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缓缓低下头,目光像被磁石吸引般落在安安那苍白的手心上。那道长长的伤口就这样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干涸的殷红血迹在苍白的皮肤上勾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暗红色痕迹,像是一条蜿蜒的小蛇,又像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嗓子眼。那双总是笑眯眯的、带着几分痞气的眼睛,此刻眼眶瞬间红了,浑浊的眸子里泛起水光。黑瞎子粗糙的大手悬在半空,微微颤抖着,却迟迟不敢落下去触碰那道伤口。
这小崽子...他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像是被砂纸磨过。记忆不受控制地涌上来——在国外时,这孩子还是个会因为摔破膝盖就哭闹不休的小豆丁。那时候这伤口要是再小点,这小祖宗能闹得他头疼一整天。可现在...
黑瞎子突然觉得胸口发闷,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他的手指最终轻轻落在了安安的手腕上,力道轻得像怕碰碎一件珍贵的瓷器。那干涸的血迹蹭在他的指腹上,带着微微的刺痛,却远不及胸腔里翻涌的懊悔与心疼。黑瞎子粗犷的脸上写满了自责,那双总是自信满满的眼睛此刻黯淡无光。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在国外那段日子里,小孩子总是活蹦乱跳的。有一次只是摔了一跤,膝盖蹭破了一点皮,那孩子就哭得惊天动地,小脸蛋哭得通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黑瞎子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哄他的,又是递糖果又是讲笑话,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把那小祖宗哄好。
啧...黑瞎子粗糙的大手悬在半空,最终却只是轻轻落在了安安的肩膀上。这双曾经能单手举起酒坛、能轻松制服歹徒的大手,此刻却显得那么笨拙而无助。
他的视线模糊了。现在这个总是紧紧跟在他们身后、在危险来临时毫不犹豫挺身而出的小家伙,身上早已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而他们呢?他们做了什么?为什么没有看好这个孩子?为什么让他偷跑回国,卷入这些危险之中?
一滴眼泪,重重地砸落在安安的手心,混在那干涸的血迹里。黑瞎子猛地别过脸去,粗犷的脸上写满了懊悔和自责。他从来不是一个轻易流泪的人,可在这一刻,所有的坚强都土崩瓦解。
小祖宗...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手指轻轻颤抖着,却不敢再触碰那道伤口。这个总是笑嘻嘻叫他的孩子,这个在异国他乡被他宠着长大的孩子,如今却因为他和同伴们的疏忽而受伤。
墓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黑瞎子沉重的呼吸声在回荡。那滴落在伤口上的眼泪,仿佛灼烧着他的心。
吴邪强忍着胸口的闷痛和眼眶的酸涩,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他的目光死死锁在安安苍白的小脸上——这个为了救他们而毫不犹豫划破手掌、最终力竭晕倒的小家伙,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冰冷的石地上,像一朵被风雨摧残过的花朵。
不行...吴邪咬了咬牙,用力甩了甩头,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他深吸一口气,声音虽然还有些发颤,却透着一股决然:大家先别慌,检查一下周围还有没有其他陷阱。
说着,他艰难地撑着地面站起身来,第一时间看向胖子。这一看,却让吴邪愣了一下——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毛毛躁躁的胖子,此刻眼神却格外清明,脸上带着少见的凝重。他正小心翼翼地用匕首拨开地上的碎石,检查着每一处可能隐藏危险的缝隙。
喂,天真。胖子头也不抬地说道,声音低沉而稳重,你看这里,石板缝隙不太对劲。他说话时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地盯着地面,那副认真专注的模样,让吴邪恍惚间觉得站在面前的不再是那个只会耍嘴皮子的胖子。
吴邪心头一热,快步走过去帮忙。他这才发现,不仅仅是胖子,黑瞎子和张起灵也都变了。黑瞎子检查机关时不再吊儿郎当,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张起灵更是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警惕地守护在侧。
胖子...吴邪低声唤道。
胖子抬起头,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里不见了往日的嬉笑,取而代之的是罕见的认真,怎么了,天真?
没什么...吴邪摇摇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就是...谢谢你。
胖子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往日的痞气,却又多了几分坚定:谢什么谢,安安那小子可是为了救咱们才晕的。咱们要是再出点岔子,对得起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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