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地病房里又躺了几天,身上的酸软无力感才慢慢消退。研究员们像是围观什么史前珍稀动物一样,每天围着我那条右胳膊打转,记录着上面那些灰色光点流转的速度、亮度,以及对我各种指令的微弱反应。
“能量传导效率提升300%,对水属性及暗属性能量表现出超常亲和……体表温度恒定在4摄氏度……神经信号传递模式已完全能量化,与传统生物电信号迥异……”
我听着他们报出的数据,心里没啥波澜。这条胳膊现在就是个薛定谔的状态——既活着又死了,既是身体一部分又像个外挂装备。
尝试着调动意念,右臂掌心那些灰色的光点迅速汇聚,散发出微弱的吸力,桌上一杯水轻轻晃动起来。撤销意念,光点恢复缓慢流转,手臂又变回那副冰冷死寂的样子。
控制起来比想象中容易,仿佛它本来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但这种“容易”背后,是彻底失去的血肉触感。我再也感受不到唐雪握着我手时的温度,摸不到布料柔软的纹理,只剩下能量流动的冰冷反馈。
“适应性训练可以开始了。”沈队来看我时,带来了新的安排。
所谓的适应性训练,主要就是学习如何跟这条新胳膊“和睦相处”。
在一个加固过的训练场内,我对着特制的标靶,尝试控制右臂能量的输出强度。从最初只能让标靶微微晃动,到后来能精准地在其表面腐蚀出一个小点,再到……一不小心没控制住,一股灰蒙蒙的能量流脱手而出,瞬间将半人高的合金标靶融穿了一个大洞,边缘光滑如镜,连点铁渣都没剩下。
训练场内一片死寂。负责监控的研究员脸都白了。
我看着自己那冒着丝丝灰气的右手,心里也是一阵后怕。这玩意儿威力是大,但控制精度要求极高,一个疏忽就是灾难。
“集中精神!能量输出要如同呼吸般自然,而非蛮力驱使!”教官在一旁厉声喝道,他也是个觉醒了一些特殊能力的老兵,但对我的情况也感到棘手。
除了控制力量,还要适应它带来的副作用。右臂似乎成了一个微型的能量黑洞,会不自觉地从周围环境中汲取微弱的水属性和暗属性能量来维持自身平衡。这导致我所在的房间总是格外阴冷潮湿,放在旁边的绿植没几天就蔫了。吃饭的时候,右手不能直接触碰食物,否则哪怕隔着餐具,也会让食物迅速失去水分和活性,变得味同嚼蜡。
唐雪想了个办法,用一种隔热隔能的特殊软革给我做了个手套,平时戴着,能减少一些影响。但那种隔阂感,却无法消除。
“没事的,放哥,慢慢来。”她总是这样安慰我,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心疼和鼓励。
除了适应右臂,另一项重要任务就是研究那扇龙门。
通过持续监测和少量无人探测器传回的数据,我们对门后的世界有了初步了解。那确实是一片浩瀚的星海,但并非我们熟悉的宇宙。那里的物理规则似乎更加……“柔软”和“活跃”。能量潮汐汹涌,空间结构复杂,存在着许多无法用现有科学解释的星域和现象。探测器甚至捕捉到了一些疑似非自然形成的巨大天体结构,以及……微弱的、无法破译的规律性信号。
那里并非死寂,反而充满了生机与……未知的危险。
“初步判断,门后世界存在着多个可能适宜生命存在的星域,但也充斥着高能辐射、空间乱流以及……可能存在的外星文明。”沈队在简报会上神色严峻,“机遇与风险并存。”
而我自己,在深度冥想时,偶尔能模糊地感应到龙门的存在。它像是一个坐标,深深烙印在我的灵魂里,尤其是当门后能量潮汐涌动时,我右臂内的灰色光点流转也会随之加快。这种联系玄之又玄,却真实不虚。
这天夜里,我独自站在观测台的巨大玻璃前,望着外面模拟的星空。抬起异化的右手,灰色的光点在黑暗中如同微缩的星河。
力量,我确实得到了。足以腐蚀合金,操控水流,甚至隐隐感应星门。
但代价呢?
这条永远冰冷、失去触觉、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手臂?还是那份被强行改变、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正常”人生?
我失去的,是作为普通人的资格。得到的,是一条布满荆棘、通往未知的强者之路。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唐雪拿着一件外套走过来,轻轻披在我身上。
“看什么呢?”她轻声问。
“看星星,”我顿了顿,补充道,“也在看……未来的路。”
她顺着我的目光望去,沉默了片刻,然后坚定地握住我的左手(她现在已经习惯只握我的左手了):“不管路有多难,我陪你一起走。”
我感受着左手上传来的温暖,又看了看右臂那冰冷的微光,心中那份因失去而产生的迷茫和不安,似乎被冲淡了一些。
是啊,路还长。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往前看吧。
这条用痛苦和牺牲换来的手臂,或许,能在这片陌生的星海中,为我、为我们,撕开一条不一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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