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鱼场的冰面裂着蛛网似的缝，冻住的鱼群像被镶嵌在青黑色的玻璃里。张叙舟踩着冰碴往网箱走，每一步都能听见脚下 “咯吱” 的脆响 —— 冰层厚得能跑三轮车，却在离网箱三米处突然变薄，像被什么东西啃过似的。
“昨夜冻死了两箱鲢鱼。” 养鱼户老周举着根冰锥往水里扎，锥尖刚没入半尺就被冻住，“这冰邪门得很，网箱周围的冰比别处薄，鱼却冻得更硬，你看这鱼鳞，都冻成了白瓷片！”
张叙舟的护江力在掌心转得发紧，945 点的暖流撞上冰面，竟激出细碎的冰花。青铜神雀碎片突然从兜里弹出，红光在冰面上来回扫动，最终在三个网箱的正下方停下，光斑凝成拳头大的圆，边缘标着 “误差≤4 米”。
“是冰符核心节点！” 他指着红光中心，“每处底下都藏着寒煞的根，像扎进江底的冰钉子。”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刺入冰缝，星纹顺着裂缝往下钻，在水下三米处织出六角形的网。“银簪说这符纹不对劲！” 她指尖跟着星纹划，“你看这六角形，每个角都缠着齿轮状的纹路 —— 是北欧冰咒！黑袍人把两种邪劲拧在一起了！”
赵小虎举着测温仪趴在冰上，探头往红光处一放，数字骤降到 - 12c。“比别处低八度！” 他指着仪器上跳动的符纹图案，“雀爷说这是‘双咒共振’，冰符吸地脉阴寒，冰咒引北极冷气，俩东西凑一起，冻劲翻了倍！”
李老四的破冰队骑着二八自行车赶来，车筐里的暖手炉冒着白气。“刚在下游撒了融冰符，” 他往冰上撒着粗盐，盐粒落地就化成水，“这盐掺了热泉泥，比上午的管用！你看这冰碴，开始化了！”
村民们很快在冰面铺开阵势：陈二叔带着人往冰上铺稻草帘，“老辈说稻草能隔寒气”；王婶把家里的旧棉絮撕成条，塞进冰缝里，“棉絮吸了阳气，能堵寒煞的路”；连护林员都扛来松针，往红光标出的节点上撒，“松油能抗冻，当年知青就用这法子护菜窖”。
青铜神雀的红光突然变亮，在三个节点处画出清晰的圈。“雀爷锁定冰核位置了！” 赵小虎举着碎片转圈，“就在网箱正下方五米，是寒煞最浓的地方！”
张叙舟往冰上贴融冰符，符纸刚触到红光，就 “腾” 地燃起赭红色的火苗。945 点的护江力顺着符纹往冰下钻，冰层下突然传来 “咔嚓” 的裂响，像有什么东西在水里炸开。
“鱼动了！冻住的鱼动了！” 老周突然尖叫起来。网箱里的鲢鱼尾巴竟轻轻摆了摆，青黑色的冰壳裂开细缝，露出底下泛着血丝的肉 —— 是活的！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剧烈震颤，星纹在冰面凝成的六角形突然旋转起来，每个齿轮纹里都渗出白气。“银簪破解咒纹了！” 她往冰上撒了把江底热泉泥，“这冰咒怕纯阳火气，热泉泥掺融冰符灰，能烧断它的齿轮！”
护江力在掌心猛地一跳，947 点！暖流里多了丝松油的香气，是地脉里的阳气被引上来了。张叙舟望着冰面裂开的缝，里面冒出的白气带着温度，竟在寒风里凝成小小的彩虹。
“善念值涨了！” 赵小虎举着碎片蹦，屏幕上的数字跳成 1242 万，“海事部门又送了十台热风机！雀爷说这叫‘政企合力’，加了 12 万！”
李老四突然骑着自行车往江对岸冲，车铃响得急促。“下游发现新的冰核！” 他回头喊，车筐里的融冰符被风吹得哗哗响，“带了二十张符，保证给它烧化了！”
张叙舟跟着往下游跑，路过养鱼场的仓库时，看见老周正把冻硬的鱼往热水里泡。鱼身接触温水的地方，竟冒出青黑色的烟，“这寒煞还在鱼身上缠着呢！” 老周往水里撒了把融冰符灰，“泡过的水能浇菜，雀爷说这叫‘以煞养阳’！”
青铜神雀的红光在下游的浅滩处停下，这里的冰面泛着诡异的绿光，冰层下的水草都冻成了翡翠。张叙舟刚贴上融冰符，绿光就猛地收缩，在冰面凝成个巨大的六角形，齿轮纹转得像磨盘。
“是冰咒在反扑！” 苏星潼的银簪化作道金光，钻进六角形中心，“用纯阳火符！快！”
张叙舟摸出张黄纸，蘸着暖手炉里的盐粒画符。947 点的护江力顺着指尖走，符纸刚画完就燃起橙红色的火苗，他赶紧往冰上一按 —— 绿光瞬间炸开，无数细小的冰碴往上飞，落在身上竟带着暖意。
“护江力 950 点了！” 赵小虎的声音带着哭腔，“雀爷说两个咒纹都破了！冰核开始化了！”
下游的冰层突然 “轰” 地塌陷，露出底下翻涌的江水，水里的鱼群跳得像撒欢的孩子。张叙舟往江里扔了块护江石，石面的符纹在水里亮起来，950 点的暖流顺着地脉往远处钻，他仿佛听见整条江都在解冻，哗哗的水声像在唱歌。
老周提着桶刚泡过的鱼跑来，往江里一倒，鱼群竟顺着暖流往上游游，“它们认这阳气！” 他笑得满脸是褶，“今年的鱼准能卖个好价钱！”
夕阳把江面染成金红色，融化的冰碴在水里闪得像碎金子。张叙舟望着三个渐渐消失的冰核，护江力 950 点的暖流在掌心转得安稳，像揣着个小太阳。青铜神雀的红光与银簪的星纹在冰面上交织，竟凝成个旋转的太极图，把最后一丝寒煞卷了进去。
“雀爷说这叫‘阴阳相济’！” 赵小虎举着碎片转圈，“善念值 1250 万了！再涨 50 万，就能解锁新技能！”
李老四的破冰队骑着自行车往回走，车铃响得像串鞭炮。他们的棉裤都湿透了，却没人在乎，每个人的车筐里都装着几条活蹦乱跳的鱼 —— 是老周硬塞的谢礼。
张叙舟往养鱼场的冰窖走，那里还冻着最后一批鱼苗。老周说要留着当种鱼，无论如何都得护住。苏星潼的银簪在窖门上画着符，星纹里掺着热泉泥，“这窖今晚就能化冻，明天种鱼就能进新网箱”。
护江力 950 点的暖流撞在窖门上，木缝里冒出的白气带着松油香。张叙舟突然觉得，这股力里藏着的不只是阳气，还有千万双手的温度 —— 王二婶的草木灰，老周的网箱，李老四的二八自行车，这些带着土气的东西凑在一起，比任何玄奥的咒纹都管用。
夜色里的江面泛着微光，那是融冰符的余温在水里跳。赵小虎的青铜神雀突然指向西北方，红光里的冰符图标正在变淡，却在边缘多出个小小的雪花纹。
“雀爷说黑袍人往北极去了，” 赵小虎放大图标，“他要去引更厉害的寒气 —— 但咱现在有 950 点护江力，还有 1250 万善念值，怕他个球！”
张叙舟往冰窖里贴了最后一张融冰符。950 点的暖流顺着符纹往深处钻，他仿佛听见鱼苗在冰层下咂嘴，像在说 “谢谢”。外面传来村民们的笑闹声，老周正给破冰队的人分鱼，说要炖一锅热汤暖暖身子。
他知道寒煞还没除根，黑袍人在北极憋着更大的坏。但看着手里发烫的青铜神雀，看着江面上渐渐化开的冰，突然觉得 950 点的护江力，足够撑到把所有冰雪都焐化的那天。
李老四举着碗鱼汤跑来，碗沿结着层薄冰，却挡不住里面的热气。“喝口暖暖！” 他往张叙舟手里塞，“明天咱去破最后一个冰核，让这江彻底活过来！”
江风带着鱼汤的香味吹过来，裹着融冰符的焦香和松针的清苦。张叙舟喝了口汤，烫得直哈气，心里却暖得像揣了团火。他知道明天的路还长，但只要这护江力在，这善念在，就没有冻不住的邪，没有化不开的冰。
远处的养鱼场亮起了灯，老周在给新网箱搭棚子，灯光映在半化的冰面上，像撒了一地的星星。张叙舟握紧掌心的暖流，950 点的护江力里，藏着神雀的指引，银簪的锋利，还有千万人盼着开春的心。
他知道，黑袍人的冰咒再凶，也挡不住这股子暖意 —— 因为活水村的春天，已经顺着融冰的江水，悄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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