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里的烛光忽明忽暗,映着陈老师紧锁的眉头。
他时不时抬头望向紧闭的院门,又低头看看腕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叶宇和老马已经出去快半个钟头了,连沈婷的影子都没见着,心里的焦灼像火苗似的越烧越旺。
周围的寂静愈发瘆人,山风拍打着礼堂的窗户,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竟像有人在外面轻轻叩门。
原本就不安的同学们更显慌乱,有人下意识往人群中间凑了凑,眼神里满是惶恐。
“陈老师,要不我们再等等?”有同学小声提议,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等?都这么久了,百十米的路能走这么久?”
杨拓忍不住开口,语气里满是急切,“老六他们肯定出事了!”
老三也跟着点头:“是啊陈老师,我们不能就这么等着,得出去找找!”
寝室里剩下的几人纷纷附和,脸上写满担忧。
陈老师沉默片刻,望着大家焦急的神情,深吸一口气:“也好,你们几个一起去,路上务必小心。”
这时,乔为民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几个手电筒:“我带了这个,刚好能用上。”
几人赶紧接过,检查好电量,由杨拓带头,拉开院闩走了出去。
面依旧黑得不见五指,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却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地方,更远处仍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
他们顺着记忆里的村道往前走,脚下坑洼不平,时不时有人被石头绊到,只能放慢脚步,互相提醒着前进。
走了约莫十几分钟,手电筒的光突然照到一块木牌,上面模糊的字迹显示,这里正是村委会。
“找到了!”有人低呼一声。
几人快步走进院子,里面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他们拿手电筒四处照了照,各个房间都是漆黑一片,门窗紧闭,完全没有有人来过的迹象。
“老六和马大爷呢?还有沈婷,也不在这里?”老三疑惑地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杨拓突然指向院子角落的一个房间:“你们看!”
几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房间的门缝里,忽然透出一点微弱的光亮——像风中残烛般闪了一下,随即彻底熄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那点转瞬即逝的光亮,像极细的钢针,猝不及防扎进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乔为民的指节死死扣着手电筒的塑料外壳,声音比刚才更显紧张:“刚、刚才那……那是灯吗?”
杨拓没接话,只将手电筒攥得更紧。
他脚步放得极缓,像怕惊扰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缓缓朝那间曾透出光亮的屋子挪去。
手电筒的光束在地面上扫过,先映出几块松动的青石板,接着是院子里散落的枯枝;再往前,几个破旧的陶罐歪在墙角,罐口积着厚厚的灰,风卷着枯草从罐底钻过,擦过几人的脚边,发出“沙沙”的细碎声响。
这声音在死寂的夜里被无限放大,每一下都像刮在耳膜上,让人浑身发紧。
其他人紧跟在他身后,鞋底碾过碎石子的声响都被刻意压到最低,连呼吸都下意识放浅,只敢用鼻子轻轻换气。
只有手电筒偶尔发出的“滋滋”电流声,在冷空气中断断续续地响着。
走到房门前,杨拓突然停住脚步,肩膀微微绷紧。
他侧耳听了片刻,里面静得可怕——别说人声,连一丝呼吸的起伏、衣物摩擦的声响都没有,只有风穿过窗缝的微弱呜咽。
他抬起手,示意身后的人别动,自己则缓缓伸出手,指尖刚碰到木门,一股刺骨的凉意就顺着指尖窜上来:那木门像是在冰水里泡过,冷得能渗进骨头缝里。
“小心点。”
乔为民在后面低低提醒,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同时将手里的手电筒往门缝里凑了凑。
可刚才那点飘忽的光亮早已消失,门缝里只剩浓得化不开的黑,什么都看不见。
杨拓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灌满了冰冷的夜风,他猛地发力,推开了木门。
“吱呀——”
老旧的木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炸开,几人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手电筒的光束立刻扫了进去:先照到斑驳的土墙,墙皮已经脱落大半,露出里面的黄土;接着是房间中央——空荡荡的,只有一张腿有些歪斜的破旧木桌,桌边摆着两把缺了角的椅子,椅面上蒙着一层灰,轻轻一碰就能扬起细尘。
墙角堆着些发霉的稻草,稻草上长着青黑色的霉斑,散发出潮湿的腐味。
除此之外,整个房间连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能发光的东西。
“奇怪,刚才的光明明是从这儿透出来的。”
老五皱着眉嘀咕,他往前挪了两步,伸手摸了摸桌面,指尖立刻沾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甚至能画出清晰的印子——显然这桌子已经很久没人动过了。
“大家分开找,每个角落都别放过,注意脚下,别碰不该碰的东西。”
杨拓压低声音嘱咐,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几人立刻散开来,手电筒的光在院子里划出几道交错的弧线,时而碰在一起,又迅速分开。
老三和老五绕到房间后面,借着微弱的光查看窗户。
玻璃上蒙着的灰厚得像一层毛玻璃,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干净,里面始终是一片黑沉沉的,连模糊的影子都看不到;另一边,乔为民和老四在院子中央翻找,碎石子被鞋底踩得“咯吱”响,偶尔能踢到几个空罐头盒——罐头盒在地上滚了几圈,发出“哐当”的声响,在夜里格外突兀。
可翻来覆去找了半天,别说人,连半个人影的痕迹都没找到。
就这么来来回回搜了近一个小时,夜越来越深,山风也更冷了,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脸上,疼得人忍不住缩脖子。
老三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外套上还沾着白天的露水,此刻凉得像冰,他牙齿忍不住打颤,开口询问:“二哥,要不……我们先回礼堂吧?说不定老六他们早就回去了,只是走了不同的路,错过了也不一定。”
这话像根救命稻草,让几人都动了心。
杨拓抬手看了眼腕表,表盘上的荧光指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指针走动的“滴答”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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