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的全息星图跟随着旋律缓缓流转，雄浑的国歌在大礼堂内回荡，所有军校生都挺直脊梁，执标准军礼。
钱莱也跟着敬礼，目光沉静，看着眼前的一切。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站在她身侧，面无表情的等着仪式结束。
星网直播间弹幕飞快滚动，猜测和疑惑层出不穷——
【国歌结束了！要开始颁奖了！】
【导播快切镜头！我要看掏粪小队！】
【刚才那段小插曲怎么回事？钱莱好像被带走了？】
【不会真出事了吧？有人看到她了吗？我咋没找到！】
【没找到+1】
【+2】
【……】
主席台上，火院院长开始了冗长的开幕致辞。
他先是赞扬了本届联赛学员们的卓越表现，强调了团结与奉献的精神，接着感谢军部和各界对联赛的大力支持，最后又对学员们未来的发展进行了宏远的展望……
钱莱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金院队伍最前方那个空位上，那本来是她的位置。
卫麟站在空位旁边，脸色难看，一点也不像是得到冠军得样子。三小队长他们也一副心不在焉得样子，不时地左顾右盼，像在找什么似的。
“下面，即将颁发的是本届星际五大军校联赛——团体综合竞赛冠军奖！”主持人声音高昂，充满热情，“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冠军队伍——金星高级军事学院的代表上台领奖！”
全场骤暗，只有金星所住区域的地板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聚光灯瞬间打向金院代表——陆飞。
卫麟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和烦躁，眼睁睁看着陆飞走上主席台中心，站在原本属于钱莱的位置上。
她对陆飞没有意见，但……
星网直播间弹幕炸了锅似的——
【钱莱呢？】
【ber？主指挥不是已经换成钱莱了吗？】
【钱莱不见了？！】
【没看到钱莱人啊！人呢？】
【搞什么啊？真被带走了？啥情况啊！！！】
【黑幕！有黑幕！！有没有知情者啊？！快出来爆料啊！！！】
……
主持人显然收到了应急风险提示，他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迅速亮出无懈可击的职业笑容：“看来我们的冠军队伍有一位成员暂时缺席。但是，荣誉永远属于整个团队！“
”现在，让我们有请卫斯理上将，为我们的冠军队伍颁发奖章与荣誉证书！”
身材高大的卫斯理上将走上台，从礼仪兵手中的托盘里取过一枚金光闪闪的冠军奖章，为陆飞佩戴在胸前。
他平日里总是威严的面庞上此刻挂着一抹赞赏的笑：“恭喜金院，年轻人的未来永远不可限量！”
陆飞面上闪过一丝激动，立刻立正敬礼：“谢谢上将，我们会更加努力的！”
卫斯理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鼓励，接着转身走向演讲台。
他郑重的理了理军装的袖口，目光如炬，扫视全场，随后他抓过话筒，沉稳的声音响彻全场：“同学们，恭喜你们完成了本次联赛，不仅证明了你们的实力，也让全星际的人民见识到了联邦未来新星的风采！“
台下掌声雷动，卫斯理举手示意大家安静。
他身体略微前倾，一只手扶住演讲台边缘：”但真正的战场不是比赛可以相比的，那里充满了危险、残酷还有牺牲。“
”虫群在边境蠢蠢欲动，星兽也永远躁动不安，就连迷乱星域的势力也一直在重组。”
“请永远记住，作为军人，我们绝不是在为奖章而战！我们是守护华夏文明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后一道！“
”所以，在踏出军校的那一刻起，我希望你们可以收起骄傲，保持锐气！”
“永远将自己为什么而战牢记心中！不负自己的使命！”
台下一片静悄悄，所有学生都将视线集中在卫斯理身上。
“同学们，华夏的未来，是你们的。”
说完，他走到演讲台前深深鞠了一躬。
台下学生仿佛都能听到自己心脏擂鼓般撞击着胸腔，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所有年轻的眼睛里都燃起了熊熊的烈火，那是对自己前途和未来的雄心壮志，是对报效华夏，热血疆场的必胜决心。
卫麟也被祖父的话鼓舞的心潮澎湃，但余光扫到身边的空位时，她的心到底还是一沉。
明明说好了一起拿冠军，一起领奖的，而此刻，最该在这里的人，却偏偏不在……
……
钱莱站在入口的隐蔽处，看着她的陆飞在万众瞩目下接受那份他们为之奋斗良久的荣誉。
她看向卫麟僵硬的背影，心里默默道歉：“对不起，卫麟，是我食言了。”
林叔的话在她脑中回响：“……军部内部有一部分声音十分反对让你去当卧底……如果你选择留下，我会帮你争取……”
留下？
留下意味着妥协，意味着默认她永远要背负着叛国者之后的阴影，更意味着自己永远无法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还意味着，她不能亲手为秦筝报仇……
不！
她选择的路，从来就不是什么坦途！
死人城早就教会她——自己想要的得自己去争，去抢，说是没有用的，一切都要付诸行动才有希望！
颁奖流程还在继续，单项奖，个人奖，小队奖，特殊贡献奖……
四小队的成员们机械地上台，下台，再上台。
他们领到了最佳战术奖，小队奖，特殊贡献奖。
只是，七个人都开心不起来。
因为每一次聚光灯打在身上，都像是一种无声的凌迟。
他们应该是八个人一起上台接受勋章的才对啊……缺憾感如同甩不开的阴霾，牢牢地霸占了几人的情绪高台。
钱莱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轻轻整理了一下军装礼服的袖口，手指拂过胸前本应佩戴奖章的位置，那里空空如也。
是时候了。
她转向左边的黑衣人，声音平静：“我去下洗手间。”
黑衣人盯着她，眼神审视：“可以，之后就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行。”
黑衣人通过内置通讯低声汇报：“目标要求去洗手间……明白。”
他对同伴点了点头：“我们陪你去。”
钱莱默不作声，跟着两人朝着与礼堂相反的通道走去。
走了约莫二十米，便看到洗手间，钱莱停下脚步：“我很快就好，这是女厕，你们就不用进去了吧？”
“万一你逃了呢？”黑衣人警惕地问。
钱莱耸耸肩：“这里是学校，而且我只是一个学生而已，你们是不是太紧张了？再说，我能逃到哪里去？”
两个调查局专员一愣，竟然有些被说动，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其中一个道：“给你两分钟，快点。”
“五分钟，女生本来就比较慢啊。”
“三分钟，不能再多了，快进快回！”专员皱着眉，不愿意再讨价还价。
钱莱无奈的耸耸肩：“行，等着吧。”
说罢，她转身进了卫生间，两个专员一左一右站在门口两侧，幸好周围没人，否则很可能会被当成变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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