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舔完操场的旗杆,大喇叭就炸出一串破音:“各、各代表队注意!运动员进行曲——起!”
虎子把灵儿架在脖子上,裤脚还沾着早上摸鱼的泥点:“将军!俺看见炊事班的王叔叔了!他在终点线摆了两筐煮玉米,香得俺肚子都叫了!”
灵儿扒着虎子的脑袋,红棉袄的衣角扫过他的耳朵——她故意的,上次虎子说“将军的衣角像小旗子”,这次就当给“小兵”发信号。风里飘来股熟悉的百合香,她的后颈突然一热——空间珠又开始预警了,像块刚从灶上摸下来的红薯,烫得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虎子哥,往柳树那边走!”灵儿用指尖戳虎子的太阳穴,声音奶得像浸了蜜,“灵儿要找姨姨玩!”
柳树下的苏婉柔正扶着画板调整角度,碎花旗袍的下摆被风掀起来,露出里面黑色的长袜——这女人昨天晚上肯定没睡好,眼尾泛着青,却还挂着标准的笑:“灵儿来啦?姨姨刚画了朵百合花,要给你当礼物哦~”
灵儿从虎子脖子上滑下来,晃着胳膊扑过去,指尖故意蹭过苏婉柔的手腕——那里沾着点淡蓝色的粉末,和张医生袖口的百合花粉一模一样。空间珠的温度瞬间窜到耳根,她赶紧缩回手,揉着眼睛“哇”了一声:“姨姨的手好凉!灵儿怕怕~”
周围的家属立刻围过来,王铁柱举着煮玉米喊:“婉柔同志,小孩娇嫩,你刚从外面进来,手冻得跟冰坨似的,别碰着灵儿!”
苏婉柔的笑僵了一瞬,赶紧把画板往身后藏:“是我不好,没焐热手就碰孩子。灵儿,姨姨给你糖吃好不好?”她从旗袍口袋里摸出块水果糖,包装纸是百合图案的——和她丝帕上的“婉”字纹一模一样。
灵儿盯着糖纸看了三秒,突然伸手打翻她的画板:“不要不要!姨姨的画纸脏!”
画板“啪嗒”掉在地上,背面的半透明纸露出来——是用铅笔描的弹药库平面图,线条还没干,沾了点泥土。丫丫立刻冲过来,拽住苏婉柔的旗袍下摆:“姨姨!俺帮你捡!”她故意摔在画板上,膝盖蹭破点皮,眼泪把画纸浸成了糊:“哇——俺的膝盖疼!爸爸说过,摔疼了要找漂亮姨姨吹吹!”
苏婉柔赶紧蹲下来扶丫丫,小胖举着弹弓跑过来,手里的水囊“啪”地砸在她的笔记本上:“姨姨!俺帮你拿笔记本!”水顺着页边流进去,把里面用柠檬汁写的密信晕成了蓝点子——那是“夜莺”的联络暗号,上回灵儿在丝帕上见过。
虎子攥着痒痒粉站在人群外,看见灵儿扯了扯辫梢——这是“进攻”的信号。他捏着粉包往苏婉柔的旗袍下摆一丢,风正好吹过来,浅粉色的粉末“噗”地炸开,粘在她的真丝布料上。
“阿——阿嚏!”苏婉柔突然打了个喷嚏,肩膀开始发痒。她挠了挠,越挠越痒,很快胳膊上起了片红疹子:“这、这是什么?”
灵儿蹲在地上捡糖纸,偷偷用脚尖把粉包踢进草丛:“姨姨是不是招虫子啦?上次虎子哥在槐树下睡觉,身上也起这么多红点点!”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王铁柱举着玉米喊:“婉柔同志,是不是对花粉过敏啊?咱这操场的槐树花,风一吹到处都是!”
苏婉柔的脸涨得通红,她拽着旗袍下摆往主席台前跑,却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子——是虎子提前摆的,专门绊穿高跟鞋的人。她“啊”地一声摔在地上,画板飞出去,正砸在李政委的脚边。
李政委弯腰捡起画板,指尖碰到背面的半透明纸——墨痕还没干,他的眉头立刻皱起来:“这是什么?”
苏婉柔赶紧爬过去抢,却被李政委躲开了。她的指甲掐进掌心,笑里带着点慌:“没、没什么!是我给孩子们画的游戏图!”
这时,她的腿突然痒得厉害——痒痒粉已经渗进了丝袜,顺着皮肤往上爬。她忍不住在地上蹭了蹭,引来更多笑声:“婉柔同志,你这是跳什么舞呢?”
李政委的目光扫过她的脚踝——那里沾着点草屑,和上回在青石桥下的草屑一模一样。他翻开画板的背面,用指尖蘸了点水,抹在半透明纸上——弹药库的轮廓慢慢显出来,连岗哨的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
“苏婉柔同志,”李政委的声音冷下来,“跟我去趟办公室——有些问题,需要你解释。”
苏婉柔的脸瞬间煞白,她盯着李政委手里的画板,突然转身往操场外跑——高跟鞋卡在排水沟里,她干脆甩掉鞋子,光着脚往树林里钻。虎子举着弹弓要追,却被灵儿拽住了袖子:“别追!让她跑——她会带更多坏人来,咱们正好一锅端!”
中午的太阳晒得操场发烫,灵儿坐在李政委的办公桌上,啃着王铁柱给的煮玉米。李政委盯着她的手——她正用小刀子削玉米皮,动作熟练得不像两岁孩子,连玉米须都没漏一根。
“灵儿,”李政委推了推老花镜,“你刚才为什么要打翻苏姨的画板?”
灵儿把玉米核扔进纸篓,吮着手指装傻:“姨姨的画纸脏脏的,灵儿不喜欢!”她从口袋里摸出块水果糖——是苏婉柔刚才给的,包装纸还没拆,“政委伯伯,糖糖给你吃!灵儿留的最甜的!”
李政委接过糖,却没拆:“灵儿,你知道苏姨是干什么的吗?”
灵儿歪着脑袋,眼睫毛上还沾着玉米须:“知道呀!是给灵儿糖糖的姨姨!”她突然跳下来,拽住李政委的衣角,“政委伯伯,灵儿要去看爸爸!爸爸说今天要教灵儿写名字!”
李政委望着她跑出去的背影,把糖放进抽屉——里面还躺着那张浸了水的画纸。窗外的风卷着槐花香飘进来,他摸出钢笔,在笔记本上写:“肖灵儿,两岁,会认密信,会指挥孩子——不像普通娃娃。”
傍晚的家属院飘着饭香,灵儿蹲在肖建军的床头,给他剥橘子。肖建军的气色好多了,能自己坐起来,手指还能捏着橘子瓣喂灵儿:“乖宝,今天玩得开心吗?”
灵儿把橘子瓣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开心!虎子哥打了弹弓比赛,得了第三名!丫丫捡了好多玻璃弹珠,给灵儿留了最圆的!”她突然压低声音,凑到肖建军耳边,“爸爸,今天有个坏姨姨,想偷咱们家的东西!灵儿把她打跑了!”
肖建军摸着她的朱砂痣,笑出了眼泪:“咱们灵儿是小英雄,比爸爸还厉害!”
深夜的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灵儿抱着黑豹蹲在门后。黑豹是她昨天晚上从食堂后面捡的,当时它正啃着块剩骨头,看见灵儿就摇尾巴——像认识她似的。她摸了摸黑豹的头,轻声说:“等下要是有人来,就咬她的脚——别咬太狠,留口气让爸爸认人。”
黑豹舔了舔她的手,尾巴晃得像根小旗子。
十二点整,篱笆门被轻轻推开。苏婉柔裹着件黑风衣,手里攥着把匕首——她的脚踝肿得像个包子,鞋跟还沾着树林里的泥。她摸出根铁丝,正要撬肖家的门,突然听见身后有动静。
“汪——”
黑豹的叫声像道闪电,苏婉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扑得往后退。它的爪子挠在她的小腿上,划出几道血痕,疼得她尖叫起来:“野狗!滚开!”
灵儿从门后探出头,吮着手指喊:“爸爸!坏人来了!狗狗咬坏人!”
肖建军举着擀面杖冲出来,看见苏婉柔的脸,手里的擀面杖“啪嗒”掉在地上:“是你……苏婉晴的妹妹?”
苏婉柔捂着小腿往后退,匕首掉在地上,照见她风衣里的百合绣——和苏婉晴的旗袍一模一样。她的声音里带着点歇斯底里:“肖建军!你杀了我姐姐,我要让你们肖家偿命!”
灵儿躲在父亲怀里,偷偷拽了拽黑豹的尾巴——黑豹立刻蹲坐下来,吐着舌头装乖,像只刚啃完骨头的小狗。
这时,远处传来哨兵的脚步声,苏婉柔咬着牙,翻出篱笆:“肖灵儿!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灵儿从父亲怀里探出头,笑着挥手:“坏人姐姐,下次带糖糖来哦~”
月光爬上房梁,灵儿摸着颈间的空间珠——它已经不烫了,却比任何时候都亮,像母亲的眼睛,在说“做得好”。她爬到床上,给肖建军盖好被子,轻声说:“爸爸,明天灵儿教你认魔法粉好不好?能让坏人痒得满地爬!”
肖建军握着她的手,睡着了还在笑:“好……我的乖宝……”
窗外的风卷着百合香飘走,灵儿望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那里挂着只信鸽,是她今天中午从操场捡的,腿上绑着个小纸条。她爬起来,踮着脚够到信鸽,取下纸条——上面写着“铜钥匙,满月夜”,字迹和苏婉柔丝帕上的一模一样。
灵儿把纸条放进空间珠,吮着手指笑:“满月夜……刚好,灵儿的魔法粉也该升级了。”
走廊里传来李政委的脚步声,他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灯光,轻声对警卫员说:“加强肖家的巡逻——尤其是那个孩子,她比咱们想象的,要厉害得多。”
灵儿听见脚步声,赶紧躺回床上,闭上眼睛装睡。她的手放在空间珠上,感受着里面的辣椒面、痱子粉,还有那只信鸽——明天,她要让小虎队去查“铜钥匙”是谁,要让所有坏人,都尝尝“魔法粉”的厉害。
夜很深了,家属院的灯一盏盏灭了,只有肖家的窗户还亮着。灵儿睁着眼睛,望着窗外的月亮——它缺了一角,像块被咬过的月饼。她摸了摸颈间的空间珠,轻声说:“妈妈,你看,灵儿越来越像你了……”
风卷着槐花香钻进窗户,裹着她的身音,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有片山林,山林里有座废弃的教堂,教堂的地下,藏着个比苏婉柔更可怕的秘密。
而灵儿,已经准备好了。
喜欢萌娃特工闯七零请大家收藏:(m.tcxiaoshuo.com)萌娃特工闯七零天才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