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修文太子事情,并不难查!如今朝中也有很多知道真相的老臣。你们自是有迹可查的…”
秋瑾如今已慢慢有了很多感触,对于谛听国师,她是欣赏的,也敬佩的。
所以,她即使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北堂仲邯却悄悄抬眼看了秋瑾好多回,他发现了秋瑾好像多了不少情绪。只是现在不适合询问,便坐在一旁闭口不言。
周玄冕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史书上关于这位“谋逆”的皇伯父只有寥寥几笔,却将谋逆的罪名写得言之凿凿。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证据”何其可笑!
只是,父皇当年真有说过那句些话吗?又是何人挑唆的呢?五岁哪里会有这般心机…
“所以...师父隐忍几十年...”织渊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就是为了复仇?”
秋瑾蹙了蹙眉:“他隐忍这么久,一是不忍心对先帝下手;二是…在谋划更远的东西。”
织渊和周玄冕都若有所思,好似还没从谛听真实身份中缓过神来。
北堂仲邯突然插话:“那北祭皇被替换又是怎么回事?”
“谛听师叔祖的野心不止于此。”秋瑾的指尖划过玉佩上的龙纹,“他要的不是一个东黎,而是整个天下。北祭只是第一步,南祁...“她看了北堂仲邯一眼,“恐怕也在他的计划中。”
室内陷入死寂,只有烛火偶尔爆出一个灯花,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那日你们下山后,”秋瑾继续道,“我立刻遣散了梦婆山众人,开启了护山大阵。“她的嘴角浮现一丝苦笑,“在阵法房、文箓房、主堂和中堂都埋了雷火弹和迷魂香。”
织渊猛地抬头:“所以当时你就知道师父会...来?”
“嗯。”秋瑾轻描淡写地说,仿佛不是在说她自己的事情般,“谛听虽贪婪却很谨慎,只派了一部分人手攻山。不过...”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那些人大部分有来无回。”
周玄冕突然想起什么:“我记得你有两个侍女,她们...
“路央死了。”秋瑾的声音终于出现一丝波动,“我和温央分开走的。她...她是为了引开追兵,这样我们才有机会逃脱。结果也很好…她现在很安全。”
“当时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织渊的声音里带着心痛与自责,“是因为梦婆一脉不得参与朝政党争吗?”
“不全是…我们若在一起,谛听不会留你们活口。”秋瑾摇头,“他知道我认出了他,我也知道他是谁。如果我和你们会合,他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们俩。”
周玄冕走到窗前,月光照在他紧绷的侧脸上:“所以这一切——东黎的叛乱、北祭的变故——都是谛听在幕后操纵?”
“不止。”秋瑾的目光变得深远,“我怀疑他与南祁的继后也有联系。”她看向北堂仲邯,“你皇姐的失踪,恐怕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北堂仲邯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手中的茶杯被捏得粉碎,瓷片扎进掌心却浑然不觉:“什么?”
“这个只是我的猜测…还需北堂,仔细打探追寻。”秋瑾语气不太确定。
北堂仲邯闻言,松了口气。秋瑾给他递上帕子,伤口不深,也没有碎瓷扎到肉里。
几人盯着北堂仲邯若有所思。
“在沧澜城时,便感觉不对劲。”秋瑾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无声敲打着。“移魂术是国师一脉的禁术,早在我师祖那一代就已失传。”
织渊眉头紧锁:“我跟随师父二十年,从未听他提起过移魂术。他…”
“他告诉你干嘛?这本是禁术!”北堂仲邯靠在椅背上,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谛听是从哪里找回这门禁术的?又是为何将它交给北祭巫师?”
室内烛火摇曳,将四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如同张开的蛛网。周玄冕站在窗边,月光为他刚毅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交易。谛听给北祭巫师移魂术,对方答应他什么条件?”
“会不会是北祭皇?”秋瑾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我怀疑现在的北祭皇就是东黎人,或者说...是谛听的人。”
这个推测让众人脊背一凉。
如果连一国之君都被替换,那东黎的朝堂上下还有多少是谛听的“自己人”?
“我们还是y尽快离开北祭。”秋瑾继续道,“在这里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在北祭,那个人可以随便寻个由头把他们抓起来。
周玄冕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发白。他望向北方——那里是北祭皇陵的方向,他的母后庄娴太后被关在那里。这个反常的安排一直是他心头最大的疑问。
“为什么是北祭皇陵?”他声音沙哑,“为什么要把母后放在敌国的陵墓?”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更可怕的猜想。织渊猛地坐直身体:“除非...北祭皇陵有什么特殊之处,或者...”
他看向秋瑾,“庄娴太后与北祭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联系。”
秋瑾轻轻摇头:“我入梦时看到的记忆碎片太零散,无法确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谛听选择北祭皇陵安置太后,绝非偶然。”
北堂仲邯:为什么不能就是单纯的,那里比较好藏人?极少的人踏足皇陵,不容易被发现。
不得不说,北堂仲邯的猜测才是真相。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原因,只是不容易发现而已。
可惜北堂仲邯并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猜测。
周玄冕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理智告诉他现在去北祭皇陵探查无异于自投罗网,但身为人子的情感却像烈火般灼烧着他的心脏。
“南祁继后呢?”北堂仲邯突然开口,他很想知道秋瑾为何有这样的猜测。
“为何她也是谛听安排的人?或者说...他们只是达成了某种合作?”
秋瑾与北堂仲邯目光相接,两人同时想到了那个可能性:“扶持她的儿子为南祁皇。”
“时间对得上。”北堂仲邯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我和皇姐遇刺那年,正好是那贱人生下皇子的时候。”
织渊迅速在脑海中梳理时间线:“如果这样推算,谛听的布局至少从三十五年前就开始了。他先控制东黎,再渗透北祭,接着是南祁...”他突然顿住,“等等,西宁呢?”
四人面面相觑。
西宁国地处西南,与三国皆保持友好但疏离的关系,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不确定。”秋瑾坦言,“但以谛听的作风,不太可能放过西宁。”
北堂仲邯突然站起身,在狭小的房间内来回踱步:“假设西宁尚未被渗透,那它就是我们的机会。”他转向周玄冕,“东黎与西宁有联姻之谊,对吧?”
周玄冕点头:“我姑母嫁给了西宁先王,现任西宁王是我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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