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的莲台在云海中铺展开来，琉璃色的佛光将云层染成剔透的金红。林风踩着祥云落在会场边缘时，金箍棒在袖中微微发烫——棒身的盘龙纹正顺着他的手腕游走，像在扫描周围的气场。会场中央，如来佛祖的莲台高踞云端，十八罗汉分坐两侧，迦叶、阿难站在台前，目光如炬，扫过每一个入场者。
“林施主，别来无恙。”迦叶尊者合十行礼，袈裟上的金线在佛光中流动，却掩不住袖口那抹与天启科技试剂同源的甜腥，“佛祖已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林风没动，目光越过莲台，落在会场角落的阴影里。那里站着几个熟悉的身影——有三天前从“第三空间”溜走的小妖，正瑟缩着往罗汉身后躲；有天启科技派来的“观察员”，穿着西装，手里却捏着串菩提子，手指在珠串上快速滑动，像在敲代码。
“看来‘共商大义’，也包括这些‘新朋友’。”林风笑了，指尖在袖中轻叩金箍棒，“倒是省得我再跑一趟现代世界。”
迦叶的笑容僵了一瞬，侧身引道：“施主说笑了，请。”
如来佛祖的莲台比想象中更逼仄。玉石铺就的台面上，刻满了细密的符文，林风踩上去时，系统面板瞬间弹出警告：“检测到高强度‘信仰力虹吸阵’，建议远离核心区域。”他低头细看，那些符文竟是用无数细小的“锁灵砂”烧结而成，与五行山底的粉末如出一辙，只是更精纯，正随着佛光的流动，缓慢吞噬着周围的灵气。
“林施主可知，为何要召开这场盂兰盆会？”如来的声音从莲台顶端传来，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三界失衡，界缝动荡，皆因‘异类’搅局。你既身怀神器，当知顺应天道方为正途。”
“天道？”林风抬头，金箍棒突然从袖中滑出，悬在掌心，“是用锁灵砂镇压悟空的天道，还是用信仰力炼不灭体的天道？”
全场哗然。十八罗汉同时起身，金钵在手中泛出蓝光，会场边缘的祥云剧烈波动，显然是想动手。如来抬手止住众人，目光落在金箍棒上：“施主果然得到了悟空的传承。只是你可知，他为何会被压五行山？”
“因为他戳破了你们的骗局。”林风握紧金箍棒，棒身暴涨，盘龙纹在佛光中翻腾，“你们怕他的桀骜，怕他的‘不驯’，更怕他让凡人知道——所谓‘功德’，不过是你们收割信仰的幌子！”
“放肆！”阿难尊者怒斥，手中的锡杖往云台上一顿，“小小石猴，也敢妄议佛祖！”
“我妄议？”林风冷笑，将悟空铁盒里的芯片掷向莲台，芯片在佛光中炸开，投射出灵山功德簿的虚影——上面清晰记录着“凡人怨念x300=1功德”“精怪灵力x50=1信仰力”的换算公式，落款处印着弥勒佛的私印。“这也是妄议吗？”
会场瞬间安静下来。那些躲在角落的小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震惊；天启科技的观察员脸色骤变，指尖在菩提子上的滑动越来越快，显然在向外界传递消息。如来佛祖的莲台轻轻震颤，佛光竟黯淡了三分。
“一派胡言！”弥勒佛突然从侧台走出，大肚腩在袈裟下晃动，手中的乾坤袋却泛着与天启科技净化炮同源的幽蓝，“此乃邪魔伪造的伪证！林施主，你若肯交出神器，解散那界缝小店，老衲可为你向佛祖求情，许你个‘护法’之位。”
“护法？”猪八戒不知何时出现在会场入口，上宝沁金耙扛在肩上，身后跟着沙悟净和小狐狸，“就像当年骗俺老猪当净坛使者，天天吃别人剩下的斋饭？”他一耙子砸在云台上，震得锁灵砂符文泛起涟漪，“俺告诉你，就算回高老庄种地，也不做你们的傀儡！”
沙悟净的降妖宝杖同时亮起，杖尖指向会场阴影里的小妖：“你们以为投靠灵山就能安稳？看看他们手腕上的‘同心锁’——那是用锁灵砂混着现代合金做的，一旦你们的灵力耗尽，就会被炼成‘灯油’，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几个小妖慌忙撸起袖子，果然露出圈青黑色的印记，正随着佛光的流动慢慢加深。其中一个狐妖突然尖叫：“是真的！我昨天感觉灵力少了一半，他们说这是‘入佛门的考验’……”
“考验？”小狐狸冲过去，尾巴上的灵火窜起三尺高，烧在狐妖的锁上，“这叫‘能量收割’！跟现代那些公司扣工资、榨绩效一个道理！”她爪子一挥，灵火化作数据流的形状，在佛光中炸开，“你们看，连手法都一样！”
会场彻底乱了。小妖们纷纷后退，有的试图挣脱锁链，有的对着罗汉怒吼；天启科技的观察员们也炸开了锅，有人对着通讯器大喊“老板被骗了”，有人则掏出武器对准迦叶——显然，他们中也有不少人，是被公司用“升职”“分红”骗来当炮灰的。
“冥顽不灵！”如来佛祖的声音陡然转厉，莲台上的虹吸阵全力运转，锁灵砂符文发出刺目的红光，“既然不肯归顺，便别怪佛祖无情！”
十八罗汉同时祭出金钵，佛光汇聚成一道巨柱，直逼林风面门。林风将金箍棒横在胸前，棒身的盘龙纹突然活了过来，与上宝沁金耙、降妖宝杖的光芒交织成网，硬生生将光柱挡在三尺之外。
“你们以为，就凭这点手段？”林风的声音在会场回荡，金箍棒猛地暴涨，将莲台的虹吸阵砸出个缺口，“悟空的器灵告诉过我，灵山的佛光，本质和现代的‘企业文化’一样——看着光鲜，拆开来全是压榨！”
他话音刚落，界缝的方向突然传来轰鸣。年轻人带着“第三空间”的访客们，正用聚灵阵的能量，在灵山外围撕开道口子——现代的无人机群裹着灵气冲进来，与西游的仙鹤、灵鹿缠斗；穿动力装甲的反抗者（不少是被天启科技压榨过的员工）举着改装过的武器，枪口喷吐着灵火，专打罗汉的金钵缝隙。
“是‘循环阵’的能量！”年轻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我们把灵山的虹吸阵数据发给了现代所有被压迫的人，他们说——‘加班可以，但不能白加；信仰可以，但不能被骗’！”
佛光阵的运转突然迟滞。原来，那些被林风他们救下的现代社畜，正用自己的方式反击——有人黑进了天启科技的服务器，曝光了“信仰力转化器”的研发记录；有人在社交媒体上直播灵山的真相，#原来佛祖也搞996#的话题瞬间冲上热搜；甚至有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从界缝冲进来，给小妖们递面包：“先垫垫，打完这仗，我请你们吃现代火锅！”
如来佛祖的莲台剧烈震颤，虹吸阵的缺口越来越大。迦叶、阿难脸色惨白，试图重新结阵，却发现不少罗汉已悄悄退到一旁——他们手腕上，竟也戴着和小妖一样的同心锁，只是更隐蔽。
“大势已去。”沙悟净低语，降妖宝杖在云台上划出屏障，护住那些投降的小妖和现代反抗者，“他们没想到，双界的‘被压迫者’，会站到一起。”
林风望着混乱的会场，金箍棒在掌心慢慢缩短。他突然明白，所谓“反向取经”，从来不是收集神器那么简单——是要让每个被规则束缚的灵魂，都敢喊出“不”；是要让西游的妖、现代的人知道，他们的愤怒、不甘、对自由的渴望，从来都不是“异类”，而是最锋利的锋芒。
如来佛祖的佛光彻底黯淡下去，莲台开始崩解。迦叶尊者看着涌进来的现代反抗者，突然瘫坐在云台上，喃喃道：“怎么会……我们明明算好了一切……”
“因为你们算漏了‘人’。”林风转身，迎着界缝透进来的晨光，“无论是西游还是现代，总有人不想当棋子。”
猪八戒扛着耙子，跟在他身后大笑：“走！回咱们的小店！俺老猪的玉米该收了，正好请新朋友们尝尝！”
小狐狸拉着狐妖的手，尾巴扫过地上的锁灵砂，将其化作漫天星火：“我教你们做跨界药膏，以后再也不怕被佛光烫到啦！”
林风回头望了眼崩解的莲台，金箍棒在掌心轻轻震颤。他知道，这不是结束——灵山的根基未毁，天启科技的幕后老板还没露面，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但此刻，看着身边欢呼的人群，看着界缝那边升起的朝阳，他突然觉得，这条逆天之路，走得越来越踏实。
因为路的两旁，已站满了同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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