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他又叹息地摇摇头。“我们在梦境中,正好又回到当时。”
秋瑾看着他,声音无悲无喜:“这件事是你心中最为遗憾的,所以我们就回到当时。”
“另外,这位…乔大娘的事,由我来说吧。你们可以向乔大娘证实是否属实。”秋瑾神情淡淡,好似神仙般悯人。
“二十年前,乔大娘和她的丈夫一起去山中采药材。下山时,她丈夫脚下打滑,滚落时,脑袋磕到树,身体多处骨折。送去医馆时,昏迷不醒,后来醒过来变得痴傻。没过几日,掉进池塘淹死了。”
有年纪稍大些的,自然知道当时的事情。而年轻些,又认识乔大娘的,便去询问她。
“是真的…都是真的…呜呜呜…”乔大娘泣不成声,仍对着秋瑾弯了弯腰,伤心地拭着泪离开。
这下人群中都沸腾起来了!
“不会吧?!真的能看到过去?”
“这…太可怕了!”
“天下能人异士果然不是我们能想到的。”
“那可不,我就觉得这个秋瑾姑娘,有一种仙气…”
“说不定还真是仙女转世呢。”
崔少林原本带着梁捕头和几个衙役疾驰而来,当看到场面这般“有序”。
便安下心,招呼也没打,就又匆匆离开了。
墙角阴影处,梅无咎倚着斑驳的砖墙,阳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修长。他唇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右眼角下的血色梅花在阴影处泛着妖异的光泽。
“祭司大人,要不要再派些人去煽动百姓?”身旁的黑衣人低声请示,“属下保证,明日让那梦婆在沧澜城无立足之地!”
梅无咎轻轻摇头,苍白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腰间一枚血色玉佩:“不必了。”
他的声音轻柔如情人低语,却让黑衣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谣言终究只是小道,既然她破了局,我们便换个玩法。”
巷子中央,秋瑾似有所觉,突然转头望向这边。
梅无咎不退反进,故意让阳光照出他半边脸庞——高挺的鼻梁,薄而锋利的唇线,还有那双仿佛能吞噬灵魂的眼睛。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相接。
秋瑾的金纹琉璃瞳微微一缩,梅无咎则优雅地行了一个北祭贵族礼,唇形无声地吐出三个字:“等着我。”
“大人?”温央察觉到秋瑾的异样,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只看到一片空荡的墙角。
“没什么。”秋瑾收回目光,指尖却不自觉地抚上腕间银铃,“回去吧,今晚有的忙了。”
梅无咎看着秋瑾一行人进去的背影,突然轻笑出声:“有趣,当真有趣。”
他转向黑衣人,低语了几句。
黑衣人领命而去。
梅无咎独自站在阳光下,沐浴着灿烂之光,没有枯朽之气。
果然还是年轻的身体好啊!
他嘴角露出妖异的笑容。
远看只觉得病态至极!
梅无咎缓步走进屋子,眼神打量着躺在床上的妇人。
“白芷,”他柔声唤道,“你的小阿阮...很快就能和你团聚了。”
原本昏睡着的孙嬷嬷猛然睁大眼睛,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梅无咎满意地看着她惊恐的表情,指头轻点嘴唇:“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
“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
梧桐巷·小院
秋瑾刚踏入院门,便猛地扶住门框,再回头时,那里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大人,怎么了?”温央顺着秋瑾的视线看过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楠糖闻声,立刻小跑了过来。
秋瑾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刚才...我看到一个年轻男子,很怪异。”
温央有些诧异,被大人形成怪异的人,可不多啊。
“在哪里?”
“巷子拐角。”秋瑾眼中金纹流转,眼中有丝…沉重。“他是故意让我看见的。行的是北祭贵族礼…”
温央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北祭三大祭司之首的梅无咎,向来以神出鬼没着称。只是…年轻男子,会是他吗?
“如果没错的话,是他在幕后煽动谣言,他在挑衅!”秋瑾缓步走向内室,“鲜于晴鹤只是一颗棋子。”
温央忧心忡忡地问:“大人,他们是不是对您有所图谋?”
“嗯…”
“谣言已经消除,不知道接下来他想要做什么了。”温央心中有些担忧。
秋瑾温声道:“那些都不重要,总归他的最终目的还没有达成。现在也就是在试探…”
她突然抓住温央的手腕,“去查查,鲜于晴鹤在做什么。”
温央一怔:“大人在怀疑...”
“他看我的眼神...”秋瑾努力回忆,轻声描述道:“像是我们看到了喜欢的蜜饯…这种人,不会只满足于…远距离博弈的。应该是想要吃掉蜜饯的!”
楠糖端着热水进来,恰好听到最后几句。
“姑娘,你又想吃蜜饯了?小心牙齿。”
秋瑾看了看楠糖,点点头。
“北堂是不是已经到了南祁?”
楠糖一愣,随即欢喜道:“是呢…他前两日就到了南祁。
说来也怪,之前恨不得一日三封信,这两日反倒没有来信了。”
楠糖:姑娘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主动问公子的事呢。肯定是也喜欢公子,他们好配!我好爱……
秋瑾也觉得奇怪,之前北堂基本每日都会给她写信。
有时候是看到了两棵树,说那是“夫妻树”。
有时候看到一座桥,说那个是“情人桥”,想和她一起看。
有时候看到好吃的点心,说是喜事专用点心,若是新人分着吃,一生便能甜甜蜜蜜的。
更夸张的是,看到一朵花,他都要说句:男如叶,女如花,叶护着花,花靠着叶。多像一对有情人…
秋瑾有时候看着嫌眼睛累,反倒是楠糖,看得津津有味。
时不时的哈哈大笑,和温央打趣。
“你看看我们公子,也太酸了吧!”
“两棵树就是夫妻树,那三棵树怎么办?还有个妾?万一两棵树都是公的树呢?”
“不就是一座破桥吗?还情人桥…”
温央每次被逗得,要笑不笑的样子,嘴角怎么都压不下。
秋瑾不知道她们笑什么,但她们觉得开心,她也就随她们去了。
可怜的北堂仲邯,注定了要走一条看不到目的地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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