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转过身,剑域屏障立刻压向房门。无形的剑气缠住门板和地面之间的缝隙,把渗血的地方彻底封死。门外的脚步声停了,但人没走。
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那个活口跪在地上,脸色发白。刚才他刚说出一个“彭”字,就被打断了。现在他喘着粗气,额头全是冷汗,眼神却有了一丝动摇。
江烬蹲下来,正对着他。
“你说不出名字,我可以猜。”他的声音不大,却像铁块砸在石头上一样沉重,“彭烈只是执行者,他没资格调动江家死士。”
活口呼吸一滞。
江烬盯着他:“你们的任务不是杀人,是夺镜。焚天镜是江家的镇族之宝,主家觉得它不该落在分支血脉手里——对不对?”
活口猛地抬头。
江烬冷笑:“你们被许诺的不只是脱离贱籍,还有内门名额,甚至功法传承。可这些好处,都是主家给的,不是彭烈能给的。”
活口的嘴唇开始发抖。
终于,他点了点头。
江烬追问:“谁下的最终命令?是族会决议?还是江辰的父亲亲自授意?”
活口闭上眼,喉头滚动了一下。
几秒后,他开口,声音像是从砂石里挤出来的:
“……大长老联合三位元老,签了‘清源令’。你说的身份……不配持有圣物。”
“清源令”三个字落下时,屋里的空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
江烬没动。
他慢慢把手伸进怀里,拿出那片焚天镜残片。镜面有裂痕,边缘焦黑,映出他半张脸,扭曲又冰冷。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在祠堂跪着听训的情景。
“江氏一脉,同气连枝。”
现在,这根枝条,要被主家亲手砍断了。
他缓缓站起身,声音低哑:“他们想要镜子,可以。但不是用阴谋和尸体来拿。”
剑域微微松动,压在活口身上的力量轻了些。
江烬俯下身:“我会放你走。南荒有一条暗河通往边城,明天午时开闸,你只有一次机会。”
活口猛然抬头,眼里满是不敢相信。
江烬淡淡地说:“我不杀信使。但如果你回头报信,我不介意再杀你一次。”
说完,他抬手一挥,封住对方膻中穴的焚天气流散开。又从袖中取出一枚药丸,丢在那人膝前。
“吃了它,能止血续脉。一个时辰后,你可以自己离开。”
活口低头看着药丸,手指微微发颤。
江烬不再看他,转身走向房间角落。
地上的血迹已经蒸发得差不多了,只剩墙角几处深色印子。他掌心朝下,灵力涌出,墙面的裂纹一点点合拢。那些像蛛网一样的痕迹渐渐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弯腰,将四具尸体一一拖到床下的暗格里。空间够大,刚好能藏下。他又抽出一张隐息符贴在暗格口,符纸闪了下微光就黯淡下去,气息完全被遮住了。
桌上还空着。
江烬取出一枚普通的玉简,指尖凝聚灵力,在上面刻下八个字:
“夜袭者身份不明,已击退。”
他把玉简放在显眼的位置,正对着门口。
做完这些,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
外面风很大,带着山火燃烧后的焦味。远处焚天殿的灯火还没熄,隐约能看到守卫巡逻的身影。
他站在那里没动。
怀里的焚天镜残片贴着胸口,有些发烫。
……
一个小时前,他还以为这场刺杀只是彭烈个人所为。
现在他知道错了。
这不是某个长老的私心,而是整个主家的决定。是高层联手签下的“清源令”,是要把他这个边城子弟从根上抹去。
理由很简单——他不配。
因为他不是主家血脉。
因为他觉醒了太古焚天血脉,威胁到了他们的正统地位。
江烬的手紧紧攥住窗框。
木头发出轻微的断裂声。
他忽然想起试炼台那天,古月儿站在擂台边,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她引动灵雨,帮他渡劫。欧阳雪为他拔剑,挡住了所有窥视的目光。
而主家呢?
在他最虚弱的时候,派死士破门而入。
在他刚站稳脚跟时,就想夺走他最后的依仗。
江烬转过身,重新看向那个活口。
对方已经服下药丸,脸色好了些,正靠墙坐着,警惕地盯着他。
“你还在这儿。”江烬说。
活口没说话。
“你可以走了。”江烬说,“药效足够你撑到南荒入口。暗河通道每三天才开一次,错过这次,下次就是死路。”
活口迟疑了一下,慢慢站起来。腿还有些软,但他扶着墙,一步步往门口挪。
到了门前,他停下。
没有开门。
“我只想问一句。”他背对着江烬,“如果你是我们,你会怎么做?”
江烬沉默。
“命令下来的时候,没人给我们选择。反抗就是死,泄密就是全家灭口。我们只能执行。”
江烬走上前,站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
“我不是你们。”他说,“所以我不会让这种事继续发生。”
活口肩膀微微一震。
“走吧。”江烬说,“别回头。”
那人伸手握住门把手,轻轻转动。
门开了条缝。
外面没人。
走廊空荡荡的,只有远处一盏油灯摇晃着光。
活口踏出门槛,脚步一顿,终究没有回头,消失在黑暗中。
江烬关上门,反手压上一道灵力锁。
他走回桌边,拿起那枚玉简,指尖用力,咔的一声掰成两截。
他不需要伪装了。
他知道是谁动的手。
他也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他更清楚,从今天起,他和主家之间,再没有回头路。
他把断掉的玉简扔进角落的火盆。
火苗跳了一下,烧了起来。
他坐到桌旁,从怀里取出另一枚玉简。这是他在死士身上搜到的密令残页,上面有一道模糊的火漆印,能看出是三人联署的标记。
他盯着那枚玉简看了很久。
然后拿出笔,在空白处写下一行字:
“清源令已现,目标确认:主家四位元老,幕后主导,欲夺焚天镜,清除分支血脉。”
写完,他收起玉简,放进贴身衣袋。
窗外风更大了。
他听见远处传来钟声,三响,是巡夜更替的信号。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掀开暗格看了一眼。
四具尸体安静地躺着。
等天亮后执事进来查案,只会看到一张写着“夜袭者身份不明”的玉简。
而真正的证据,已经在他的手里。
他回到窗前,望着焚天殿的方向。
灯还亮着。
那里有人还没睡。
也许正在等消息。
江烬把手按在窗台上,掌心温度慢慢升高。
他没再看那座大殿。
他转身走向床铺,盘腿坐下,闭上眼。
焚天诀开始运转。
经脉里的火流涌动,比以往更快,更稳。
他知道明天会有更多人找上门。
他也知道,不能再被动应对。
他必须主动出击。
但现在,他需要休息。
他调整呼吸,让心跳慢下来。
就在意识快要沉入识海时,他忽然睁开眼。
他摸出焚天镜残片,放在掌心。
镜面映着窗外的月光,裂痕像一道闪电劈开黑暗。
他低声说:
“你们要清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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