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坐在五行山断裂的山岩上,指尖摩挲着金箍棒的纹路。棒身上“如意金箍棒”五个篆字在夕阳下泛着暗金光泽,像是有生命般轻轻颤动。三日前,他用五灵之力撬开最后一块压在山底的巨石时,这根沉寂了五百年的神铁突然爆发出冲天金光,在他掌心烙下了一道与棒身纹路无二的印记——那是系统面板消失前,最后一次闪烁的“绑定完成”提示。
“林哥,这棒子里好像有东西在动。”猪八戒扛着上宝沁金耙,一屁股坐在他身边,肥硕的肚皮随着喘息上下起伏。他刚帮着清理完山脚下的碎石,耙齿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刚才俺用耙子敲了敲,听见里面‘咕噜咕噜’响,跟灌了水似的。”
林风将金箍棒竖在地上,棒底触及山岩的瞬间,整座五行山突然轻微震颤。他俯身贴耳听去,果然有细微的水流声从棒身内部传出,像是有一条看不见的河在里面奔腾。这声音让他想起系统空间里那滴始终悬浮的“定海神珠泪”——那是他收集的第一件“神器残片”,是当年在东海龙宫废墟里,从一块断裂的龙鳞下找到的。
“不是水。”林风摇摇头,指尖按在印记上,闭目凝神。五灵之力顺着手臂涌入金箍棒,刹那间,无数画面在他脑海里炸开:
——东海海底,大禹手持神铁治水,水流顺着棒身的凹槽分流,所过之处,洪水泥石自动分开,露出平整的河床;
——花果山上,孙悟空将棒身缩成绣花针大小,塞进耳朵里,与群猴嬉闹时,棒尖无意间划过桃树,竟让枯树开出了花;
——五行山下,神铁被山压得形变,表面的纹路却在慢慢修复,每一次山风掠过,都有细微的灵气顺着裂缝钻进棒身……
“是‘生息’。”林风猛地睁开眼,金箍棒突然剧烈震动,棒身中段裂开一道细缝,从中飘出无数光点。光点落地后化作细小的灵猴,围着他的脚踝打转,毛茸茸的尾巴尖还沾着金色的粉末——那是金箍棒磨损的铁屑,竟在落地瞬间长成了成片的狗尾草。
猪八戒看得直咋舌:“乖乖,这神铁成精了?”他举起上宝沁金耙,耙齿与金箍棒轻轻一碰,两道金光在空中交织成一个“卍”字,山脚下突然传来“咔嚓”声响,一道清泉从石缝中涌出,顺着刚才清理出的沟壑蜿蜒流淌。
“是五行山的地脉被激活了。”林风站起身,望着远处正在修复的山峦。被劈开的山体断面处,新的植被正在快速生长,那些原本灰败的岩石缝隙里,冒出了点点新绿。他突然明白,系统所谓的“反向取经”,从来不是收集神器那么简单——孙悟空的金箍棒能定江海,猪八戒的上宝沁金耙能翻土壤,沙悟净的降妖宝杖能平风沙,这些神器本就是天地灵脉的“钥匙”,而他要做的,是让这些被遗忘的力量重新回归大地。
这时,山腰间传来沙僧的呼喊。他背着降妖宝杖,杖头的宝珠闪烁着蓝光,身后跟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山民。“林兄弟,这些乡亲说山脚下的土地突然变肥了,想种些谷子,问咱们能不能帮忙看看地势。”
林风跟着沙僧走到山腰,只见山民们正围着一片新翻的土地啧啧称奇。原本贫瘠的黄土地,此刻呈现出油亮的黑褐色,用手一握,能感觉到湿润的气息。一位老者颤巍巍地抓起一把土,里面竟掺着细小的金色颗粒——那是金箍棒渗出的铁屑与泥土融合的产物。
“五百年了。”老者感慨道,“自从那石猴被压在山下,这方圆百里的土地就从没出过好收成。去年大旱,连井里的水都带着铁锈味,没想到今天……”他突然对着五行山的方向深深鞠躬,“是那位大圣显灵了啊。”
林风心里一动。他看向金箍棒,棒身的裂缝已经愈合,只是在刚才裂开的地方,多了一行极小的字:“承天地力,护万物生”。这或许就是孙悟空当年没能参透的真谛——这根神铁的力量,从来不是用来打杀,而是用来守护的。
傍晚时分,霞光铺满天空,将五行山染成一片金红。林风让猪八戒用耙子在山脚下开出一道环形沟渠,又请沙僧将降妖宝杖插进渠心。宝杖上的宝珠立刻释放出水汽,与金箍棒渗出的金光交融,在沟渠上空形成一道彩虹。山民们播下的谷种落在土里,竟在片刻间发出了嫩芽,嫩绿的叶片上还沾着金色的光粉。
“林哥,你看那边!”猪八戒突然指向西方,只见天边飘来一朵祥云,祥云上站着一位身披袈裟的僧人,正是唐僧。他身边跟着的白龙马甩着尾巴,马鞍上还搭着那件着名的锦襕袈裟,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唐僧走到林风面前,双手合十:“施主可知,贫僧西行取经,原是为了求取真经普度众生。今日见施主以神器兴地利、济万民,才悟到‘经’不在西天,而在这天地万物之间。”他取下袈裟,递给林风,“这件袈裟能避水火,就留给施主护佑这方土地吧。”
林风接过袈裟,只觉入手温热,袈裟上绣着的卍字纹与金箍棒、上宝沁金耙、降妖宝杖的光芒相互呼应。他突然想起系统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神器本是天地骨,何须西行万里求。”
夜幕降临时,五行山下燃起了篝火。山民们端来新煮的米粥,粥里飘着刚收割的谷粒,带着淡淡的金香。林风坐在火堆旁,看着猪八戒和沙僧比赛吃粥,看着山民们给孩子讲述“神铁显灵”的故事,突然觉得,所谓“逆天之路”,不过是顺着本心,把被扭曲的东西扶正,把被遗忘的东西拾起。
金箍棒静静靠在他脚边,棒身偶尔闪过一丝微光,像是在回应着大地的脉动。林风知道,这只是开始。往西,还有流沙河的淤塞需要疏通,还有高老庄的盐碱地需要改良,还有无数被天庭规矩束缚的灵脉等待激活。
但他不再急于赶路。火光映着他的侧脸,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他终于明白,反向取经取的不是“经”,是让天地万物各归其位的“道”。而这条道,就藏在金箍棒的纹路里,在上宝沁金耙的齿痕中,在每一粒破土而出的种子上,在每一个为生活奔波的凡人眼中。
夜色渐深,谷苗在月光下悄悄生长,叶片舒展的声音与金箍棒的轻鸣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新的歌谣。林风握紧手中的袈裟,望向西方的星空。那里,一颗新星正在缓缓升起,光芒虽弱,却坚定地照亮了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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