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魈化成的灰烬还在原地打着旋儿，山洞里那股子腥臭味儿却没散，混着尘土气，呛得人鼻子发痒。我盯着手里那第三块土黄色碎片，又掂量了一下那个粗糙的黑色木偶，心里头半点轻松都没有。
这木偶做得太糙了，扔路边都没人捡那种。可心脏位置嵌着的那小片黑色晶体，虽然能量污浊杂乱，但那股子归墟特有的、冰冷死寂的味儿，错不了。跟巨鲶肚子里吐出来那块大家伙同源，只是弱了太多。
“妈的，果然是人为的……”我低声骂了一句。什么狗屁山鬼娶亲，什么精怪作祟，全是扯淡！这山魈八成是哪个王八蛋用邪法，靠着这点归墟碎片能量催生出来或者控制的玩意儿。那些纸人，那套诡异的迎亲仪式，估计都是为了掩人耳目，方便它在这片山里活动，寻找碎片或者干别的勾当。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跟山魈交手的细节。这东西凶是凶，但感觉没什么灵智，更多的是凭借本能和一股怨气在行动。看到碎片就贪婪，被打疼了也知道跑。最后拼命想抢回这木偶……这木偶是关键？
我尝试着往木偶里注入一丝气息。没反应。又用碎片的力量去刺激那黑色晶体。
“嗡……”
木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那黑色晶体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乌光，随即又沉寂下去。就在那一瞬间，我好像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若有若无的精神烙印，带着一种阴冷、扭曲的意念，但太模糊了，根本无法追踪来源。
对方很谨慎，要么是距离太远，要么是用了什么方法隔绝了联系。
我把木偶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再没找到其他线索。除了木头就是那点晶体，连个标记符号都没有。
“放哥！”唐雪的声音从裂缝外传来，带着焦急。她估计是等太久，担心我出事。
“在这儿！没事了！”我应了一声，把第三块碎片小心收好，又将那黑色木偶用一块布包起来塞进背包。这玩意儿邪门，不能乱扔，说不定以后有用。
走出山洞，唐雪看到我安然无恙，才拍着胸口松了口气。她看了眼山洞里面，小声问：“那东西……”
“解决了。”我指了指背包，“碎片也找到了。不过，发现了点别的东西。”
我把木偶和猜测跟她简单说了说。
唐雪听得小脸发白：“有人……在背后搞鬼？用那种黑色的东西？”
“嗯。”我点点头，脸色凝重，“而且不止一处。野望湖的巨鲶被归墟气息污染，这里的山魈直接被这东西控制或者催化。我怀疑，归墟能量的泄露或者被人利用，范围可能比我们想的要大。”
这感觉真操蛋。好不容易干掉个明面上的怪物，结果发现背后还藏着更深的黑手，用的还是同一种危险的力量。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唐雪问。
“先离开这儿再说。”我看了看天色，“村民暂时不敢回来，这山里也不安全。我们得回去，把这里的情况，尤其是这木偶，告诉沈队。他们官方信息广，说不定能查出点眉目。”
我们俩不敢耽搁，沿着原路快速返回。经过那片迷魂雾时，雾气似乎淡薄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山魈死了的缘故。很顺利就穿过了黑风坳，回到了那个已经空无一人的村庄。
在村里稍作休整，我们立刻动身出山。一路无话，直到坐上了回程的车，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山景，我才真正松了口气。
这次进山，虽然波折重重，差点把唐雪搭进去，但收获也不小。找到了第三块碎片，身体素质大幅提升，还得了一套能修炼的体术。更重要的是，摸到了幕后黑手的一丝尾巴。
回到市区，我第一时间联系了沈队。
还是在那个地下基地的房间里，我把第三块碎片和那个用布包着的黑色木偶放在了桌子上。
沈队看到碎片，点了点头，没太多意外。但当他打开布包，看到那个粗糙木偶，尤其是感受到上面那丝微弱的归墟气息时，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这东西……你从哪里得到的？”他拿起木偶，仔细端详着那颗黑色晶体，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我把云雾山、山魈、迷魂雾、幽谷潭鱼以及击杀山魈得到木偶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包括我的猜测。
沈队听完，沉默了足足一支烟的功夫。
“你的猜测，大概率是对的。”他掐灭烟头，声音低沉，“这不是孤立事件。最近几个月，各地上报的异常事件中，确实有多起都检测到了类似的、微弱的归墟能量残留。只是之前都很隐蔽，规模也小，像这次直接催化出山魈这种级别害人精怪的，还是首例。”
他指了指那木偶：“这种粗糙的‘载体’和操控方式，很像一些流传下来的、比较原始的巫蛊邪术，被别有用心的人结合了泄露的归墟能量使用。目的……很可能就是在试探，或者在混乱中搜集他们需要的东西，比如……龙门碎片。”
我心里一沉。果然是为了碎片。
“能查到是谁吗？”我问。
“很难。”沈队摇头，“对方很狡猾，用的都是无法追踪的原始手段和一次性‘载体’。这木偶上的精神烙印几乎快消散了，追查不到源头。我们甚至怀疑，动手的可能不止一伙人。”
不止一伙？我靠！这水越来越浑了！
“那归墟能量到底是怎么泄露的？总不能到处都有窟窿吧？”我忍不住问。
沈队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这个问题……目前还没有定论。有自然逸散说，也有……人为打开通道说。尤其是你钓出青铜龙门匾额之后，某些区域的空间稳定性似乎受到了影响，不排除有极端组织或者古老势力，趁机在做危险的尝试。”
人为打开归墟通道？这帮疯子想干什么？毁灭世界吗？
我感觉头皮有点发麻。找碎片开天门这事儿，怎么感觉跟走在钢丝上一样，下面全是等着捡漏或者搞破坏的。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沈队问。
“还能怎么办？”我叹了口气，“碎片还得找，不然龙门凑不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小心提防呗。”
沈队点点头：“我们会加大对这些异常能量和邪术活动的监控。你这边……继续按照你的方式寻找碎片，但务必更加小心。有任何发现，立刻通知我。还有，”他顿了顿，“保护好你自己，还有你身边的人。你现在，很显眼。”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不仅是龙门追寻者，在某些人眼里，恐怕还是块移动的肥肉，或者……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
拿着沈队给的一些关于已知异常能量点和古老传说分布的新资料（比以前详细了不少），我离开了基地。
回到出租屋，看着桌子上并排摆放的三块流光溢彩的碎片，还有那个躺在角落、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木偶，我揉了揉眉心。
路还长，敌人藏在暗处。这钓银河的梦想，实现起来可真他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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