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踹开的那一刻,江烬站在原地没动。
他右手贴在胸口,掌心里紧紧握着焚天镜。镜子微微发颤,裂缝中透出一缕金光,在黑暗里划出一道淡淡的痕迹。他闭着眼,靠着镜子感应大厅里的动静。
七个人的呼吸声,藏在房梁上、柱子后、墙角边。都很轻,几乎和空气混在一起。但焚天镜能感觉到——这些人根本不像活人,更像是被人用线拉着的木偶。
空气里飘着一股怪味,像是烂掉的血混着铁锈。江烬睁开眼,低声说:“天雄,从左边进来,别踩中间那三块石板。”
蒋天雄没多问。他低吼一声,战斧横在身前,整个人冲进议事厅,背靠着东墙贴边滑进来。鞋底刚擦过地面中线,一块石板突然往下陷了半寸,屋顶瞬间扑下一道黑影。
刀光一闪。
蒋天雄抬斧挡住,火星四溅。那人穿着黑衣,脸上蒙着布,眼睛空洞无神。一击落空后不但不退,反而立刻挥出第二刀,直砍脖子。蒋天雄转身蹬柱,借力跃起,战斧狠狠劈下,把对方砸倒在地。
可那人倒地后马上翻身爬起,动作僵硬却极快,第三刀又劈了过来。
江烬一步跨入,右脚落地时故意加重力气。整座大厅轻轻晃了一下,他眼角余光瞥见主位方向有了动静。
彭烈坐在那里,披着长老长袍,脸色冰冷。他猛地站起身,拍桌大喝:“江烬!你勾结魔教,私闯家阵,罪证确凿!家主已有命令——立刻拿下!”
话音未落,其余六个黑衣人同时出手。
刀、剑、短戟、钩镰,七件兵器泛着青光,明显喂了毒。他们不攻要害,专挑手脚关节下手,显然是想抓活的。
江烬冷笑。
他右臂猛然用力,皮肤下浮现出赤红色纹路,一片片鳞片从手臂蔓延到肩膀。火元在体内逆行三转,心口像被烧红的铁烙过一样疼,但他没有停下。
面对第一把刀,他直接抬手。
掌心火焰爆发,热浪席卷向前,前方两人黑衣瞬间烧焦,皮肉发出“滋滋”声,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就倒地抽搐,身上冒出黑烟。
焦臭味顿时弥漫开来。
江烬左手一拽,抽出腰间的短剑。剑尖点地,一圈火浪呈扇形扩散出去,瞬间覆盖周围三丈范围。冲进去的死士皮肉炸裂,脚步踉跄,有人想逃,却发现腿已经动不了了。
火光照亮了整个议事厅。
七具尸体躺在地上,有的还在冒烟。剩下的三人跪在角落,手里拿着武器,却不敢上前。他们的眼睛是灰的,伤口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淡灰色的雾气,一碰到火焰就发出“嘶嘶”声。
江烬盯着主位上的彭烈。
彭烈站着没动,脸色变了。他没想到江烬一招就干掉了五个人,更没想到那火焰居然能压制控魂术。但他很快稳住神情,冷冷道:“妖血乱性!你早已不是江家子弟,今日执法,不必留情!”
江烬没理他。
他的剑意未散,火焰凝成锁链,缠住最后两个死士的脖子,把他们吊离地面。两人双脚乱蹬,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却一句话都不说。
江烬盯着他们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谁给你们下的命令?”
没人回答。
他手上加力,火焰顺着锁链烧上他们的脸。皮肉焦裂,其中一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扭曲:“……大……长……老……令……”
话还没说完,那人脑袋一歪,嘴角流出黑血,当场断气。
另一个也跟着翻白眼,身子软了下去。
江烬松手,两具尸体摔在地上。他抬头看向彭烈,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
彭烈站在主位边上,左手一直藏在袖子里,此刻指节发白,袖口微微抖动。他强撑气势,厉声喝道:“你杀了我的执法死士,罪加一等!来人——”
外面没人回应。
江烬一步步走向主位,每走一步,脚下的火焰就蔓延一分。他的声音很冷:“你说执法?这些人魂都被控制了,你还敢说是家主下令?”
彭烈后退半步,站定。“你毫无证据,胡乱猜测,就是对宗门大不敬!”
江烬停下脚步。
他看着彭烈的左手。
就在刚才,那人说出“大长老”三个字的时候,彭烈的袖子滑了一下。那一瞬间,江烬看得清清楚楚——袖子里藏着一块令牌,漆黑如墨,表面浮着金色血纹。
那是血煞教的圣物标志。
他知道现在不能揭穿。彭烈背后一定还有人,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但现在,他已经掌握了主动权。
江烬收回短剑,火焰慢慢消退,只在掌心留下一点微弱的火星。他冷冷开口:“执法?好啊。那你告诉我,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江家什么时候养死士了?还是说——”
他顿了顿,目光死死盯住彭烈。
“是你私自调来的?”
彭烈眼神闪了一下,立刻恢复镇定。“荒谬!他们是祖地特批的护法卫,专门用来清理叛徒的!你拒不认罪,还敢污蔑长老?简直是无法无天!”
江烬笑了。
笑声不大,却让整个大厅温度骤降。
“护法卫?”他轻声说,“那你让他们站起来给我看看,活的。”
彭烈不动。
江烬也不急。他走到一具尸体旁,蹲下身子,掀开对方衣领。颈后有一道暗红色的符印,正在缓缓消失。
他站起来,把那符印象彭烈扬了扬。“这叫‘噬魂印’,是万毒门的手法。你管这种被种了控魂咒的人叫护法卫?”
彭烈沉默。
江烬继续逼近。“再问一遍——谁下的命令?是你,还是江辰?还是……你们一起干的?”
彭烈终于动了。他左手猛地缩回,袖子重新盖住令牌。动作太快,带起一阵风。
但江烬看到了。
那枚令牌露出了一角,金纹在火光下一闪而过。
他没再追问。
只是站在议事厅中央,右手握紧短剑,火焰沿着剑刃缓缓流动。他的眼睛变成赤金色,映着地上未灭的火堆,像两团燃烧的炭火。
蒋天雄靠在东边的柱子旁,战斧拄在地上,肩膀上有道刀伤,血顺着胳膊往下滴。他喘着粗气,但仍抬起头看向江烬,轻轻点了点头。
江烬没回头。他知道兄弟还在撑着。
他盯着彭烈,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对方听得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你以为你藏得很好?”
彭烈脸色铁青。
“七个献祭者……墟渊要开了。”江烬缓缓说道,“你选错边了。”
彭烈终于开口,声音干涩:“你懂什么?那是力量的源头!是我们江家真正的传承之路!你不过是个被赶出宗门的废物,凭什么插手大事?”
江烬眯起眼。
“废物?”他抬起右手,赤色鳞片完全展开,火焰顺着手臂爬满全身,“那你告诉我——现在谁才是废物?”
话音落下,他脚下一踏,地面裂开,火浪冲天而起,直逼主位。
彭烈被迫后退,撞上椅背。他左手又抖了一下,袖子再次滑落。
这次,令牌露出了更多。
江烬看清了完整的图案——一个血色漩涡,中间刻着“墟渊”两个字。
他嘴角微微扬起。
没有立刻揭穿。
只是站在原地,火焰未散,剑尖直指彭烈。
“你说我是叛徒。”他声音很轻,“可真正勾结魔教的人,是你。”
彭烈咬牙,猛地把令牌塞回袖中,一掌拍向座椅扶手。机关声响,主位后面的墙缓缓打开,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
江烬没动。
他知道下面有什么。
他也知道,这条路,早晚要走下去。
但现在,他还不能走。
他必须让彭烈留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暴露他的恐惧。
他往前迈了一步。
火焰在他脚下铺开,像一张网,封死了整个主位区域。
“今天你不给我个交代。”他盯着彭烈的眼睛,“我就在这议事厅,一把火烧了你这个假长老的皮。”
彭烈瞪着他,额头上渗出冷汗。
大厅里一片寂静。
火光摇曳,照在两人脸上,忽明忽暗。
蒋天雄拄着战斧,慢慢挺直了身子。
江烬站在中央,剑未收,火未熄。
彭烈的手藏于袖中,死死攥着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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