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你干嘛一直抓着我的衣袖
曹小元感觉自己就像一头被蒙着眼拉磨的驴，刚卸下套子，还没尝到口草料，就又被套上了。他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幽怨地瞪了刘飞宇一眼，内心oS如同决堤的洪水：
【刘扒皮！周扒皮！黄世仁见了你都得递根烟拜师学艺！我这老板当得也太憋屈了！要不是看在你把镖局打理得井井有条能赚钱的份上，要不是怕沐沐那个怪力女…我…我非得…唉，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次又是什么事啊，刘大掌柜？”曹小元有气无力地问，感觉自己快要羽化登仙了。
刘飞宇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冷静的光：“铁掌门的孟长老来了，说有急事，指名要见你。看样子挺慌的，好像跟天星帮有关。”
“天星帮？”曹小元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他们又闹什么幺蛾子了？”自从欧阳县尉不明不白地上吊后，青阳县的武林势力就有点暗流汹涌，铁掌门和天星帮这对老冤家更是摩擦不断。
“具体不清楚，孟长老就在偏厅，你去看看。”刘飞宇言简意赅，继续埋头他的账本，仿佛曹小元的死活跟他关系不大。
曹小元哀叹一声“命苦”，拖着沉重的步伐挪向偏厅。
刚进门，一个身影就“嗖”地窜了过来，差点跟他撞个满怀。定睛一看，正是铁掌门的孟长老。这位平日里也算德高望重的长老，此刻却是脸色煞白，胡子乱颤，额头上全是冷汗，眼神里写满了“惊慌失措”四个大字。
“曹镖头！曹镖头你可算回来了！”孟长老一把抓住曹小元的胳膊，力气大得让曹小元龇牙咧嘴。
“孟长老，您别急，慢慢说，天塌不下来。”曹小元试图安抚，顺便把自己的胳膊拯救出来。
“塌了！都快塌了！”孟长老声音发颤，“是天星帮！他们…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学来了一门邪门武功！诡异！太诡异了！”
他手舞足蹈地开始描述：“前几天，他们偷袭了我们门下几位高手！其中四位长老…四位啊！都…都遭了毒手！”孟长老眼圈一红，“那死状…唉！关键是，他们用的武功，我们根本看不懂！”
曹小元来了点兴趣：“哦？怎么个诡异法？”
孟长老比划着：“就是…就是他们的手臂，好像没有骨头一样！软得像条蛇！我们的人明明已经防住了，他们的胳膊却能突然拐个弯，从一个绝对不可能的角度绕过来，直接击中要害！防不胜防啊！”
为了更形象地说明，孟长老还摆了个铁掌门防御掌法的起手式：“你看，比如我们这样格挡，按常理，对方的手臂是绝对不可能…哎哟！”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曹小元眼神一凝，似乎想到了什么。只见曹小元的手臂如同失去了关节束缚，以一种极其柔软诡异的姿态，如同灵蛇出洞，轻松自如地绕开了孟长老严密的防御架势，手指在他胸前膻中穴的位置轻轻一点。
虽然曹小元没用力，但那股子刁钻、诡异、违反人体常理的感觉，让孟长老瞬间汗毛倒竖！
“啊！！！”孟长老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向后一跳，撞翻了一把椅子，指着曹小元，手指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你…你…你怎么也会？！你和天星帮是一伙的？！你们是一伙的！！”
他脸上的惊恐几乎要溢出来，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曹小元收回手臂，心里已经有几分了然。【这路子…怎么这么眼熟？软得像蛇，角度刁钻…】
他连忙摆手：“孟长老，您别误会！我怎么可能跟天星帮一伙？我这是以前跟…跟一个杀手交手时，见过类似的招式。”
他不提杀手还好，一提到“杀手”二字，孟长老的脸色更是“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杀…杀手？是不是…是不是‘七月十四’的杀手？！”
这下轮到曹小元有点惊讶了：“您也知道七月十四？”
“何止是知道！”孟长老的声音带着哭腔，“那是噩梦！是江湖里最见不得光的鬼！我们铁掌门老一辈，多少好手折在他们手里！他们…他们不是早就销声匿迹了吗？怎么又…又和天星帮扯上关系了？！”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孟长老，他下意识地又往前凑了凑，这次不是抓胳膊，而是直接伸出颤抖的手，死死攥住了曹小元的衣袖！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曹小元看着自己被攥得皱巴巴的衣袖，又看了看孟长老那吓得快要缩成一团的样子，内心oS十分无语：【喂喂喂，孟长老，您好歹也是铁掌门有头有脸的人物，辈分比我高，年纪比我大，这么抓着我的袖子，像一只受惊的鹌鹑，这画面要是传出去，您的老脸还要不要了？铁掌门的脸还要不要了？】
他试图不动声色地把袖子抽出来，结果孟长老攥得更紧了。
“曹…曹镖头…”孟长老的声音带着哀求，“如果…如果以后你们铁掌门，或者江湖上的朋友，抓到了使用这种武功的杀手…能不能…能不能先别急着杀？”
“嗯？为什么？”曹小元一愣。
孟长老哭丧着脸，但还是紧紧抓着曹小元的衣袖：“我…我想问问他们，为啥老盯着我们铁掌门不放啊？我们招谁惹谁了？问清楚再杀行不行？”
曹小元：“……” 【您这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歪？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 不过他转念一想，【对啊！活口！这可是关乎我的环任务‘查明七月十四动向’的关键线索！孟长老这提议，深得我心！】
他立刻换上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孟长老所言极是！这种邪门武功背后必有阴谋，抓到活口，严加审问，才能弄清楚他们的目的！您放心，这事儿我记下了！”
得到曹小元的承诺，孟长老似乎稍微安心了一点点，但抓着衣袖的手依旧没松开。两人就这么一个淡定从容，一个惊慌失措地僵持着，画面十分滑稽。
曹小元感觉自己像个带着害怕走夜路的老爷爷的幼儿园阿姨，只能无奈地任由孟长老抓着，一边安抚，一边试图把他往门口带：“孟长老，您先放宽心，回去加强戒备。这事儿我会留意的，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您…”
好不容易把魂不守舍、依旧抓着他一角衣袖的孟长老送出了镖局大门，曹小元看着他那一步三回头、惶惶如丧家之犬的背影，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惨遭蹂躏、皱得跟咸菜干一样的衣袖，无奈地摇了摇头。
正准备转身回去补觉，就听到旁边一个熟悉又夸张的声音响起：
“啊！我看到了什么？铁掌门的孟长老，竟如此依赖地抓着曹镖头的衣袖！这信任！这托付！这…这衣袖上承载的，是江湖的期望，是武林的安危啊！”
不用看，就知道是那位无处不在的文艺青年赵公子。
曹小元翻了个白眼，内心吐槽：【承载你个脑袋！他那是被吓得腿软，拿我当拐棍了！还江湖期望，我看是惊吓过度！】
他懒得理会赵公子的吟诵，赶紧溜回镖局。天星帮的诡异武功，七月十四杀手可能的重现…这事儿，透着蹊跷，恐怕比他想得更复杂。
青阳县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而他曹小元，似乎正被一步步卷向漩涡的中心。
第一百六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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