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早上七点半，刘刚提前半小时到了幼儿园。他站在园长办公室门口，手里攥着半包没拆的烟——昨晚想了半宿，不知道该怎么跟园长说，只觉得喉咙发紧。
“进来。”里面传来园长的声音。
刘刚推开门，办公室里飘着淡淡的茶香，园长正低头翻着文件。他赶紧把烟揣回兜里，搓了搓手：“园长，我……我想跟您说点事。”
园长抬起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是为你和杨淑婷的事？”
“是。”刘刚坐下，腰杆挺得笔直，“这事不怪淑婷，都是我的错。我跟我媳妇早没感情了，正在谈离婚，就是没跟淑婷说清楚，让她受了委屈，也给园里添了麻烦。”
园长端起搪瓷杯喝了口茶，眉头没松：“刘刚，我知道你平时工作踏实，杨淑婷对孩子也上心。但现在家长有意见，同事议论多，我没法不重视。”
“我明白。”刘刚赶紧接话，声音有点急，“您给我点时间，一个月，顶多一个月，我肯定跟我媳妇把婚离了。以后在园里，我跟淑婷就当普通同事，绝不私下接触，绝不给园里添麻烦。要是做不到，我自己辞职，不连累淑婷。”
园长盯着他看了几秒，叹了口气：“行，我信你这一回。一个月，你把家事处理好。要是再出乱子，别说我不留情面，你们俩都得走。”
刘刚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赶紧站起来：“谢谢园长！我肯定说到做到！”
走出办公室，刘刚没敢耽搁，直接往杨淑婷的教室走。路过前台时，几个同事看他的眼神还是怪怪的，他没敢多看，低着头快步走过去。
杨淑婷正在给孩子们分早餐，看到刘刚进来，手顿了一下。等孩子们都坐好，她才走到走廊，声音压得低：“怎么样？园长怎么说？”
“没事了。”刘刚笑了笑，伸手想碰她的手，又赶紧缩了回去——怕被同事看见，“园长给我一个月时间，让我处理好离婚的事。以后在园里，咱们少私下说话，避避嫌。”
杨淑婷松了口气，眼里却还是有愁绪：“那就好……可我妈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今天就买了去琛州的票，明天就到。”
“你妈要来？”刘刚的笑容僵了，“她知道……知道咱们的事了，还来？”
“知道了，可能雨晴跟她说的。”杨淑婷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妈说，要来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还要跟我好好谈谈。她要是知道你还没跟你媳妇离婚，肯定要生气。”
刘刚皱了皱眉，又很快舒展开：“没事，你别担心。你妈来了，我跟她好好说，我是真心想跟你过，也会对朵朵好，她会明白的。”
正说着，杨淑婷的手机响了，是她妈打来的。她赶紧接起，声音放软：“妈，您真买好票了？”
“买好了，明天上午十点到琛州站。”电话那头，杨母的声音没那么冲了，却还是带着固执，“我跟你爸商量了，你一个人在城里，我们不放心。那个男人要是真对你好，我们也不是不讲理，可要是他没诚意，我绝不让你跟他在一起。”
“妈，您别激动，来了咱们慢慢说。”杨淑婷赶紧劝，“我明天去车站接您。”
挂了电话，杨淑婷看着刘刚，眼里满是不安：“我妈脾气倔，要是跟你吵起来，怎么办？”
“不会吵起来的，我不跟她顶嘴。”刘刚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很轻，“只要能让她放心，我怎么样都行。对了，我哥说周末把钱凑齐，我拿到钱就去找王秀莲，跟她摊开谈离婚，争取尽快办好。”
杨淑婷点了点头，心里稍微踏实了点。这时，上课铃响了，她赶紧往前台走：“我先去工作，中午再说。”
刘刚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也没底——王秀莲那边能不能顺利离婚，杨母来了会不会闹，都是未知数。他掏出手机，给王秀莲发了条微信：“周末我找你，有事跟你谈，关于抚养费和离婚的事。”
没等王秀莲回复，他的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他愣了一下，接起：“喂，谁呀？”
“刘刚，你跟杨淑婷到底怎么回事？”电话那头，一个愤怒的男人声音，“我是李计划，说，你是不是跟杨淑婷在一起了？”
刘刚心里一沉，知道是杨母跟李母说了。他没绕弯子：“是真的。我跟淑婷在一起了，我在跟我媳妇离婚，她也准备跟你谈离婚。我们是真心的，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你妈逼？”李计划爆了粗口，“你们俩背着我搞到一起，还让我理解？刘刚，你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电话被粗暴挂断，刘刚握着手机，心里更乱了——李计划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来幼儿园闹，到时候又要出乱子。
中午吃饭时，杨淑婷没去食堂，在教室后面的小储物间吃泡面。刘刚端着餐盘过来，把自己碗里的红烧肉夹给她：“别总吃泡面，对胃不好。”
杨淑婷看着碗里的肉，眼眶有点红：“李计划给你打电话了？”
“嗯。”刘刚点头，“他挺生气的。”
“都怪我。”杨淑婷的声音低了下去，“要是我早点跟他说清楚，就不会这样了。”
“不怪你。”刘刚赶紧说，“是我们俩的决定。他要是真来闹，我来应对，你别担心。”
正说着，杨淑婷的手机又响了，是孙雨晴发来的微信：“姐，对不起，你的事我跟姑说了。我让她别跟你吵架，她答应了。我找到工作了，在城北的电子厂，以后就不麻烦你了。”
杨淑婷松了口气，给她回了句“好好干，有困难跟姐说”。她抬头看着刘刚，勉强笑了笑：“雨晴找到工作了，挺好的。”
刘刚也笑了，伸手擦了擦她嘴角的泡面汤：“都会好的。等我跟王秀莲离了婚，你妈那边也会同意的，咱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杨淑婷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没底。她想起昨天母亲在电话里说的“我倒要看看那个男人是不是真能对你好”，又想起李计划的火气，只觉得头又开始疼了。
下午快下班时，刘刚收到王秀莲的微信回复：“周末上午十点，在城西公园谈，别迟到，也别耍花样。”
他赶紧把消息给杨淑婷看，杨淑婷看着屏幕，心里既期待又担心：“她会不会又要更多的钱？”
“不管她要多少，我都跟她谈。”刘刚握着她的手，“我哥凑了一万五，先给她，剩下的我再想办法。只要能离婚，就行。”
杨淑婷没说话，只是紧紧回握他的手。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看起来很亲密，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紧张——明天母亲就要来，周末要跟王秀莲谈离婚，李计划还在气头上，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麻烦等着他们。
刘刚看着窗外的夕阳，在心里默念：一定要顺利，一定要跟淑婷好好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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