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冰河谷的经历,如同一场短暂的噩梦,却也让所有亲历者真切地感受到了“天外有天”。林凡那弹指间封禁位面裂缝的无上伟力,深深烙印在每个人心中,也让“源初道庭”与“萧炎”之名,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而崇高的色彩。
焚炎老祖、千机尊者等散修老怪,在见识了真正的恐怖后,似乎也收敛了往日的桀骜,对萧炎表达了善意后便各自离去,想必需要很长时间来消化今日的震撼。冰河谷更是紧闭山门,舔舐伤口,同时对萧炎一行人表达了最诚挚的感激。
萧炎并未在西北过多停留。根据林凡的指引,他带着伙伴们再次启程,目标直指大陆极西,那片被称为陨神平原的禁忌之地。
通过漫长的空间穿梭,当众人踏出空间通道时,眼前的景象让见多识广的他们也不禁为之动容。
这里没有冰雪,没有森林,甚至没有像样的山川。目光所及,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暗红色荒原。大地干裂,布满着深不见底的沟壑,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死寂与荒芜的气息。破碎的兵器、巨大而扭曲的骸骨(有些骸骨甚至高达千丈,显然不属于已知的任何种族)、以及无数战斗留下的能量坑洞随处可见,无声地诉说着此地曾经爆发过的、远超想象的惨烈大战。
这里的天地能量异常稀薄且狂暴,带着一种腐蚀心神的负面意念,寻常修士在此久待,恐怕会心智失常,斗气溃散。
“好浓的煞气和死意……这地方,到底死了多少强大的存在?”莫凡微微皱眉,即便是他这经历无数杀戮的恶魔之王,也对此地的死亡浓度感到有些不适。
穆宁雪周身寒气自然流转,将试图侵蚀过来的负面意念冻结、驱散,清冷道:“‘陨神’之名,恐怕并非虚传。此地残留的战斗痕迹,其能量层次极高,许多都超越了斗圣级别。”
薰儿美眸中金光闪烁,试图看透这片平原的虚妄:“古籍中对此地记载极少,只言片语中提及,这里是远古一场涉及多个种族、导致神明陨落的大战最终战场。据说,连斗帝级别的存在,都曾在此洒下鲜血。”
彩鳞感受着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让她血脉都有些躁动的古老威压,蛇瞳微缩:“此地大凶,但也可能蕴藏着惊天机缘。”
萧炎没有说话,他掌心那枚《古魂经》玉简,此刻正散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感,并且自行悬浮而起,指向平原的某个方向,发出嗡嗡的轻鸣。共鸣之感,比在西北时强烈了十倍不止!
“在那边!”萧炎眼神一凝,率先朝着玉简指引的方向飞掠而去。众人紧随其后,小心地避开地面上那些深不见底的裂缝和偶尔喷发的能量乱流。
随着深入,周围的景象越发骇人。他们看到了半截插入大地、依旧散发着凌厉剑意的万丈巨剑;看到了如同山脉般蜿蜒、骨头呈现紫金色的不知名巨兽骸骨;甚至在一片区域,看到了由无数破碎星辰堆积而成的环形山!
“这里……真的只是斗气大陆的一部分吗?”就连莫凡也收起了玩笑之色,表情凝重。
突然,飞在最前面的萧炎猛地停下了脚步,脸色剧变。
只见前方,出现了一片奇异的景象。那里的空间极度扭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灰白色,仿佛失去了所有色彩。而在那片灰白区域的中心,矗立着一座完全由白骨堆砌而成的巨大祭坛!祭坛之上,悬浮着一颗约莫人头大小、不断搏动着的暗红色心脏!
那颗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引动着整个陨神平原的煞气与死意向其汇聚,散发出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邪恶与不祥!更让萧炎瞳孔收缩的是,他清晰地感觉到,那颗心脏散发出的气息,与当初在天墓往生殿中,古魂帝记忆碎片里看到的、那侵蚀他的不祥黑气,同出一源!但更加凝实,更加恐怖!
而《古魂经》玉简的强烈共鸣,正是源于那颗暗红心脏!
“那是……什么东西?!”薰儿失声惊呼,从那心脏上,她感受到了比魂殿天尊、比那域外邪魔更加深邃的恶意。
“是‘寂灭之心’!”一个冰冷而充满恨意的声音,突兀地在众人身后响起。
众人猛地回头,只见不远处的虚空一阵波动,数道身影踏步而出。为首者,一身黑袍,面容笼罩在阴影中,但其气息,赫然达到了八星斗圣的恐怖层次!而他身后跟着的几人,也皆是斗圣修为!
“魂天帝?!”萧炎眼神瞬间冰寒如万载玄冰,一字一顿地叫出了那个名字。虽然未曾亲眼见过,但那股仿佛源自灵魂本源的厌恶与那深不可测的威压,让他瞬间确定了来人的身份——魂族族长,大陆明面上的最强者之一,魂天帝!
“呵呵,萧炎……林凡的弟子。”魂天帝的目光扫过萧炎,带着一丝审视与毫不掩饰的杀意,“没想到,你竟然也能找到这里。看来古魂帝那老家伙,到底还是留下了一些不该留下的东西。”
他的目光随即贪婪地投向那座白骨祭坛上的暗红心脏:“‘寂灭之心’,乃是远古那场大战中,一位来自‘虚无所’的至高存在被击碎后,残留的核心碎片所化!它蕴含着寂灭与虚无的本源规则!得到它,本帝便能彻底完善‘虚无吞炎’,窥得那真正的帝境奥秘,甚至……掌控寂灭!”
魂天帝竟然也知道“虚无所”!而且他的目标,同样是这颗“寂灭之心”!
“你休想!”萧炎厉喝,混沌星辰火瞬间爆发,挡在了魂天帝与祭坛之间。他绝不能让这等邪恶之物落入魂天帝手中!
莫凡、穆宁雪、薰儿、彩鳞也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面对魂天帝这等强者,没有人敢有丝毫大意。
“就凭你们?”魂天帝嗤笑一声,甚至没有亲自出手的意思,只是淡淡地对身后吩咐道,“拦住他们,本帝去取‘寂灭之心’。”
他身后那几名魂族斗圣应声而出,强大的灵魂威压与黑暗斗气如同潮水般涌向萧炎五人!其中两人,气息赫然也达到了五星斗圣以上!
大战,瞬间爆发!
莫凡直接找上了那名五星斗圣,恶魔领域全开,雷火交加,与之疯狂对轰!穆宁雪则对上了另一名五星斗圣,极致冰域展开,万里冰封,与之周旋。薰儿和彩鳞联手,金光与七彩毒气交织,勉强挡住了另外两名低星斗圣。
而萧炎,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魂天帝!
他必须阻止魂天帝靠近“寂灭之心”!
“滚开!蝼蚁!”魂天帝甚至没有正眼看萧炎,只是随意地一袖拂出。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力量,仿佛整个天地都朝着萧炎碾压而来!
八星斗圣的随手一击,也远非萧炎能够硬接!
“混沌魂火域,开!”
萧炎嘶吼,那微型的领域雏形再次极限展开!混沌火焰与灵魂规则强行扭曲了身前的空间,试图抵挡那股毁灭性的力量。
轰!!!
领域剧烈震颤,仅仅支撑了一息便轰然破碎!萧炎如遭重击,鲜血狂喷,身体如同流星般倒射出去,狠狠砸进远处的一座白骨山丘之中,不知撞碎了多少骸骨!
差距太大了!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魂天帝看都未看结果,身形一晃,便已出现在那座白骨祭坛之上,伸手抓向那颗搏动的“寂灭之心”!
“结束了……”魂天帝眼中涌现出狂热,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掌控寂灭、君临天下的未来。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寂灭之心”的刹那——
异变再生!
那颗暗红色的“寂灭之心”,猛地停止了搏动!紧接着,一股远比魂天帝更加古老、更加浩瀚、仿佛源自宇宙诞生之初的意志,如同沉睡了万古的巨龙,轰然苏醒!
祭坛周围那灰白色的区域瞬间沸腾!无尽的寂灭之力化作实质的灰色风暴,将魂天帝狠狠震开!
同时,整个陨神平原,那积累了无数万年的煞气、死意、残魂执念,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朝着祭坛汇聚,注入到那颗“寂灭之心”中!
一个宏大、冰冷、不含丝毫感情的意念,响彻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
“妄动源初之秘者……死……”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颗“寂灭之心”急剧膨胀、变形,最终……化作了一道横亘天地的灰色石门的虚影!
石门古朴,上面刻满了无法理解的古老纹路,门缝之中,隐隐透出仿佛能吞噬一切、连“虚无”本身都能归于沉寂的终极黑暗!
那扇门,与萧炎在萨格利尔残留信息中看到的“源初之门”,以及林凡一直追寻的“源初”,何其相似!但眼前这扇,却充满了死寂与终结的意味!
这并非通往希望的“源初之门”,而是……寂灭之门?!或者说,是“源初”的另一面?!
魂天帝看着那扇灰色石门,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惧与无法置信的神色:“不可能!‘源初之门’的投影……怎么会在此地显现?!而且……是代表着‘终末’的一面?!”
而深受重创、从白骨堆中挣扎出来的萧炎,看着那扇灰色的寂灭之门,灵魂深处的《古魂经》玉简几乎要燃烧起来,一段被尘封的、属于古魂帝最深的记忆碎片,如同洪流般冲入他的意识:
“……源初……非始非终……包容万物……亦葬送万物……门之两面……一生一死……吾所见……乃死门投影……触之……即归寂灭……”
古魂帝当年触摸到的,竟然是“源初之门”代表着“终结”与“寂灭”的那一面的投影!他正是被这死门的力量侵蚀,才最终陨落!
而这陨神平原,之所以成为神魔陨落之地,恐怕正是因为这里是那“寂灭之门”投影在斗气大陆的显化之地!那场远古大战,或许就是为了争夺或封印这扇门!
此刻,这扇“寂灭之门”的投影,因为魂天帝试图夺取其力量核心(寂灭之心),而被彻底激活了!
灰色的光芒从门缝中弥漫开来,所过之处,空间、能量、物质,甚至是时间,都开始走向绝对的静止与寂灭!
首当其冲的魂天帝,发出一声惊恐的咆哮,周身虚无吞炎疯狂燃烧,试图抵抗那寂灭之光,但他的身体,依旧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僵硬!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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