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能站的合金地板突然掀起波浪状的褶皱，像是被巨兽从地下顶了一下。张叙舟被一股巨力掀飞出去，后背撞在监测仪上，眼前炸开一片金星 —— 导管里反扑的煞力黑雾已经凝成实体，那条由灰黑能量构成的龙形怪物，正用磷火般的眼睛盯着八重能量阵图，每一次呼吸，都有半米长的獠牙从雾里探出来。
“虚无能带彻底黑了！” 苏星潼的银簪 “啪” 地断成两截，半截飞出去扎在墙上，红光像心跳般疯狂闪烁，“阵图的西北角塌了！混沌流又开始往沧江爬了！”
张叙舟挣扎着爬起来，左手手背的骨纹突然像被火烧，疼得他差点咬碎牙。观脉忆真的视野里，那条煞力黑龙的肚子里，八重能量正像被消化的食物，一点点变成灰黑色的渣 —— 这是情绪库标注的 “惊骇欲绝?能量异化”，比单纯的疼痛更让人头皮发麻。
“护江力 ！还在掉！” 老李抱着控制台哭嚎，“善念值跌破 39 亿了！直播频道里有人说要去抢方舟船票！”
煞力黑龙突然发出震耳的咆哮，龙尾一甩就抽在八角阵图的边缘。原本银光闪闪的能量壁垒像玻璃般炸裂，无数碎片飞溅开来，其中一块擦着张叙舟的耳朵飞过，在墙上砸出个拳头大的坑。
“不能让它冲破阵图！” 张叙舟摸向腰间，那里别着块巴掌大的骨头，表面刻满古蜀符文 —— 那是从爷爷坟里挖出来的太初骨钥，上次在昆仑墟激活过一次，能暂时压制煞力。
青铜神雀突然扑到他怀里，雀嘴死死啄着那页爷爷笔记。张叙舟这才发现，笔记背面还有行用朱砂写的小字，被血渍糊了一半：“煞力噬能，需以‘本初之骨’诱之…… 血祭开隙，方见太初真形。”
“血祭？” 苏星潼捡着断成半截的银簪，声音发颤，“你是说…… 要用你的血？”
煞力黑龙似乎听懂了 “血祭” 两个字，猛地转头看向张叙舟，龙首撞在能量屏障上，整个采能站都在晃。全息沙盘上，混沌流的墨色纹路已经漫过沧江堤坝，正在啃噬水电站的钢筋骨架，监测仪发出刺耳的尖啸：“沧江转换器外壳腐蚀率 70%！五分钟后将彻底崩解！”
张叙舟突然想起爷爷下葬时，棺木里除了笔记还有个小陶罐，里面装着半罐黑红色的粉末，当时以为是防潮用的，现在想来，那粉末的颜色和太初骨钥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老李，把备用能量管接到骨钥上！” 他抽出军刀划向左手手腕，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滴在太初骨钥上的瞬间，那些古蜀符文突然活了过来，顺着血液爬上他的手臂，“苏星潼，用断簪的尖儿蘸我的血，在阵图缺口画‘止煞符’—— 记着，要逆着符文的纹路画！”
“逆着画？” 苏星潼愣住了，银簪断口的红光突然变亮，“古蜀符文讲究‘顺生逆死’，逆着画会……”
“会让煞力以为这是陷阱！” 张叙舟的声音因为失血开始发飘，骨纹的痛感突然变成清凉的触感，像是有股能量顺着血管往太初骨钥里钻，“爷爷笔记里画过，煞力这东西，越危险的地方越想去！”
老李连滚带爬地接好能量管，太初骨钥突然发出刺眼的金光，把张叙舟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墙上像个张开翅膀的巨人。煞力黑龙盯着那道金光，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龙身的灰黑雾开始翻涌，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扑过来。
“就是现在！” 张叙舟猛地将太初骨钥插进阵图缺口，手腕的血顺着骨钥往下淌，在地面汇成个诡异的图案 —— 那是爷爷笔记里画的 “太初太极图”，一半是血色，一半是黑色。
煞力黑龙突然狂躁起来，龙尾扫碎了三座监测仪，嘶吼着扑向阵图缺口。就在它的獠牙快要碰到太初骨钥时，苏星潼用断簪画的 “止煞符” 突然亮起红光，那些逆着画的符文像锁链般弹起，瞬间缠住了龙身。
“嗷 ——！”
煞力黑龙发出凄厉的惨叫，被符文缠住的地方开始冒烟，灰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张叙舟趁机按下能量管的开关，八重能量顺着太初骨钥注入阵图，原本崩塌的西北角突然亮起银光，混沌流的墨色纹路在沙盘上剧烈颤抖，竟然开始往回退！
“太初能粒子寿命……10?2?秒！” 监测仪的提示音带着哭腔，“护江力 ！善念值 39.5 亿！涨了！真的涨了！”
张叙舟刚想松口气，突然发现太初骨钥上的符文在褪色。观脉忆真的视野里，骨钥内部正渗出灰黑色的雾 —— 煞力黑龙虽然被缠住，却在偷偷往骨钥里钻！
“不好！它在啃骨钥！” 他想拔出来，却发现骨钥像长在了阵图里，纹丝不动。爷爷笔记上的朱砂字突然变得清晰：“血祭非止，需以骨钥为媒，引煞力入混沌……”
“引煞力入混沌？” 苏星潼突然明白过来，“你是说让它们俩…… 同归于尽？”
煞力黑龙突然挣脱符文锁链，龙首狠狠撞在太初骨钥上。张叙舟的手腕传来钻心的疼，骨纹的金光和煞力的黑雾在骨钥里疯狂冲撞，像要把这截骨头撕成碎片。全息沙盘上，混沌流的墨色纹路和煞力的灰黑轨迹突然交汇，在沧江上空凝成个巨大的漩涡。
“就是现在！” 张叙舟咬碎舌尖，将最后一口精血喷在骨钥上，“老李，把所有能量灌进骨钥！哪怕炸了采能站也要灌！”
青铜神雀突然飞到漩涡的正上方，雀身展开成一张巨大的能量网，将混沌流和煞力黑龙一起罩在里面。太初骨钥发出最后一声脆响，表面的符文彻底亮起，随即 “啪” 地裂成两半。
采能站的所有人都闭上了眼。
等再睁开时，全息沙盘上的墨色和灰黑色纹路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银亮的地脉能量网，像条活过来的巨龙，顺着沧江往昆虚山爬。监测仪上的数字稳定在：护江力 ，善念值 42 亿，太初能粒子寿命 10?2?秒。
张叙舟捡起裂成两半的太初骨钥，断面里竟嵌着粒米粒大的金珠，光泽和太初能粒子一模一样。青铜神雀突然用雀嘴叼来爷爷笔记，上面不知何时多了行字：“煞力混沌，本是太初一体，分之则为祸，合之方归序。”
他突然想起爷爷下葬时那个陶罐，里面的黑红色粉末，或许根本不是防潮用的 ——
那是能让煞力与混沌 “合二为一” 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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