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把草叶压得弯了腰,肖灵儿骑在熊憨憨背上,裤脚沾着泥点,手里攥着排雷机器人的遥控器——那粉色小爪子在雾里闪着软乎乎的光,像她昨天刚从空间珠里翻出来的。小宇举着金属探测器跟在后面,筒身的蓝光扫过草茎,照得露珠里的朝霞碎成星子:“灵儿,左前方三米!灯亮了!”
肖灵儿立刻捏紧遥控器,熊憨憨的熊掌在湿土上压出深印。她爬下来凑到草边,指尖刚碰到探测器的红灯,就听见银狼王的低吼——它正站在棵歪脖子树下,银毛炸得像团刺,面前的草被扒开,露出截暗灰色的引线。“是连环雷!”奶声里带着颤音,可她立刻意念一动,排雷机器人的粉色小爪子“咔嗒”张开,稳稳夹住引线的末端。
“小宇哥,往后退!”她踮着脚按遥控器,机器人慢慢往银狼王挖好的土坑挪,金属壳蹭过草叶,发出细碎的响。等机器人把地雷放进坑,肖灵儿赶紧按下“闭合”键,小爪子“啪”地松开,机器人“哒哒”跑回她脚边,粉色指甲缝里沾着泥,像刚玩过泥巴的小娃娃。
熊憨憨凑过来,低头闻了闻坑,然后抬起比肖灵儿脸还大的熊掌——掌心里沾着晨露——“啪”地拍在土上。土块溅得老高,把地雷埋得严严实实。它抬头看着肖灵儿,黑眼睛里带着邀功的意思,肖灵儿赶紧摸出块蜂蜜糕:“熊哥最棒!”熊憨憨用舌头卷走蜂蜜糕,嘴角沾着糕渣,像偷喝了蜜的小熊。
前面的毛球突然跳起来,小爪子指着野蔷薇丛。银狼王凑过去,鼻子蹭了蹭草叶,低吼一声——又是截引线!小宇举着探测器跑过去,红灯亮得刺眼:“灵儿,这儿还有!”肖灵儿刚要摸遥控器,树上的猴子突然跳下来,抓着根细长的树枝,对着引线挑了挑。引线晃了晃,却没炸——猴子歪着脑袋,用树枝把引线挑起来,往旁边的空地上送,像在玩跳绳子游戏。
“猴哥厉害!”肖灵儿拍着手,猴子更得意了,蹦回树上抓着蔷薇花瓣往嘴里塞,尾巴晃得像小旗子。等引线离草堆远了,它才松开树枝,冲肖灵儿咧嘴笑,露出两颗尖尖的牙。
突然,草帘里传来“哎哟”一声。肖灵儿抬头,就见个穿灰衣服的敌军侦察兵正捂着脸,腮帮子肿得像个桃子——蜜蜂队长带着马蜂围着他转,尖刺扎得他直跳脚。小白从空中扑下来,尖喙叼着他的对讲机,扔到肖灵儿脚边。她捡起对讲机,里面传来阴沉的声音:“怎么回事?”肖灵儿对着对讲机奶声喊:“坏蛋!再过来就让蜜蜂蛰你屁股!”然后把对讲机塞给小宇:“给爸爸,让他听敌军的动静!”
太阳爬到头顶时,草坡上的地雷终于清完了。小宇的迷彩服沾了半身泥,探测器的蓝光弱得像快熄灭的萤火虫;猴子的树枝上缠着相象的碎土;熊憨憨的熊掌拍得发红,正蹲在旁边舔爪子;银狼王的银毛上沾着草屑,却依然站得笔直,像个守着宝藏的骑士。
肖灵儿坐在土坡上擦汗,望着边境线另一侧的密林。风里的金属味散了,可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就像今早老王看她的眼神,躲躲闪闪的,像王婶藏在橱柜里的偷油老鼠。银狼王突然站起来,对着营地的方向低吼,声音里带着警告。
“银哥,我们回去吧。”肖灵儿爬上熊憨憨的背,摸了摸颈间的空间珠——温度已经凉下来,像块刚从井里捞出来的西瓜。她望着天上的小白,它正绕着岗楼飞,翅膀上的阳光闪得像小镜子。小宇凑过来递橘子糖:“灵儿,累不?”她剥开糖纸,甜橘子味在嘴里散开,可眼底的警惕没消:“小宇哥,别告诉别人——除了爸爸和李爷爷。”
走回营地时,老王正在食堂门口擦桌子。他抬头看见肖灵儿,抹布突然攥得太紧,水珠滴在脚边的青砖上。银狼王对着他低吼,声音像磨过粗砂纸。肖灵儿攥紧小宇的手,往营部跑:“快找爸爸!老王有问题!”
营部的地图铺在桌子上,肖建军和李爷爷正指着边境线讨论。肖灵儿跑过去,拽着爸爸的裤腿:“爸爸,坏蛋埋了好多雷!还有老王——他看我的眼神像偷油的老鼠!”肖建军蹲下来,摸着她的头:“灵儿别怕,爸爸今晚就查他。”李爷爷推了推老花镜,拿起桌上的探测器:“这玩意儿是你从空间珠里拿的?真厉害——比我们的探测器还灵!”
窗外的风掀起地图的角,肖灵儿望着边境线的草叶。小白突然从空中扑下来,尖喙蹭她的梨涡。她摸出块蜂蜜糕喂给小白,小声说:“小白,今晚去岗楼顶盯着——见灰衣服就叼草报信。”小白歪头啄了啄她手心,振翅飞向天空,翅膀掠过云朵,像片会飞的雪。
傍晚的阳光照在营地上,王婶的饭香飘过来。肖灵儿抱着空间珠,坐在营门口的石墩上。银狼王蹲在她脚边,银毛暖得像小太阳。她望着密林的方向,风又吹起来了,草叶动得厉害,像有什么东西,正藏在里面,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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