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淤泥尚且带着被那些鬼东西钻出时的湿冷,我和唐雪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回了离湖岸稍远些的枯树林。背靠着扭曲干枯的树干,两人都是脸色煞白,呼哧带喘。
“刚才……芦苇里那是什么?”唐雪声音还在抖,心有余悸地望向那片死寂的芦苇荡。
“不知道,但肯定比那些水鬼难缠一百倍。”我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心里后怕不已。那瞬间爆发的气息,古老、怨毒、带着一种近乎实质的威压,绝对是个狠角色。它只是显露了一下存在,就吓退了那些围攻我们的鬼影。“这鬼湖里还不止一伙‘住户’。”
湖岸是不能待了,天知道那些水鬼会不会再冒出来,或者引来别的什么。但碎片在湖心,必须想办法过去。
“绕开这边,从别的地方找找看有没有下水的地方。”我喘匀了气,做出决定。直接从那片藏着未知恐怖的芦苇荡附近下水,跟送死没区别。
我们打起精神,借着枯树林和越来越浓的雾气掩护,沿着湖岸,小心翼翼地朝着与芦苇荡相反的方向摸索。怀里的碎片依旧滚烫,指向明确,但在这鬼地方,每靠近湖心一步,危险系数都在飙升。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雾气似乎更浓了,能见度不到十米。周围的枯树形态越发怪异,像是临死前挣扎扭曲成的姿势。我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停下脚步。
“放哥,怎么了?”
“我们……是不是在绕圈子?”我皱眉看着旁边一棵歪脖子树,树干上有一道很深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抓过的痕迹,“这棵树,十分钟前我好像见过。”
唐雪脸色一变,也仔细看了看周围,眼神茫然:“我……我没注意。”
不对劲!我的方向感一向不差,而且有碎片感应指引,怎么可能绕圈子?
我尝试集中精神,调动碎片的力量去感知周围。这一感知,心里顿时一沉。这片区域的能量场极其混乱,像一团纠缠的乱麻,无形中扭曲着人的方向感和距离感。
“是鬼打墙!”我低声道,“能量场混乱造成的,不是普通的迷路。”
我们尝试着朝一个方向直线前进,但走着走着,总会莫名其妙地偏转,或者感觉走了很远,一抬头,却又看到了熟悉的景物。
唐雪有些急了:“怎么办?出不去的话……”
我深吸一口气,想起了背包里的驱山铎。这玩意儿能影响精神,说不定对混乱的能量场也有用?
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拿出那个沉甸甸的青铜铃铛,对唐雪说:“护住耳朵,守住心神!”
说完,我再次咬牙,将体内所剩不算多的气息和一丝碎片力量,猛地灌入驱山铎!
“嗡——!”
铃铛再次震鸣,表面的蝌蚪符文亮起青光!一股无形的、带着奇特破邪韵律的波动猛地扩散开来!
如同石子投入浑浊的水塘,周围混乱的能量场被这波动搅动,出现了瞬间的清晰!前方原本看似无尽的枯树林,隐约出现了一条缝隙般的路径!
有效!
但还没等我高兴,异变再生!
或许是驱山铎的能量波动过于明显,惊动了某些沉睡的存在——
“咚……”
一声沉闷得仿佛来自九幽地底、直接在我们灵魂深处响起的声音,猛地炸开!
不是通过耳朵,是直接作用于精神!我和唐雪同时闷哼一声,感觉脑袋像被重锤砸中,眼前发黑,差点直接栽倒!
这感觉……来自芦苇荡深处!
紧接着,一股庞大、混乱、充斥着无尽怨念与古老信息的意念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那声灵魂鼓噪,强行涌入我们的脑海!
“……钥……匙……”
“……打……开……”
“……牢……笼……”
“……解……放……”
“……不……能……”
“……归……墟……”
无数破碎的词语、混乱的画面、凄厉的嘶嚎、绝望的哀鸣……交织在一起,疯狂冲击着我们的意识!这不仅仅是信息,更是一种可怕的精神污染,试图同化、撕裂我们的理智!
“啊!”唐雪抱着头痛苦地蹲了下去,脸色惨白如纸。
我也感觉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刺我的神经,那些混乱的低语像跗骨之蛆,要把我拖入疯狂的深渊!
“守住!用碎片!”我嘶吼着,拼命催动怀中三块碎片的力量!温暖、浩大、带着秩序气息的能量涌出,勉强在我们意识外围形成了一层薄薄的保护膜,抵御着那恐怖的精神侵蚀。
在这疯狂的冲击与艰难的抵抗中,我死死守住灵台一点清明,努力从那混乱的洪流中捕捉有效信息。
钥匙……打开……牢笼……解放……归墟……
这些词语不断重复、组合。
难道……龙门碎片是钥匙?用来打开这葬星湖底下的某个“牢笼”?而牢笼里关着的东西,与归墟有关?刚才那恐怖的存在,是被关押的囚犯?还是……看守?
如果碎片是钥匙,那集齐七块,打开龙门,释放的会是什么?是天门仙缘,还是……被囚禁的、足以毁灭一切的恐怖?
这个念头让我通体冰寒!
低语和精神冲击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我和唐雪瘫坐在地上,浑身被冷汗湿透,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和刺痛。唐雪更是直接呕吐起来,显然精神受到了不小的创伤。
我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又感受着怀里那三块依旧温热的碎片,第一次对寻找碎片、开启龙门的行动,产生了巨大的动摇和恐惧。
这葬星湖,可能不仅仅是一个藏着碎片的险地。它本身,或许就是一个巨大的、危险的封印。
而我们现在,正试图拿走这个封印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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