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水村的祠堂飘着股奇异的酸香。供桌上摆着三排陶瓮，左边是雄黄酒糟，中间是艾草灰，右边是沉淀的老陈醋，三样东西混在一起，在晨光里泛着淡金色的泡。张叙舟蹲在香案前画符，指尖蘸着掺了护江石粉末的朱砂，符纸上的
字刚落笔，就腾起层细密的蓝雾。
这符真能管用？ 李老四攥着铁柄镰刀在旁边踱步，老人的粗布手套上还沾着昨天清理虫后的黑渍，王二婶今早又犯病了，抱着鸡笼啃鸡毛，说那是凤凰的羽毛。
赵小虎举着青铜神雀绕着陶瓮转圈，红光在符纸上跳成细碎的金点。2690 万了！ 他突然停在张叙舟身后，红光在符面中心凝成个旋转的漩涡，雀爷说这符成了！里面有三样东西的阳气 —— 酿醋的百年糟气、艾草的纯阳气、护江石的地脉气！
祠堂外传来轱辘声。陈老三推着辆二八自行车进来，车后座绑着个木箱，里面码着叠黄符，药铺王郎中说了，每送一户就贴一张，保准蛊虫不敢进门！ 他车把上挂着块木牌，说真话 三个字旁边画着个咧嘴笑的人脸，颜料还在往下滴。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往符纸上一探，星纹在蓝雾里舒展开来，像朵绽放的莲花。银簪解析出驱蛊符的力道了！ 她往笔记本上画着符纹的脉络，笔尖的朱砂混着醋香，这符能顺着血管追蛊虫，就像老陈醋泡软骨头 —— 你看这星纹的走向，正在往虫道里钻！
三丫举着相机对准木箱里的符纸，镜头里的每张符都在发光，光丝缠着细小的黑虫虚影。张叔叔，它们在怕符！ 小姑娘按下快门的瞬间，相纸吐出的淡金色光雾，竟在地上凝成个小小的药葫芦，相机说这符和老郎中的银针一个用处！
村东头突然传来惊呼。张叙舟抓起最上面的驱蛊符往那边跑，护江力在掌心暖得发烫 ——1510 点的暖流里藏着股锐劲，像老表那把磨到极致的解剖刀，精准又果决。
李寡妇正抱着儿子发抖，孩子的嘴角挂着生米，眼睛直勾勾的，娘，吃这个能变成神仙...... 他往嘴里塞了把泥土，却笑得咯咯响，刚才有个声音说的，不骗你......
张叙舟的符纸刚贴上孩子的额头，就听见
一声脆响。蓝雾顺着孩子的脸颊往下淌，他突然
地哭出来，嘴里好酸...... 有虫子在爬！ 孩子捂着嘴干呕，吐出半杯浑浊的液体，里面漂着十几根细如发丝的黑虫，在地上蜷成小团。
护江力 1520 点了！ 赵小虎举着青铜神雀大喊，红光在虫尸上跳成金火，2730 万了！雀爷说每只蛊虫被烧死，就涨 1 点！
孩子突然抱住李寡妇的脖子，娘，俺错了...... 他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刚才是俺想吃糖，才编瞎话说能变神仙...... 李寡妇摸着儿子清明的眼睛，突然号啕大哭，俺就知道俺儿不是疯子！
祠堂前的空地上很快排起长队。张叙舟挨着给患者贴符，驱蛊符碰到皮肤就腾起蓝雾，干呕声此起彼伏，地上的虫尸渐渐堆成了小山。王二婶被李老四架过来时还在挣扎，别碰俺！这符是毒药...... 她的指甲在张叙舟胳膊上划出血痕，却在符纸贴上心口的瞬间僵住。
蓝雾从王二婶的七窍往外冒，她突然捂着肚子蹲下去，吐出的液体里浮着条筷子长的黑虫，虫身上还缠着血丝。俺...... 俺咋吃了那么多生肉？ 女人看着地上的虫尸，突然给了自己两耳光，那天听见有人说，吃生肉能长生不老...... 就鬼迷心窍了......
善念值的提示在青铜神雀上跳成了串：+85 万。赵小虎举着碎片往药铺跑，王郎中正给痊愈的患者发草药，2775 万了！雀爷说老郎中的银针点过的符，效果加倍！
苏星潼的银簪在黑虫尸堆里转了圈，星纹突然化作无数细小的黑线，往西方延伸。银簪翻译出蛊虫的意识了！ 她的声音带着惊颤，笔记本上的黑线突然连成个黑袍人的轮廓，它们都听黑袍人指挥！在尼罗河三角洲有个
母巢 ，每只虫都是母巢的眼睛！
三丫的相机突然对着西方连拍，相纸里的尼罗河正在涨潮，黑色的潮水顺着地脉纹路往东方涌。张叔叔，它们在搬救兵！ 小姑娘举着照片往符纸上贴，相纸边缘的金芒突然窜出火苗，将照片里的黑潮烧出个洞，相机说母巢怕
破妄火
张叙舟望着那些痊愈后互相道歉的村民，突然觉得 1534 点的护江力烫得惊人。驱蛊符的厉害，不在于杀了多少虫子，而在于让被蛊惑的人找回
的勇气 —— 就像老表总说的 修表先卸错齿，治人先认错处，再顽固的蛊虫，也斗不过坦坦荡荡的真心。
李老四用铁柄镰刀把虫尸往石灰坑里埋，老人的动作虔诚得像在播种，俺爹说过，脏东西埋在土里，能沤成最好的肥。 他往坑里撒了把艾草灰，明年种在这里的谷子，肯定比别处的香。
善念值的提示最后跳了下：+24 万（治愈重症）。赵小虎举着青铜神雀往全村照，红光所过之处，村民们正对着贴在门上的驱蛊符笑，2800 万了！护江力 1534 点！雀爷说 22 个轻症全好了，就剩 3 个昏迷的！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指向昏迷者的病房，星纹在半空画出个复杂的结。银簪说它们的蛊虫钻得太深！ 她往笔记本上画着新的符纹，得用净心符配合！从水源下手，让符力顺着血脉走！
三丫把所有治愈者的照片贴在祠堂墙上，最中间是王二婶捧着生肉痛哭的样子，旁边用红笔写着 再也不说谎。小姑娘在照片边缘画了个大大的太阳，相机说阳光能晒死心里的小虫子。
张叙舟攥紧掌心的暖流，驱蛊符的醋香混着艾草的苦，在鼻尖萦绕。他知道昏迷者的情况更棘手，但此刻看着孩子们在空地上追着玩，突然觉得 1534 点的力量足够了 —— 足够撑到把那些钻得最深的虫子，连带着心里的谎，全挖出来晒成灰。
只有祠堂角落的石灰坑还在微微发烫，坑底的虫尸残骸里，藏着颗绿豆大的黑色卵鞘，鞘上的象形文字正在慢慢重组，像句即将成型的咒语，在余温里闪着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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