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苏小小挥手在空中幻化出数面水镜,镜中清晰映出那些道貌岸然之人的真面目:
平日里面目严肃、一本正经的李员外每个夜晚都会来这里,一番浓妆艳抹之后,装扮成烟花女子任人肆意欺凌辱骂,而他却显出极度满足的陶醉神情;
英武不凡、能征善战的黄将军最大的乐趣是偷听偷窥,躲在暗处看着自己的妻子与他人亲热,夜里偷去别人家中,躲于床下旁听床帏之事;
而德高望重、满腹经纶的陈夫子,竟然沉迷于与猪马牛羊等各类牲畜交媾的另类刺激,此刻正在一脸享受的趴在猪圈里,温柔抚摸着一只大白猪……
长得五大三粗一脸络腮胡,白日里在街头卖猪肉的张屠户,竟然与走街串巷的掏粪工老刘搂在一起腻歪,还在那胡渣遍布的黑脸上涂脂抹粉,在老刘怀中做娇滴滴的小女人之态……
那平时足不出户、端庄贤淑、吃斋念佛的赵夫人,正衣衫不整的斜躺在榻上,一手把玩着一节玉藕,一手在捧着一本春宫图册津津有味的看着。
娶了城西张寡妇的杂货铺熊老板,看着张寡妇带来的已经十五六如花般的继女,眼中露出浓浓的邪淫之念,经常偷看继女如厕洗澡。
而平日里常见的那个街上卖水果的半大小子狗剩,不见了往常的乖巧懂事,满脸通红的趴在窗外,目光火热的偷看他娘亲洗浴。
看到了吗?苏小小冷笑,这些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礼义廉耻的人,内心比野兽还要肮脏。
我强忍恶心: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助长这种堕落!
堕落?她突然激动起来,当年我爱上那个书生,所有人都说我们伤风败俗。如今我给了他们释放欲望的场所,反倒成了罪人?
她撕开衣襟,露出满身伤痕:这些伤疤,都是被那些平时装作正人君子的真畜生咬的掐的!既然这个世界不允许真情存在,那就让所有人都沉沦在无尽的欲望里吧!
极乐坊的宾客们开始骚动,他们的眼睛变成赤红色,如同发情的野兽般向我们扑来。
小心!婉清惊呼,他们被欲望完全控制了!
我们被迫应战。这些人的力量大得惊人,而且毫无痛感。更可怕的是,他们一边攻击一边做出各种不堪入目的动作,试图用欲望侵蚀我们的神智。
文远...来啊...昭月突然眼神迷离地向我靠来,我想要...
我大惊失色,连昭月都被影响了!
玉娥急忙制住昭月:守住心神!这里的欲望之力太强了!
苏小小狂笑:没用的!只要是人,就逃不过欲望的掌控!你们越是压抑,爆发时就越疯狂!
我注意到她手中始终握着一枚粉色玉佩,那应该就是操控欲望的法器。但这一次我不敢贸然破坏,生怕产生更严重的后果。
白衣,我传音问道,可有破解之法?
白衣凝神感应:这本能欲望与幽冥之力同源,但更加隐蔽,直接对抗只会适得其反。
我忽然灵机一动,既然欲望无法消灭,何不如引导它升华变异?
我取出古琴,运转混沌真气,把真气附于琴声中散发出去,但这一次不是净化,而是转化。将肉体的欲望转化为对美的追求,将占有的冲动升华为创造的渴望。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极乐坊内响起悠扬的琴声,疯狂的人们渐渐平静下来,有人开始吟诗作画,有人相拥起舞,还有人静静地欣赏月色。
这...这怎么可能?苏小小目瞪口呆。
我轻声道:苏大家,您本是风雅高洁之人,何苦只执着于皮肉之欢?
她看着眼前的情景,突然泪流满面:我...我差点忘了,世间还有这样的风雅...
然而,就在极乐坊即将恢复正常时,一个阴森的声音响起:
好,竟能化解本能欲望之力,你越来越让我惊喜了!
万魂老祖的虚影出现在空中,虽然被封印,但他残留的意念依然在作祟。
但你可知,这世间最深的欲望是什么?他阴笑道,是永生!只有拥有了永生之力,才能长久的享受这一切!
极乐坊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一个巨大的血池。池中漂浮着无数男女的躯体,他们正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纠缠在一起,生命力不断被抽取,汇入池底的一个胚胎。
这是...长生胎?白衣骇然,用万千男女的精气孕育不死之身...
万魂老祖得意道:待长生胎成熟,我就能重获新生!而你们,都将成为它的养料!
整个极乐坊开始崩塌,所有被欲望控制的人都向血池涌去,自愿献出最后的生命力。
这时,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欲望本身并无对错,错的是放纵与执着。正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欲望既能让人堕落,也能催人奋进。
但我纵有再大的力量,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无法拉起一个自甘堕落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的人……
只见万魂老祖邪魅一笑,手一挥,那虚影之口缓缓张开,那已逐渐成熟的长生胎及血池中沉迷极乐的男女,一起被他吸入那巨大的虚影口中,而那虚影又眼看着凝实了几分。
万魂老祖的虚影在得意的大笑中缓缓消失。
而苏小小跪在地上痛哭:我真的错了吗?我只是想要心中想要的一切……”
我看着这座欲望的牢笼在崩塌,心中五味杂陈。
人性的试炼永无止境,而我们要做的,不是消灭欲望,而是学会与之共处。
毕竟,就连我对众女的情意,何尝不也是一种欲望?
北平城的清晨笼罩在异样的宁静中,万魂老祖吸收了长生胎的力量后,似乎进入了某种蛰伏期,整座城市暂时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但我们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必须找到彻底封印万魂老祖的方法。我望着窗外渐渐苏醒的街道,但我们要先回湘西接回心莲和青鸾。
众女纷纷表示赞同。昭月虽然为父亲的背叛而心痛,但更担心两位有孕在身的姐妹。
我们轻装简从,决定徒步南归,借此机会体察民情,寻找能人异士。
离开北平的第一天,我们在郊外的一个小村庄借宿。这里看似平静,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村民们个个面色灰败,眼神躲闪,仿佛藏着什么秘密。
老人家,看你们神情如此村里可有什么事发生?我试探着问借宿的老丈。
老丈神色慌张:没...没什么...客官早些歇息吧。
深夜,我被一阵细微的哭声惊醒。循声来到村后的乱葬岗,眼前的景象让我毛骨悚然——
村民们跪在一座新坟前,正在举行某种诡异的仪式。坟前摆满了祭品,但不是寻常的瓜果酒肉,而是一个个还在蠕动的婴儿!
山神老爷,求您保佑今年丰收...村长念念有词,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投入坟前的深坑。
我正要阻止,婉清拉住了我:你看清楚,那些不是真婴儿。
仔细看去,那些竟然是用面捏成的,但做工极其逼真,连呼吸的起伏都栩栩如生。更诡异的是,它们发出的哭声与真婴儿无异。
替身祭白衣悄声道,用邪术给面人赋予生命,代替活人献祭。
仪式结束后,村民们如释重负地离开。我们悄悄靠近那个深坑,发现里面堆满了各种面制的人偶,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在微微颤动。
以形代形,以假乱真...玉娥蹙眉,这是很高明的邪术,但终究有伤天和,恐怕也是幽冥会刻意散播的邪术。
第二天继续赶路,我们在一个小镇遇到了一个戏班子,班主热情地邀请我们看戏:今晚演的是《还魂记》,保准客官没看过。
夜幕降临,戏台搭起。但演出的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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