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声张。”
我抬手示意众人停下,指尖已经按在了玄铁剑的剑柄上。
光芒越来越近,当我们走到石阶尽头时,一座宏伟的殿堂赫然出现在眼前——殿堂的穹顶镶嵌着数百颗月长石。
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四周的墙壁上雕刻着繁复的龙纹,地面则铺着暗红色的地毯,虽然已经褪色,却依旧能看出曾经的华贵。
而在殿堂的正中央,那座熟悉的案座和王座正静静地摆放着——案座上的青铜灯盏依旧是我们先前看到的模样。
王座的扶手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首,就连案座上散落的几卷竹简,也和石厅中的一模一样。
“这……这怎么可能?”
刘凯麒瞪大了眼睛,快步走到案座前,拿起一卷竹简翻看,
“这竹简上的文字,和咱们在炼狱房室案座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就连墨迹的浓淡都分毫不差!”
赵毅也走到王座旁,伸手触摸着扶手:“材质、纹路,都和炼狱房室里的王座完全相同,就像是……就像是复制出来的一样。”
燕红烛的眉头紧紧皱起,流霜匕的蓝光开始变得微弱:“不对劲,这里的气息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地下空间。
你们有没有觉得,咱们像是……走进了一个镜像里?”
云破阙走到殿堂的角落,手指拂过墙壁上的龙纹,突然停下动作:“你们看这里。”
众人立刻围了过去,只见云破阙指着的龙纹下方,刻着一行细小的篆字——地下十九层,镜像之殿。
“地下十九层?”
苏朝宇立刻掏出之前放在案座上的舆图,展开后却发现舆图上只标注到地下十八层,十八层以下的区域都是空白,
“那个案座上留下的舆图上,只说这座地宫最深到十八层,从未提过有十九层!”
雷鸿握紧了镇岳双锤,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殿堂四周:“管它是十八层还是十九层,既然案座和王座都在这,那咱们要找的白虎秘钥,说不定也藏在这殿里。”
我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了案座后方的墙壁上——那里有一道细微的缝隙,缝隙中隐约透出一丝不同于月长石的金色光芒,像是某种宝物在暗处散发着气息。
“大家小心,这殿里恐怕不简单。”
我握紧问墨剑,朝着案座后方走去。
燕红烛立刻跟了上来,流霜剑的剑刃重新泛起蓝光,这一次的光芒却比之前更为明亮——显然,那道缝隙后,藏着某种能引发流霜剑感应的东西。
当我们走到案座后方时,那道缝隙变得清晰起来——这是一道两指宽的裂缝,裂缝中透出的金色光芒越来越亮,伴随着淡淡的灵力波动。
我伸出手,指尖刚要触碰到裂缝,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章昊云的惊呼:“你们看王座!王座的龙首……好像动了!”
我立刻转身,只见殿堂中央的王座上,原本静止的龙首竟然微微抬起,龙目之中闪过一丝红光。
紧接着,四周墙壁上的龙纹开始泛起金光,整个殿堂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月长石的光芒也变得忽明忽暗。
“不好,是机关启动了!”
云破阙立刻掏出阵旗,朝着四周掷去,“快退到石阶口,这里的机关恐怕是针对整个殿堂的!”
众人立刻朝着石阶方向退去,可就在此时,案座后方的裂缝突然扩大,一道金色的光柱从裂缝中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殿堂。
光柱中,一枚巴掌大小的令牌缓缓悬浮着——令牌上雕刻着一只白虎,白虎的眼睛由红宝石镶嵌而成,在光柱中泛着妖异的红光。
“是白虎秘钥!”
苏朝宇的声音带着激动,“舆图上记载的白虎秘钥,就是这个模样!”
可还没等我们靠近,王座上的龙首突然张开嘴,一道火焰从龙口中喷射而出,朝着我们袭来。
雷鸿立刻举起双锤,一道浅蓝色的灵力屏障挡在众人身前,火焰撞在屏障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这龙首是机关!”
柳风行大声喊道,从怀中取出几枚冰魄针,朝着龙首掷去。
银针射中龙首,却被龙首表面的金光弹开,根本无法造成伤害。
我深吸一口气,将八境灵力灌注到问墨剑中,剑身立刻泛起银白色的光芒:“燕红烛,你跟我去拿秘钥,其他人挡住机关!”
燕红烛点头,流霜剑的剑刃泛起凛冽的寒光,两人并肩朝着金色光柱冲去。
龙首再次喷射出火焰,这一次的火焰比之前更为猛烈,还夹杂着火星。
我挥动问墨剑,一道银白色的剑气劈开火焰,为燕红烛开辟出一条通路。
燕红烛趁机冲到光柱旁,伸手去抓那枚白虎秘钥。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秘钥的瞬间,整个殿堂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四周的墙壁开始出现裂缝,月长石纷纷坠落。
“快撤!殿堂要塌了!”
云破阙的声音传来,他已经在石阶口布好了防御阵,“拿到秘钥就赶紧过来!”
燕红烛握紧白虎秘钥,转身朝着石阶口跑去。
我紧随其后,挥动玄铁剑劈开坠落的石块。
当我们跑到石阶口时,雷鸿和赵毅正用灵力支撑着即将坍塌的拱顶,柳风行和章昊云则在收拾散落的装备。
“快走!”
我大喊一声,率先踏上石阶。众人立刻跟上,身后的殿堂传来轰隆的巨响,月长石和石块不断坠落,整个地下空间都在剧烈震动。
我们沿着石阶快步向上,身后的黑暗如同潮水般追赶,直到跑出地窖入口,回到石厅的那一刻,身后的入口才缓缓闭合,恢复成原本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众人瘫坐在青石板上,大口喘着气。燕红烛摊开手心,那枚白虎秘钥静静躺在她的掌心,白虎的眼睛依旧泛着红光。
苏朝宇凑过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秘钥:“舆图上说,集齐四象秘钥,就能打开出去的路。
咱们已经拿到了白虎秘钥,接下来,该去寻找青龙、朱雀、玄武秘钥了。”
我看着手中的白虎秘钥,突然想起殿堂墙壁上的篆字——地下十九层,镜像之殿。
这座地宫远比我们想象的更为复杂,而那座镜像般的殿堂,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先休整一晚,”
我将秘钥收好,看向众人,“明天一早,咱们按照舆图的指引,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至于地下十九层的秘密……总有一天,咱们会弄清楚的。”
火把的光芒在地下十八层炼狱中跳动,映照着众人眼中的坚定。
虽然前路依旧充满未知,但手中的白虎秘钥,已然为我们点亮了前行的方向。
……………
我们是在一种疲惫感下,打坐调息,再次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完全不同了。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我们拿到白虎秘钥后,便准备休整一晚后,继续寻找其他三枚秘钥,打开出去的道路。
再次睁开眼时,预想中的之前炼狱房室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的暗红——那是欲望之火燃烧时特有的颜色。
它们像有生命的藤蔓,缠绕着我们的四肢百骸,却又在肌肤表面一寸处悬浮,明明灭灭地跳动着。
这是真正的炼狱,比任何宗教典籍里描述的景象都更令人窒息。
视线所及之处,全是同样被火焰围困的人影,有人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衣物,试图挣脱那看不见的束缚;
有人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抓着头发,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还有人徒劳地挥舞着手臂,想要将周身的火焰打散,可指尖穿过火焰的瞬间,只留下一片虚无的灼热感。
最诡异的是,这里感受不到丝毫燥热,那些火焰像是抽走了温度的幻影,却能精准地勾起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再将其扭曲成难以忍受的煎熬。
我试着抬起手,指尖刚触碰到火焰的边缘,一股陌生的冲动就猛地攫住了我——那是对出去的强有力信心。
可下一秒,身体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手臂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连抬起手指的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人几近崩溃:心里有千万个声音在催促着行动,四肢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捆住,每一次挣扎都只会让内心的焦躁更甚,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神经。
身旁的苏朝宇正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他原本是个沉稳内敛的人,此刻眼神却变得狂热又痛苦,嘴里不断重复着“我要出去”“我要破境”的字眼。
我想开口叫他,却发现自己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欲望的旋涡里越陷越深。
那些围绕着他的火焰似乎变得更亮了,暗红色的光映在他扭曲的脸上,竟透出几分狰狞。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碎裂声。
我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影缓缓倒下,围绕着他的火焰瞬间失去了光芒,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反而带着一种诡异的满足——或许是彻底屈服于欲望,或许是在无尽的挣扎中耗尽了最后一丝精神。
这一幕让我浑身发冷,我忽然明白,这里的炼狱从不需要火焰灼伤皮肉,它只需要点燃人心中的欲望,再用无力感将其困住,让每一个被困者在渴望与绝望的反复拉扯中,慢慢被自己的执念吞噬。
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试图忽略脑海里不断冒出来的杂念。
那些关于成功、财富、认可的渴望依然在叫嚣,身体的无力感也丝毫没有减轻,但我忽然想起了出发前,娘亲塞给我的玉佩,想起了妻子还在等我寻回。
那些纯粹的温暖像一丝微光,在欲望的黑暗中顽强地亮着。
或许在这无焰之狱里,真正的救赎从来不是挣脱火焰,而是在欲望的洪流中,守住心里那片不曾被污染的角落——哪怕四肢无力,哪怕前路迷茫,只要那份初心还在,就不算彻底沉沦。
周身的火焰依旧在跳动,内心的煎熬也没有停止,但我不再像最初那样恐慌。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欲望在撕扯着神经,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温暖在支撑着意志。
这或许就是炼狱的真相:它从不直接夺走生命,而是让你在欲望与本心的较量中,看清自己究竟是谁,又愿意成为谁。
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这片暗红的混沌里,守住那丝微光,等待着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黎明,也坚守着绝不向欲望低头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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