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臂那团由冥渊死气、“先天一炁”和碎片能量强行糅合而成的混沌能量,脱离我身体的瞬间,并没有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威势。
它像一道沉默的灰色洪流,悄无声息地撞向了正在缓缓闭合的青铜龙门。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
那混沌能量接触到龙门的瞬间,竟如同泥牛入海,被门扉上那些古老玄奥的道纹迅速吸收、分解。原本因能量不稳而剧烈闪烁、即将关闭的龙门,像是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震颤骤然停止,黯淡的光芒重新稳定下来,甚至比之前更加凝实、厚重!
门缝中透出的光芒不再仅仅是柔和,更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秩序之力,如同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将周围混乱的能量场进一步抚平。墨守规那八卦阵图的光芒在这秩序之力的压制下,明显黯淡了几分,对“先天一炁”的吸取也变得极其困难。
“什么?!”墨守规脸上的狂喜和惊怒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愕然。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我会用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将那股危险而珍贵的混合能量“喂”给龙门!
幽鸦和巴颂也愣住了,他们争夺的动作都不由得一滞。
而我,在能量离体的瞬间,就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整个人软软地瘫倒在冰冷的祭坛上。右臂那诡异的、如同能量脉络般的光纹迅速黯淡、消退,但剧痛和深入骨髓的冰冷麻木感却依旧存在,并且因为能量的彻底抽离,带来一种难以形容的空虚和虚弱。
视线开始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只能隐约听到唐雪带着哭腔的呼喊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我成功了……暂时稳住了龙门,也打断了墨守规的图谋。
但代价是……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力仿佛也随着那股能量一起被抽走了。身体像是个破掉的口袋,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意识在黑暗的深渊边缘徘徊,唯一能清晰感受到的,是右臂那残留的、仿佛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冰冷与刺痛。
墨守规看着稳定下来的龙门,又看了看瘫倒的我,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算计落空的恼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意外打乱节奏后的冰冷决断。
他不再试图强行吸取那所剩无几的“先天一炁”,而是猛地将文明棍一收,八卦阵图瞬间消散。他对着那黑西装跟班低喝一声:“走!”
那跟班毫不犹豫,再次催动“定魂梭”,两人周身光罩一闪,竟直接撕裂了周围被龙门秩序之力稳固的空间,如同鬼魅般凭空消失在了深海中,只留下几缕缓缓消散的能量涟漪。
他走得极其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墨守规一退,幽鸦和巴颂的压力骤减,但他们的目标也落空了。
幽鸦死死地盯着那扇稳定下来的龙门,又看了看气息奄奄的我,面具下的脸色难看至极。她知道,有龙门秩序之力的压制,再加上我这个“钥匙”半废,短时间内谁也别想再打“先天一炁”或者碎片的主意了。继续留在这里,毫无意义,还可能被官方的后续力量包抄。
“撤!”她不甘地看了一眼龙门,对着通讯器咬牙下令。青纹的潜水器调转方向,尾部推进器爆发出最后的蓝光,迅速朝着远离龙门的方向遁去。
巴颂看着接连离开的墨守规和幽鸦,又看了看那散发着令他心悸气息的龙门,再看向祭坛上不知死活的我和旁边惊慌的唐雪,脸上横肉抽搐,最终也只能发出一声暴躁的怒吼:“妈的!算你们走运!我们走!”
他带着残存的手下,如同败走的鲨群,灰溜溜地消失在了深海的黑暗中。
转眼间,刚才还混乱不堪、杀机四伏的战场,就只剩下巍峨肃穆的青铜龙门,散发着稳定而浩瀚的光芒,照亮着这片曾经吞噬了无数生命与文明的海底深渊。
以及,祭坛上,油尽灯枯的我,和跪在我身边,手足无措、泪流满面的唐雪。
“放哥!放哥你撑住!别睡!求你了!”唐雪用力摇晃着我,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我能感觉到她温热的泪水滴落在我冰冷的脸上,我想开口安慰她,却连发出一个音节的力气都没有。视野彻底被黑暗笼罩,最后的感觉,是几道强有力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托起了我,然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我仿佛看到,那扇巨大的青铜龙门,在稳定了许久之后,门缝中的光芒微微波动了一下,一道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流光,如同归巢的乳燕,悄无声息地没入了我的眉心。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温暖与宁静,暂时驱散了灵魂深处的冰冷与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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