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沉香辇内,别有洞天。空间远比外界所见宽敞,雕梁画栋,陈设奢华,灵气浓郁成雾,地面铺着温神暖玉,四壁悬挂着静心悟道图,俨然一座移动的修行洞府。
四皇子姬皓月屏退左右,只留一名气息渊沉、双目开合间有神光内蕴的灰衣老仆侍立身后。老仆看似平凡,但叶江的源天神觉却敏锐地察觉到,此人修为已达化龙秘境,且精于隐匿,是位贴身护卫。
“叶大师,请坐。”姬皓月亲自为叶江斟上一杯星辰灵茶,茶香四溢,蕴含精纯星辉,显然价值不菲。他笑容和煦,姿态放得极低,毫无皇子架子,“适才大师神乎其技,令皓月大开眼界。星衍大师钻研源术数百年,竟也不及大师慧眼如炬,实在令人佩服。”
叶江坦然落座,接过茶盏,浅尝一口,只觉一股温润星力流入四肢百骸,滋养神魂,赞道:“好茶。”随即淡然道:“四殿下过誉了。不过是偶有所得,恰巧识得此石罢了。”
“大师过谦了。”姬皓月眼中精光一闪,“那‘导源术’乃是失传的古源术,大师却能信手拈来,可见源术造诣已臻化境。不知大师师承何处?”
来了,试探底细。叶江早已备好说辞,面色不变道:“家师乃一山野散人,早已仙逝,名讳不提也罢。叶某所学,多靠自行摸索,游历四方,增长见闻。”
“原来如此。”姬皓月点头,并未深究。散修中出奇才,并非没有先例。他话锋一转,切入正题:“大师此番前来万星冢,想必也是为了秘境中的机缘?”
“正是。听闻万星冢玄奇,特来一观,碰碰运气。”叶江道。
“哈哈,好!”姬皓月抚掌笑道,“大师既有如此源术,入万星冢,如虎添翼!不瞒大师,皓月此次对冢内一件宝物——星核泪金志在必得。此物对我至关重要。奈何冢内地势复杂,元磁混乱,危机四伏,纵有千军万马,亦难施展。正需大师这般精通源术的高人相助!”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热:“若大师愿助我一臂之力,皓月必奉大师为上宾!秘境所得,大师可取三成!此外,源石、丹药、功法,只要大师所需,皓月定当竭力满足!待事成之后,更可荐大师入紫微神朝供奉院,享无尽资源!”
条件极为优厚,足以让任何散修心动。叶江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沉吟之色:“殿下厚爱,叶某感激。只是……听闻三殿下、七殿下亦对星核泪金有意,且麾下能人辈出,此行恐怕凶险异常。”
姬皓月眼中厉色一闪而逝,随即笑道:“大师放心!皓月既敢争,自有底气。不瞒大师,我麾下除星衍大师外,还有阵法宗师、战阵高手,更有化龙秘境的客卿数位!只要大师能为我指明前路,避开凶险,夺得宝物,易如反掌!”他刻意点明己方实力,既是展示肌肉,也是施压。
叶江要的就是他这句话。他需要的是一个能接触核心信息、且有足够实力应对后续风波的合作者,而非一个需要他处处庇护的累赘。
“既然殿下如此诚意,且准备周全,叶某若再推辞,便是不识抬举了。”叶江拱手道,“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好!太好了!”姬皓月大喜,举杯道,“得大师相助,如得十万雄兵!以茶代酒,敬大师!”
两人对饮一杯,气氛融洽。但叶江心中清楚,这不过是利益结合的暂时联盟。姬皓月看中他的源术,他则需借姬皓月的势,各取所需。
“大师初来乍到,对万星冢内情形或许不甚了解。”姬皓月取出一枚玉简,“此乃我耗费重金,从天机星阁购得的万星冢内部地势图残卷,虽不完整,但标注了几处关键区域与已知险地,大师可先参详一番。”
天机星阁! 叶江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接过玉简:“多谢殿下。”
“三日后,秘境入口稳定,便是进入之时。届时,还需大师鼎力相助。”姬皓月道,“这几日,大师可在我营中歇息,一应所需,尽管吩咐。”
叶江点头应下。他知道,这三天,既是让他熟悉情况,也是姬皓月进一步观察、试探他的时间。
随后,姬皓月安排叶江住进营中一座独立的豪华帐篷,并派了两名貌美伶俐的侍女伺候,待遇极高。
待叶江离开后,辇车内,姬皓月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看向身后的灰衣老仆:“墨老,你觉得此人如何?”
墨老声音沙哑:“殿下,此子源术确实惊人,远胜星衍。但其来历不明,气息内敛深沉,老奴竟有些看不透其深浅,恐非寻常散修。”
姬皓月眼神深邃:“无妨。只要他能助我取得星核泪金,便是有用之人。至于之后……若不能为我所用,再处置不迟。派人盯紧他,另外,查查他的底细,特别是……是否与其他皇子有牵连。”
“老奴明白。”
另一边,叶江回到帐篷,布下简单的隔绝禁制。他神识扫过姬皓月给的地图玉简,果然比市面上的详细许多,标注了几处元磁漩涡、星煞聚集地以及疑似星核泪金出没的区域。但关于天机星阁的信息,只字未提。
“姬皓月,非是易与之辈。”叶江盘膝坐下,心中清明。与虎谋皮,需步步为营。当务之急,是先在万星冢内立下功劳,取得信任,再图后续。
他闭上双眼,开始参悟地图,同时源天神觉与怀中绿铜块隐隐感应,尝试与万星冢的星辰地脉建立更深层次的联系。
三日后,便是风云骤起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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