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云层时，谢观颐已经完成了妆发。化妆师正在为她固定最后一缕发丝，手机屏幕亮起，显示齐景崇发来的简讯：【九点整，宴会厅】。
她扫了眼时间，8:47。
“谢老师，礼服送来了。”妆造助理捧着防尘袋走进来，声音里带着谄媚的轻快，“齐先生特意嘱咐的，说彩排也要按正式流程走。”
谢观颐抚过白色礼服的褶皱，这件早秋特别定制礼服剪裁利落，腰线处缀着细密的珍珠，既不会太过隆重，又暗合准新娘的身份。重要的是，这个品牌是她正在走合约的奢牌代言之一。她想起昨天宫宵望向她的眼神，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料。
“需要帮您戴上项链吗？”妆造助理轻声问道。
“不用。”谢观颐收回思绪，“今天只是走流程。”
宴会厅里，齐景崇正站在舞台中央与司仪交谈。
他今天穿了套深灰色三件套西装，衬衫领口别着一枚启灵品牌最新款的铂金领针，袖口是同品牌的宝石袖扣。这场协议婚姻的每个细节，都经过了精心的商业设计。
听到高跟鞋的声音，他转头望来，目光在谢观颐身上停留了两秒，微微颔首。
“到了，那就开始吧。”他说。
整个彩排过程如同一场被编排的默剧。两人走上舞台中央，并肩而立，交换戒指，拥抱，甚至配合摄影师摆出亲吻的姿势，但在即将触碰到彼此的最后一刻，他们又都默契地错开角度，让镜头只能拍到侧脸的剪影。
全程公事公办，毫无亲密感，但偏偏在外人眼里，又显得格外般配，仿佛真是一对恩爱未婚夫妻。
“齐总和谢老师真是天生一对。”策划总监感叹道，台下的工作人员也发出善意的起哄声。
什么天生一对，虚假的甜蜜。谢观颐垂眸整理裙摆，假装没听见。
彩排间隙，她压低声音，问：“昨天的事，媒体那边处理好了吗？”
齐景崇正在调整袖扣，闻言头也不抬：“热搜撤了，通稿发了三家主流媒体。”他顿了顿，“订婚宴前不会再有负面消息。”
她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新的婚戒，隐隐约约能看清刻了他们俩姓氏的缩写。
“戒指很合适。”她客套地说。
齐景崇终于抬眼看她：“今晚《星途闪耀》录制，我没时间去，芈书会送你。”
谢观颐没多问他要去做什么，只是点头：“随你。”
驶向节目现场的途中，谢观颐刷着手机。热搜上#宫宵谢观颐旧情#的词条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齐景崇谢观颐订婚宴彩排#，配图是他们方才在台上对视的瞬间。照片里她微微仰头的角度，看起来竟真有几分缱绻。
“齐总交代，录制结束后直接回住处。”芈书透过后视镜看她，“最近媒体盯得紧”
谢观颐熄灭屏幕，窗外掠过的广告牌上，宫宵的新电影海报正在更替。那个所谓的曾经的“白月光”，如今正用陌生的眼神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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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私人会所里，齐景明正对着镜子调整领带。他今天特意选了和兄长常穿的相似款式，连袖扣都换成了齐景崇惯用的那对铂金方扣。
“齐总，您的客人到了。”侍者轻声通报。
黎雨航推门进来时明显一愣：“齐……景崇先生？”话刚出口就意识到不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齐景明盯着他，露出与兄长并不相同的戏谑笑意：“看来我今天的装扮很成功，我是他的弟弟齐景明。”
黎雨航干笑着坐下，手指不安地敲打膝盖，“不知道齐先生约我来……”
“听说你最近在《星途闪耀》过得不太顺心？”齐景明打开一份文件，“粉丝转化率还不如那个叫闻人也的素人。”
黎雨航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我可以帮你。”齐景明慢条斯理地翻开文件，“第四轮双人舞，谢观颐会选闻人也搭档。只要你帮我留意，让这场表演提前出点‘小意外……”
“这，太危险了。”
“危险？”齐景明哼笑一声，“比起你在澳门欠下的赌债，哪个更危险？”
黎雨航的瞳孔猛地收缩。
“舞台机械我会安排人处理。”齐景明合上文件，“你只需要在关键时刻，帮我关照他们，录到些有用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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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观颐刚走进化妆间，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闻人也坐在角落里，戴着耳机，神色冷淡，连招呼都没打。
她有些意外，平时闻人也见到她都会主动笑着喊“谢老师”，今天却像是刻意避开她。
朱莉小声提醒：“闻人也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
谢观颐没多想，只是点头：“可能马上要进行个人赛，压力大吧。”
没想到，录制开始前她经过走廊，又恰好听到闻人也在和经纪人争执。
“哥，我真不想跳那个双人舞。”闻人也语气有一丝丝烦躁。
“这么好的机会，你想什么呢！”经纪人李寻压低声音，“我给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和谢观颐搭档。”
“别，要是她，我更不想合作了。”
“为什么，别人想要都求不来！谢观颐又不是洪水猛兽，人齐总没限制她与学员合作舞台，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闻人也声音更低，后面的话谢观颐没听清。“总之，我一个人表演就行，这件事你就听我的吧。”
谢观颐站在门外，有些诧异于这个向来温和的年轻人突然的锋芒。等他的经纪人离开后，她轻轻叩门：“方便进来吗？”
闻人也猛地回头，眼中的锐利还未褪去。看到是她，明显怔了怔，随即垂下眼睫：“谢老师。”
“下轮双人舞，我打算选你搭档。”谢观颐直截了当。
闻人也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耳机线：“我……可能不是最佳人选。”
“为什么？你明明……”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两位老师，录制马上开始了！”场务的喊声打断了他们。
闻人也如蒙大赦般抓起外套就往外走：“走吧谢老师，该候场了。”
谢观颐望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舞台上，闻人也和颜琅搭档的个双人组2v2表演堪称完美。直到最后一个滑跪动作，本应固定的舞台地板突然松动。
“小心！”
谢观颐和其他几个评委注意到状况，都从评委席霍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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