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青砖地被洛阳铲凿得坑坑洼洼，刘老五扛着洛阳铲往祠堂跑，铲头还沾着昨儿挖野菜的泥。“张小哥，挖到硬东西了！” 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唾沫里混着点砖灰，“离地面三尺的地方，铲头磕出火星子 —— 怕不是镇水庙的地基？”
张叙舟蹲在坑边，往坑里扔了块护江石，石头落地的 “咚” 声闷得发沉。护江力 745 点的暖流在掌心转得发紧，比在江滩时多了层震颤，“是石头，而且是整块的。” 他摸了摸坑壁的土，土粒里混着的碎陶片，带着青灰色的釉，“这是唐代的陶片，跟银簪解析的古符年代对得上。”
李老四的烟袋锅在供桌上磕得 “当当” 响，供桌的漆皮掉了块，露出底下的桃木纹路。“他娘的，挖了半上午就见块破石头？” 他往坑里撒了把艾草灰，灰粒在坑底聚成个小圈，“刘老三说下游的井水还是发绿，再磨蹭，娃子们都不敢喝水了！”
苏星潼的银簪在坑边转得飞快，星纹的灰绿色里透着点金，像掺了黄沙。她翻着那本磨破的小册子，指尖在 “镇水庙地基嵌护江石” 几个字上停住：“银簪说这石头是护江石的母石！” 她往坑里照了照，簪尖的金光在石面映出个符纹，“你看这符，跟李冰治水虚影里的一模一样 —— 母石能镇住铁盒子的煞气！”
赵小虎抱着青铜神雀碎片蹲在坑边，碎片屏幕上的红点正好落在母石中心。“雀爷说铁盒子就在母石底下！” 他往碎片上浇了点江芽露，屏幕弹出母石的剖面图，盒子像块疤似的嵌在石缝里，“但母石的阳气能压住煞气，只要不挪动母石，盒子就炸不了 —— 就像菜窖里的咸菜，不打开坛子就坏不了。”
正说着，几个村民抱着搪瓷杯往祠堂跑，杯子上的划痕深浅不一，有的还缺了口。领头的陈二叔把杯子往供桌上一放，杯底的水垢在阳光下闪闪的：“张小哥，俺们把家里的搪瓷杯都拿来了！” 他指着杯身的划痕，“老辈人说这划痕沾着百家气，能聚善念 —— 刚才往井里扔了个，井水竟清了半寸！”
张叙舟突然想起章纲里 “搪瓷杯收集善念” 的说法，往每个杯子里倒了点净水剂。水在杯里晃出涟漪，杯壁的划痕竟泛起白光，“把杯子围着坑摆成圈！” 他调动护江力往杯里灌，745 点的暖流顺着杯沿往母石渗，“善念值够了，母石的阳气能涨到三倍！”
村民们七手八脚地摆杯子，刘大娘的蓝布围裙蹭过供桌，带起的灰尘在光柱里跳舞。“俺这杯子是当年供销社发的，陪俺熬了十年粥。” 她摸着杯身的 “劳动最光荣” 字样，字都磨得快看不清了，“划痕越多，聚的善念越足 —— 就像老树皮，纹路越深，活得越旺。”
李老四的铁锹突然往母石上一敲，石面竟 “咔” 地裂了道缝。缝里渗出的黑水，刚碰到搪瓷杯的白光就缩了回去，“他娘的，还真管用！” 他往缝里塞了把莲子壳炭，炭粒在黑水里冒起白烟，“刘老五，再往下凿三寸，看看铁盒子到底长啥样！”
苏星潼的银簪往裂缝里探，星纹的金色突然亮得刺眼。“污染度降到 5% 了！” 她往缝里撒了把硫磺粉，是化工厂仓库最后剩下的，“银簪说母石的符纹被善念激活了，正在慢慢吞煞气 —— 你看这陶片，上面的符纹在发光！”
赵小虎举着青铜神雀碎片跳起来，屏幕上的善念值疯涨：“900 万了！护江力 750 点！” 他往母石上指，裂缝里的黑水全被炭粒吸干净了，露出铁盒子的一角，“雀爷说盒子里是毒沼符的引子，但母石能镇住 —— 只要护好母石，黑袍人就动不了这引子！”
日头爬到头顶时，祠堂的地上摆了五十多个搪瓷杯，杯口的白光连成个圈，把母石罩在中间。刘大娘挎着竹篮往祠堂送绿豆汤，粗瓷碗里的汤漂着片薄荷叶，“喝口凉的，这叶子是今早从江里捞的，直挺挺的没卷边。” 她往张叙舟碗里多舀了勺，“刚才去井台看，井水清得能照见人影了，娃子们正围着打水呢。”
张叙舟摸了摸掌心，护江力 750 点的暖流顺得像绸缎，开拓境高阶的能量在血管里轻轻晃。他望着母石上的符纹，突然觉得这镇水庙的地基哪是什么迷信 —— 不过是老辈人把护江的法子，藏在了石头和香火里。就像这些搪瓷杯，看着普通，却装着五村人的日子，聚着能顶邪的善念。
青铜神雀碎片躺在供桌上，屏幕的白光里浮出行小字：“母石需用养脉符加固，否则煞气会慢慢啃蚀 —— 养脉符的画法，藏在李冰治水的最后一道虚影里。”
江风从祠堂的窗缝钻进来，吹得搪瓷杯 “叮叮” 响。李老四往母石上盖了块木板，板上压着个装满艾草的麻袋：“先盖着，等画好养脉符再打开。” 他往杯子里添了点净水，“这些杯子就留在这儿，跟供品似的，天天看着母石。”
笑声混着杯响在祠堂绕了三圈，张叙舟望着井台的方向，隐约能听见孩子们的笑闹声。他知道铁盒子还没彻底解决，但握着掌心暖烘烘的暖流，突然不怕了 —— 最难的不是挖石头，是让大伙儿相信，再深的泥，也埋不住清亮的水，就像再重的煞气，也顶不过凑在一起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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