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乃是,上古之时,炎帝神农氏的发源之地,其水,得了,无尽的人道功德滋养,清澈而又,充满了灵性。
这一日,那,平静了千百年的渭水之畔,却是,迎来了一支,阵容,盛大无比的队伍。
只见,数百名,身穿,赤色软甲,腰悬青铜长剑的西岐锐士,护卫着一辆,由四匹,神骏非凡的白色骏马,所拉着的,古朴而又,不失威严的,诸侯之车,缓缓地,停在了,那,通往溪边的,林间小道之上。
车帘,被,轻轻地,掀开。
一位,身穿,八卦紫绶袍,头戴,平天冠,须发,皆是,如同,冬日之白雪,但,那双眼睛,却,如同,最深邃的星空般,充满了,无尽的智慧与,一丝,化不开的,悲悯之色的老者,从那,车驾之上,缓缓地,走了下来。
他,便是,那,刚刚,才从,朝歌羑里七年之囚,与,那,食子之痛的,无边地狱之中,挣脱出来的,西伯侯——姬昌。
“父亲。”一位,同样,英武不凡,但,眼神之中,却,多了一丝,锐利与坚毅的年轻人,紧随其后。
他,便是,姬昌的次子,也是,未来,将要,真正,开启,一个崭新王朝的——姬发。
“父亲,您,真的相信,那卦象之言?”姬发,看着眼前这,除了,一望无际的芦苇,与,那,奔流不息的河水之外,再无他物的荒野,眼中,闪过一丝,怀疑,“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真的,会有,那,足以,辅佐我西岐,成就霸业的‘霸王之辅’吗?”
“发儿,你,有所不知。”姬昌,看着远方那,正,于水汽氤氲之中,若隐若现的,一道,孤单的,垂钓的身影,他那,古井不波的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激动与,期许。
“为父,被困羑里七年,日夜,所钻研的,便是,由我人族圣皇伏羲,所传下的,先天八卦之术。此术,上可,窥天道之玄机;下可,察,人道之兴衰。卦象,是绝不会错的。”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竟是,真的,对着身后的众人,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的命令。
“你们,所有人,都,在此地,等候。不得,高声喧哗,惊扰了,那位,贤者。”
“发儿,你,随我,一同,徒步,前去,拜会。”
说罢,他,竟是,真的,将自己那,尊贵无比的,诸侯之躯,放到了,与那,山野渔夫,平等的位置,一步一步地,向着那,溪边的,白发老者,走去。
……
还未,走到溪边。
一阵,充满了,道韵与禅机的歌声,却是,从那,芦苇荡的深处,随风,飘了过来。
“春日融融兮,木发条。草木发生兮,风光好。” “夏日炎炎兮,热如烧。万物茂盛兮,乐陶陶。” “秋风萧萧兮,草木凋。岁暮天寒兮,霜雪飘。” “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不知,那,庙堂之上的,衮衮诸公,又有几人,能,悟得,此番,玄妙?!”
歌声,豪迈,而又,充满了,一种,看透了世事变迁的,沧桑。
姬昌,闻言,更是,心中大喜!
他,快步,上前,对着那,正,在,砍柴的樵夫,恭敬地,拱手一礼。
“老丈,此歌,非同凡响,蕴含天地至理。不知,是何方高人,所教?”
那樵夫,看到,来人,衣着华贵,气度不凡,不敢怠慢,连忙回礼道:“回君侯,此乃,那,溪边钓鱼的怪老儿,闲来无事,教我唱的。他说,天下,就如这四季,有枯有荣。夏朝,是那,万物滋长的春日;我大商,便是,那,如日中天的炎夏。但,夏天,过去了,那,万物凋零的,肃杀之秋,也,就不远了。”
“好!好!好一个‘肃杀之秋’!”姬昌,听完,更是,对那位,素未谋面的“怪老儿”,充满了,无尽的,好奇与敬佩。
他,辞别了樵夫,终于,来到了,那,渭水之畔。
只见,一位,身穿,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须发,皆是,如同,银丝一般的白发老者,正,背对着他,手持一根,笔直的竹竿,一动不动地,坐在,一块青石之上。
最为,奇特的,是。
他那,鱼竿之上的鱼线,竟是,离那水面,足足,有三尺之高! 而那,鱼线尽头的鱼钩,更是,一根,早已,被磨得,锃光瓦亮的,直钩!
“这……”饶是,姬昌,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此刻,看到,这,充满了,荒诞与禅机的,一幕,依旧是,被,惊得,目瞪口呆。
他,对着那老者的背影,恭敬地,长揖及地。
“晚辈,姬昌,见过,老先生。”
那老者,没有回头。只是,依旧,看着那,奔流不息的渭水,淡淡地,吟道。
“溪水奔腾兮,百尺滔滔。” “蛟龙,已出水兮,何故,仍,在此地,逍遥?”
姬昌,闻言,心中,又是一震!他知道,对方,早已,算到了自己的来意!
他,上前一步,更为,恭敬地问道:“敢问,老先生,何以,治国,方可,安天下?”
那老者,依旧,没有回头。
“君,若,欲安天下,当,行仁政。”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如同,黄钟大吕,响彻在,姬昌的,心底,“官,当,以民为本;民,当,以食为天。减租税,轻徭役,开阡陌,利农桑。则,国库,足,民心,安。”
“法,当,以公为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赏善,罚恶,不偏不倚。则,国,无佞臣,朝,无奸党。”
“兵,乃凶器,当,慎用之。以,仁义之师,伐,不义之君。则,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一番话,竟是,与,姬昌,这数十年以来,于西岐,所施行的仁政,不谋而合!
姬昌,听完,更是,对眼前这位,神秘的老者,敬佩得,五体投地!
他,再一次,深深一拜。
“先生,之才,足以,安邦定国,为何,要,屈居于此,垂钓渭水?岂不,是,浪费了,这一身的,经天纬地之才?”
这一次,那老者,终于是,缓缓地,转过了头。
他,那双,看似,浑浊,实则,却,仿佛,蕴含着,亿万星辰生灭的,苍老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姬昌。
“我在等。”他,微微一笑。
“等,一个,能,听懂我,这番道理的君主。”
“也在等,一个,能,与我一同,‘钓’起,这,整个天下的人!”
姬昌,听完,再无,任何怀疑!
他,竟是,真的,不顾,自己那,西伯侯的,尊贵身份,对着眼前这位,山野之间的“渔夫”,双膝,跪地!
“先生,便是,我西岐,等了百年的,霸王之辅!”
“姬昌,在此,恳请先生,出山!”
“助我,兴周,伐纣,救,那,天下万民,于,水火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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