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瑾话一说完,众人静默,眉头紧锁。
“不过…”一直沉默的冲虚真人缓缓开口,试图稳定军心,“尸煞形成也并非易事,需要极多的尸体、特定的阴煞之地,以及不短的时间来炼化,方能成就一只。眼下虽有多处出现,但想来数量终究有限,大家也不必太过恐慌,自乱阵脚。”
这话虽有一定道理,但想到各地传来的惨状,众人的心情并未轻松多少。
秋瑾沉吟片刻,忽然抬头,眼神锐利地看向冲虚真人与玄诚子:“真人,道长。距离此地最近的两处尸煞盘踞点,在何处?”
玄诚子一愣,下意识答道:“往东三十里是黑风坳,往北五十里是落魂坡。这两处煞气冲天,我们只敢在外围侦查,折了几个弟兄……”
“好。”秋瑾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与明萱,去会会那两只尸煞。”
“什么?!”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玄诚子第一个跳起来反对:“不可!万万不可!秋瑾大人,您可知那黑风坳的尸煞,我们集合了十余位道友,布下五行诛邪阵,苦战半日,付出三死五伤的代价,才勉强将其磨灭!您二位虽神通广大,但单打独斗,太过凶险!”
一位满脸刀疤的江湖客也粗声道:“姑娘,不是俺瞧不起女人,那玩意儿真不是闹着玩的!力大无穷,沾上点煞气就得去半条命!你们才两个人……”
陆明萱眉头微蹙,想要开口,却被秋瑾用眼神制止。
秋瑾耐心地解释道:“诸位好意,秋瑾心领。但正因尸煞凶险,我们才更不能坐等它们壮大,或是盲目硬拼。梦婆山一脉,世代与魂灵煞气打交道,对于怨气、煞气的感知与应对,或许比诸位更多一些独特的手段。我们此去,并非要与它们死斗,而是近距离观察,寻找它们身上可能存在的破绽与弱点。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她顿了顿,继续道:“诸位可在远处观望,若见情况不对,我与明萱自有脱身之法,绝不会恋战。若事不可为,我们会立刻撤离。”
冲虚真人深深地看着秋瑾,见她目光澄澈坚定,并非冲动之言。
沉吟良久,终于缓缓点头:“秋瑾道友言之有理,一味固守并非良策。既然道友有把握自保,老道便不再阻拦。只是……务必小心!我等在此,随时准备接应!”
“好!那就有劳各位了!”
黑风坳,名副其实。
尚未靠近,一股混合着腐臭与阴寒的煞风便扑面而来,令人作呕。草木枯死,地面呈现不祥的灰黑色。
远远地,众人便看到坳底游荡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周身黑气缭绕,所过之处,连岩石都被腐蚀出痕迹。它动作僵硬,却力大无穷,随手一拍,便能将一人合抱的枯树拍得粉碎。
“就是它!”玄诚子心有余悸地低语。
秋瑾与陆明萱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两人身形一闪,如同闲庭信步,便潜入坳中。
那尸煞立刻感应到生人气息,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裹挟着腥风扑来!
“结阵!”秋瑾低喝,双手快速结印。
陆明萱默契地移动方位,软剑划出玄奥轨迹,两人灵力交融,一道无形的回旋阵瞬间成型,将狂暴冲来的尸煞牢牢困在阵中!
尸煞疯狂冲击阵法光壁,发出沉闷的巨响,光壁剧烈摇晃,却始终不破。
“果然,这些由大量枉死怨灵强行糅合、毫无自主意识的尸煞,虽然力量庞大,但攻击方式单一,缺乏灵智,比之主魂未泯的樊冬韫,反而更容易困住。”秋瑾冷静地分析着,指尖灵力再变,“千丝结!”
无数道细如发丝的金色光线从阵法中射出,如同灵蛇般缠绕向尸煞,试图将其魂体强行剥离。然而,这尸煞的怨气过于庞杂凝练,千丝结虽能将其暂时束缚,却难以彻底分解,反而消耗了秋瑾大半的梦婆魂力。
秋瑾额角渗出细汗,心中飞速思索。
强行净化,效率太低,消耗太大,难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更多尸煞。
就在这时,她看着在阵中徒劳咆哮、只凭本能冲击的尸煞,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回旋阵……迷魂……
这些完全没有意识的魂体聚合,它们本身不就是被操控的工具吗?既然幕后黑手能操控它们,我们为何不能?回旋阵中的“迷魂”之效,不就是能影响、控制魂体的吗?若是能反向利用……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形成。
她立刻低声传话给陆明萱:“明萱,我有一个想法!我们放弃净化,尝试用回旋阵的迷魂之效,反向控制它!”
陆明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化为兴奋:“师父,这……能行吗?”
“他们没有意识,无法往生。我们先尽力试试,或许有新的收获!”秋瑾眼神锐利,双手印诀陡然一变!
回旋阵的光芒由金色转为一种诡异的幽蓝色,阵纹流转方式也彻底改变,不再是困守与净化,而是散发出一种迷惑、牵引的精神波动,如同无形的丝线,直接侵入尸煞那混乱的核心!
那咆哮的尸煞动作猛地一滞,浑浊的眼中黑气翻涌,似乎陷入了某种混乱。
它不再攻击阵法光壁,而是茫然地站在原地,周身缭绕的煞气也变得迟滞起来。
秋瑾集中全部精神,引导着阵法之力,如同驾驭一头狂暴的野兽,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意志烙印上去。
“停下。”她尝试着发出第一个指令。
尸煞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似乎在本能与控制之间挣扎,但最终,它缓缓放下了抬起的手臂。
“转身。”秋瑾再次下令。
尸煞僵硬地、缓缓地转过了身体。
远处观望的冲虚真人、玄诚子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她……她们在做什么?”
“那尸煞……好像听话了?”
成功了!
秋瑾与陆明萱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虽然控制这毫无意识的尸煞比控制有主魂的更加费力,消耗的是纯粹的精神力与魂力,但这无疑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此法虽不能根除煞气,但若能控制它们,或许……能让它们成为我们对抗其他尸煞,甚至寻找幕后黑手的利器!”
秋瑾看着眼前这具暂时“安静”下来的杀戮工具,心中已然有了新的计划。
接着两人又去了落魂坡,用同样的方法控制了另一只尸煞。进展很是顺利,惊呆了后面观察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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