彻底显露。
阐教、截教、佛门与人间王朝的命运自此纠缠不休,暗流汹涌,未有宁息。
风暴将自凡间而起,诸方势力终将正面碰撞,掀开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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