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我赌你的飞刀里没有子弹！
时间，仿佛在燕小五掀开床幔的那一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曹小元那句“玩捉迷藏”的烂梗还飘在空气中，带着一股子自暴自弃的尴尬。燕小五那双毫无人类情感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在曹小元和小雅身上定格了零点五秒。
就是这零点五秒！
曹小元动了！他没有任何攻击前摇，也没有喊出什么酷炫的招式名，而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猛地一脚踹在头顶的旧木床板上！
“咔嚓！轰隆——！”
年久失修的床板哪里经得起他这灌注了内力的“兔子蹬鹰”（自命名），瞬间四分五裂，木屑、灰尘、还有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年的陈年老垢，如同天女散花般劈头盖脸地朝着床边的燕小五砸去！
“走你！”曹小元同时大吼一声，不是对着敌人，而是对着身边还在发懵的小雅。他一只手闪电般探出，抓住小雅的手腕，另一只手朝着房间某个角落猛地一指：“地道！快！”
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毫无章法，突出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及）”。
燕小五显然没料到这藏头露尾的家伙不按常理出牌，第一反应不是进攻而是拆家。面对扑面而来的木头渣子和灰尘暴，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袖袍一挥，劲风鼓荡，将大部分杂物扫开。但就是这么一刹那的耽搁，已经足够了！
小雅被曹小元扯得一个踉跄，但也瞬间反应过来。求生的本能和对小七的担忧压过了恐惧，她几乎是凭借着肌肉记忆，朝着曹小元所指的方向——那个堆满破筐烂麻布的角落冲去！
“想走？”燕小五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被蝼蚁戏弄的愠怒。他手腕一翻，一道寒光已然在手——正是一柄薄如柳叶的飞刀！
曹小元眼角余光瞥见那抹寒光，魂都快飞了！他可是亲眼见过（在脑补里）这飞刀能轻易射穿门板的！
“赌一把！”曹小元心里嚎叫，同时使出了毕生最强的嘴炮攻击，“大佬！你飞刀是不是没开刃？！我赌你的飞刀里没有子弹！！”
燕小五：“……？”
这都什么跟什么？飞刀要什么子弹？开什么刃？这小子莫不是吓疯了？
就是这被奇葩言论搞得一愣神的功夫，小雅已经手脚并用扒开了角落的伪装，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黑黝黝的洞口！
“快进去！”曹小元几乎是把她塞了进去，自己也紧随其后，像条泥鳅一样往洞里钻。
“咻——！”
破空声袭来！
飞刀最终还是出手了！但终究因为那一丝迟疑和曹小元诡异的言行干扰，失了准头，擦着曹小元的鞋底板，“夺”的一声，深深钉入了地道入口旁的墙壁上，刀尾兀自嗡嗡颤动。
曹小元感觉脚底板一凉，差点以为自己的脚丫子要离自己而去。他连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手脚并用地往黑暗深处爬去，嘴里还不忘喊：“大佬再见！不用送了啊！下次请你喝茶！”
燕小五脸色铁青地看着那个黑黢黢的洞口，以及洞口旁还在震颤的飞刀。他并没有立刻追进去。这地道狭窄未知，贸然进入，极易被伏击。他看了一眼肩上依旧昏迷的小七，又看了看地道入口，冷哼一声。
“哼，瓮中之鳖，看你们能逃到几时。”
他并未放弃，而是决定另寻他法。扛着小七，他身形一闪，再次消失在房间外的雨幕中。
地道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和衣物摩擦地面的窸窣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
“呼……呼……我说……小雅姑娘……”曹小元爬得气喘吁吁，感觉肺都要炸了，“你们家这地道……是给……地鼠打的吗？也太……太节约材料了吧！”
这地道不仅窄，还矮，成年人根本别想直起腰，只能匍匐前进。而且地面潮湿泥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土腥味和淡淡的霉味，感觉像是在某条千年古墓的排水系统里进行铁人三项。
小雅在前面带路，声音带着喘息，但比刚才镇定了一些：“祖上……为了避祸修的……本来就没打算……经常用……你别废话……快爬！”
“我也不想废话……可这……这运动量……堪比……堪比我在原来世界……帮室友拿四次外卖……还都是六楼没电梯那种！”曹小元一边吐槽，一边艰难地挪动身体。流云步在这地方完全没用武之地，再精妙的步法也比不上一条蚯蚓爬得快。
爬着爬着，前方出现了一个稍微宽敞点的……呃，勉强算是“休息点”的地方，大概能让人蜷缩着蹲一下。
小雅停了下来，低声道：“这里……拐个弯，继续往前……就能通到后花园的假山。”
曹小元好不容易蹭到那个“休息点”，感觉自己像条刚从泥潭里捞出来的咸鱼。他试图调整一下姿势，让被碎石硌得生疼的膝盖和手肘缓一缓。
然而，地道实在太窄了。
他这么一动，脑袋“咚”一下撞到了前面的小雅。
“哎哟！”
“你干嘛！”
两人同时低呼。
曹小元只觉得鼻子撞到了一片柔软中带着硬骨头的所在（疑似后脑勺），紧接着，一股淡淡的、不同于泥土霉味的，属于少女的、带着些许汗水和皂角味道的气息钻入鼻腔。
小雅则感觉整个后背都撞进了一个温热而坚实的怀抱里（虽然是隔着衣服和泥土），男性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后颈，让她浑身一僵，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你脸贴我……那个……太近了！”小雅的声音带着羞愤，结结巴巴地指控。黑暗中，她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曹小元也尴尬得要死，赶紧往后缩，可惜空间有限，缩也缩不到哪里去。“意外！纯属意外！我这纯属是……是地道交通追尾！全责！我认！”他试图用幽默化解尴尬，可惜效果甚微。
两人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也为了给自己这狼狈的“地道战”找点精神慰藉，曹小元的思维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散。他想起了一部古老的、在他原来那个世界被称为“地道战教科书”的电影。
“诶，你说……”曹小元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奋，“咱们这算不算是……开展敌后武装斗争了？《地道战》看过没？没有吧？我跟你说，那可经典了！‘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你们各自为战！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准放空枪！开火！’”
他越说越来劲，甚至有点热血沸腾，仿佛自己不是在被追杀，而是在执行一项伟大的敌后穿插任务。
“咱们这地形，虽然艰苦了点，但优势在我啊！你看，敌明我暗，敌强我弱，正适合开展灵活机动的游击战！麻雀战！我们可以利用这复杂的地道网络，迂回，包抄，声东击西！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在出口埋设诡雷……呃，就是陷阱！对，陷阱！”
小雅在前面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地道战，什么麻雀战，什么游击？她忍不住打断他：“你……你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什么麻雀？我们现在是去救人，不是去打猎！”
“哎呀，这是战术！战术你懂吗？”曹小元试图解释，但发现跨服聊天实在太困难，“算了，跟你说不明白。总之就是，我们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扬长避短，积小胜为大胜……”
小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虽然黑暗中谁也看不见。“我看你是爬地道爬傻了……快点！别磨蹭了！小七还在他们手里！”
一想到小七，两人刚刚因为尴尬和插科打诨而稍微放松的心情，又瞬间沉重起来。
曹小元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是啊，外面还有个杀人不眨眼的高手，手里握着人质。自己这边，一个半吊子镖师，一个虽然有点狠劲但实力不明的小姑娘，要通过这条破地道去虎口夺食……
这难度，堪比在王者峡谷用瑶妹 solo 大龙，还得是不出打野刀的那种。
希望，真的像自己胡诌的那样，能有点“游击战”的奇迹发生吧。
他深吸一口带着土腥味的潮湿空气，认命地继续往前爬。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爬吧！”
黑暗的地道，仿佛没有尽头。每一次肘部和膝盖与冰冷潮湿地面的摩擦，都像是在提醒他们前路的艰难和自身力量的渺小。
但此刻，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在这狭窄的通道里，向着那一线渺茫的生机，艰难前行。
(第87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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