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命令！”
赵振华的声音，嘶哑，却又充满了决绝。
“收拢所有残余部队，固守指挥部！”
“把我们所有的家底，所有的重武器，都给我拉出来！”
“告诉弟兄们，天亮之后，我们跟那群‘鬼魅’，决一死战！”
“我们蓝军，可以输！但绝不能，当孬种！”
黎明，如同被稀释的墨汁，在朱日和的地平线上，缓缓洇开。
一夜的混乱和厮杀，终于归于沉寂。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
蓝军指挥部，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钢铁堡垒。
所有残存的坦克、步战车、自行高炮，都被调集了过来，围着指挥部，组成了一个环形的防御阵地。
黑洞洞的炮口，一致对外，散发着肃杀的气息。
幸存的蓝军士兵们，一个个双眼布满血丝，紧紧地握着手里的钢枪，依托着车辆和工事，严阵以待。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紧张，还有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赵振华站在指挥部的顶楼，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那片在晨光中，逐渐清晰起来的戈壁。
他知道，他的对手，就在那里。
他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也不知道对方会从哪个方向攻过来。
但他知道，这一战，他不能再输了。
他已经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这张桌子上。
赢了，他或许能挽回一丝颜-面。
输了，他将万劫不复。
“来了！”
了望哨上，传来一声紧张的呼喊。
赵振华的心，猛地一紧。
他顺着了望哨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排黑点。
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不是坦克，不是装甲车。
是人。
三百个，穿着黑色特战服，步伐整齐，如同从地狱中走出的死神。
他们没有借助任何车辆，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走在空旷的戈壁上。
他们没有隐藏，没有伪装。
就这么，堂堂正正地，走向蓝军那固若金汤的阵地。
在他们的最前方，是一个身形挺拔的年轻中校。
正是刘陪阳。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赵振ahá的心脏上。
“这……这群疯子！”
指挥部里，一个蓝军参谋，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就这么走过来了？三百个步兵，要硬冲我们一个加强营的装甲阵地？他们是疯了吗？！”
“他们不是疯了，他们是在……藐视我们。”另一个参谋，声音干涩地说道。
是的，藐视。
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藐视。
在他们眼里，蓝军这所谓的“钢铁堡垒”，仿佛就是纸糊的。
赵振华的脸，涨成了紫红色。
他感觉自己的尊严，被对方，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开火！”
他抓起对讲机，用尽全身力气，咆哮道。
“给我开火！把他们，全都给我撕成碎片！”
“轰！轰！轰！”
“哒哒哒哒哒！”
命令下达的瞬间，蓝军的阵地上，所有的武器，同时开火！
坦克炮，机关炮，重机枪……
无数的炮弹和子弹，如同狂风暴雨，朝着那三百个，正在靠近的身影，倾泻而去！
整个戈壁，都在颤抖。
地面，被炸出一个又一个巨大的弹坑。
沙石，被卷上天空，形成了一道道灰色的幕墙。
在如此恐怖的，饱和式的火力覆盖下。
别说是三百个人，就算是一支装甲部队，也会在瞬间，被撕成碎片。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所有蓝军士兵，都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只见，在那片由炮火和硝烟组成的死亡地带中。
那三百个黑色的身影，非但没有被撕碎。
反而，以一种，超乎常人想象的速度和灵活性，开始了……跳舞。
是的，跳舞。
他们就像一群，在刀尖上跳舞的精灵。
他们的身体，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方式，辗转，腾挪，闪避。
炮弹，总是在他们刚刚离开原地后，才轰然爆炸。
子弹，总是擦着他们的衣角，呼啸而过。
他们就像是，能预知未来一样。
总能在最关键的，零点零一秒，做出最正确的规避动作。
三百个人，组成了一个，看似松散，却又无比紧密的阵型。
他们交替掩护，相互配合。
在枪林弹雨中，闲庭信步，不断地，向着蓝军的阵地，靠近，再靠近。
“这……这他妈的，是什么身法？！”
赵振华看着望远镜里的景象，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他带了这么多年兵，打了这么多场演习。
他从来没有见过，有哪支部队，能用纯粹的步兵，硬抗一个装甲营的饱和攻击！
这已经不是战术层面的问题了。
这简直就是，科幻片！
“他们……他们过来了！”
“快！拦住他们！别让他们靠近！”
蓝军的阵地上，响起了一片惊慌失措的喊叫。
坦克和步战车，开始调整炮口，试图锁定那些，如同鬼魅般的身影。
但，没用。
他们的火控系统，根本无法锁定，这些高速移动，且毫无规律可言的目标。
他们的炮弹，打出去，就像是放烟花一样，除了炸出一片片绚丽的火光，没有任何效果。
眼看着，那三百个“死神”，已经冲到了一百米之内。
“完了……”
赵振华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当被一支特种部队，突进到这个距离时，他们这些重装甲单位，已经和一堆废铁，没什么区别了。
果然。
下一秒。
“嗖！嗖！嗖！”
无数枚火箭弹和反坦克导弹，从鬼魅团的阵型中，呼啸而出！
拖着长长的尾焰，精准地，砸向了那些，还在徒劳开火的坦克和步战车。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一辆又一辆的蓝军坦克，冒起了代表“被摧毁”的浓烟。
蓝军的装甲防线，在瞬间，就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然后，是步兵之间的，短兵相接。
这，更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鬼魅团的战士们，如同猛虎下山，冲进了蓝军的阵地。
他们手中的自动步枪，变成了最精准的点名器。
每一次短促的点射，都会有一名蓝军士兵，应声倒下。
他们的格斗技巧，更是恐怖到了极点。
近身之后，他们甚至都懒得开枪。
一个肘击，一个扫腿，就能轻松地，放倒一个比他们高大得多的蓝军士兵。
然后，是演习匕首，在脖子上的，轻轻一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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