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因为要去姑姑家吃饭,我准备上午先去街上买点东西,虽说姑姑这是为了感谢我帮沈青解决麻烦,但毕竟是四年后的第一次登门拜访,还是要精挑细选一些东西的。
于是我去了百货、又去了糕点店买了筱筱爱吃的糕点、饼干、罐头,又买了白糖、鸡蛋、光肚白酒。
买完东西都已经十点多了,我马不停蹄的就往姑姑家赶,走在通往姑姑家熟悉的路上,四年前那不好的回忆就控制不住的往外翻涌,不受待见、冷漠的态度、无视的眼神....
脚步越走越沉重...好像是腿上一点一点的被灌上了铅,让我不得不停了下来...
我真的准备好再次直面姑姑和姑父?..去化解四年前的恩怨?...
沉重的步伐,终于挪动到了姑姑家楼下..可我始终还是没有勇气走上去..
“小晋!你来了?怎么在楼下站着,走啊上去”
我一回头,姑姑手里拎着菜,笑容可掬的叫着我,好像以前的事不曾发生...
“啊..姑姑,你?...”
“哦,我去买菜了,走吧,上楼,你姑父正给你炖排骨呢!”
我不自然的跟着姑姑上楼进了门。
“你说你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多东西!”
“一点心意...”我笑的不是很自然的说道。
筱筱听到我的声音,从她房间里跑出来,高兴的说,“哥,你可来了!”
“哥给你带了你爱吃的糕点”我将糕点递给筱筱。
筱筱接过糕点,开心的要崩了起来,“谢谢哥!”
“筱筱,你先回屋赶紧写作业,一会写完了,好好跟你哥玩儿!”姑姑说道。
“哦..”筱筱一脸的不情愿。
“小晋,坐沙发上,我给你倒杯水去”
“姑姑,别忙活了..”虽然在这儿生活了三年,但是今天坐在熟悉的沙发上,我依然感道很拘谨...
姑父见我来了,也赶忙从厨房出来,跟我打招呼,但是明显看得出,他的表情多少有点也不太自然。
唯有姑姑,时隔四年见我还是如当初我刚来赵河一般,这让我不得不佩服她...
拘谨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姑姑和姑父在厨房里忙活,这个场景好像似曾相识,又好像很陌生,熟悉的是我从老家初次过来,他们也做了一桌子饭招待我,陌生的是,从那一次之后,我再也没有吃过丰盛的菜肴,甚至连餐桌都极少坐上去过...
不知所措的坐在沙发上,感觉时间好像过了半个多世纪,终于菜陆续出锅了,我帮忙将菜端上桌,叫筱筱出来吃饭。
当我再次坐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桌子前时,竟一时感觉到有点可笑。
“小晋,今天你姑父为了你可是下了一番功夫!”姑姑笑容满面的说。
我看着桌子上的红烧肉、红烧鱼、排骨汤、青椒肉丝...我好像四年前在他们家呆了三年都没有吃到过...
我尴尬的笑了笑,“谢谢姑父,谢谢姑姑,今天让你们费事儿了...”
“看你说的,如果不是你,你姑父这会都下岗了...”
姑父听了姑姑的话,尴尬的挠了挠头,“小晋,吃鱼,一会凉了不好吃了...”姑父不太会说话。
“好...”
“小晋,你现在在赵河做什么工作呢?”姑姑开始发挥妇女特有的八卦体质,开始问东问西。
“跟着一个老板做点建筑方面的事,跑跑工地了什么的...”
“呀!私人能干工程吗?”姑姑显得一脸惊讶。
“一看你就啥也不懂,现在人家有本事的都是挂靠!懂不”姑父插嘴道。
“不懂!就你懂!”姑姑撇了一眼姑父,继续说道,“小晋,那你跟着他赶,工资应该能拿不少吧?”
“也没有多少,刚起步...”
“以后立柱根了,给你姑父也介绍介绍,让他也试试?”
“我可不懂那个,你别瞎牵线!”姑父不耐烦的说。
“那要你干啥!啥都不会!”姑姑生气道。
“你会!那你去啊!”姑父怼道。
我尴尬的埋下头吃起了米饭...
“好了好了,我哥今天好不容易过来,你俩能不能不吵架!...”筱筱不耐烦的说道。
姑姑瞬间转变成笑脸,道,“哎呀,小晋,让你看笑话了,你姑父就这倔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对了,筱筱,你不总想要一台电视机吗?你哥现在跟着大老板,这么有本事,你可跟你哥说说...”
虽然姑姑侧着脸跟筱筱使眼色,但是被我的余光看的一清二楚...感情今天来请我吃饭并不是为了感谢我,而是还想让我给她办事...这让我更看清了姑姑这张势利眼的贼脸!
本来还想缓和赵河这唯一一家亲戚的关系,以后常走动,此刻,我对他们一家,除了筱筱,心都凉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电视机了!”没想到筱筱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姑姑留。
姑姑生气道,“你看你这孩子,有什么还不好意思说,那我替你说!”
“小晋啊,你别笑话筱筱,现在不是有人,人家开始买黑白彩电了,筱筱也整天闹着要,你知道,电视这东西,不光是要有钱才能买,还要有电视票,你姑父我俩在单位排了很久也没有排上,也不知道今年底能满足他在家看春晚的愿望不...”
你这不是变相问我要电视机呢吗?...她拿着筱筱做理由,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筱筱真的想要,但是既然涉及到了筱筱,不管真假,我也不好拒绝...这女人似乎看穿了我的软肋...
于是道,“姑姑,那我回去想想办法。”
姑姑一听我这么一说,高兴坏了,赶紧给我加了一块红烧绕,道,“小晋,吃肉,看你瘦的,赶紧补补...”
这么多年我还没有打听到母亲的下落,我想通过亲戚这边,他们有什么消息没有,我不想放过哪怕一次得到母亲消息的机会,于是艰难的开口道,“姑姑,你这几年有我母亲的消息吗?”
姑姑听到我问母亲的消息,瞬间脸色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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